商銘蕊惱羞成怒，端起架子，“商禮，這是你應該對姑姑說話的語氣嗎？”
聞聲，老夫人率先皺眉，“你有火干嘛朝他撒，難道他說錯了嗎？”
老夫人很不贊同地看著商銘蕊，“你自己一把好牌打的稀爛，當初要是帶了暖晴好好過，如今也不至于三天吵兩天鬧。如果你真想離婚，那就自己和婆家商量，反正這事我不可能替你出面的。”
說完又掃一眼老爺子，“如果你能豁得出去老臉的話，你就去，反正我不去。”
老爺子在老夫人這里總顯得做賊心虛，現在被老夫人一瞪，他頓時面容發窘，就算本想替女兒出頭，可現在也不敢了。
商銘蕊氣得轉身就走，卻被老夫人喊了一聲，“你也要學商雯是嗎？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商銘蕊去而復返，紅著眼眶恭敬道：“我要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老夫人冷哼一聲，警告道：“少跟商雯母女倆瞎攪和，先把自己的事情搞搞清楚再說。”
商銘蕊委屈極了，但又不敢反駁，只能乖乖點頭，“知道了。”
商銘蕊一走，客廳里也空了下來。
商銘威看向老爺子，“爸，您是跟我一起回，還是……”
這話一出，老爺子悄瞇瞇瞥向老夫人，老夫人不耐煩地趕人，“快走快走，跟你兒子一起回去，別在這里煩我。”
老爺子老臉漲紅，氣得站起身就要走，商銘威趕緊過去扶他。
老夫人趁機陰陽怪氣，“這夏央洛一家當年憑著救命之恩還被商家感恩戴德了十多年呢，結果現在同等情況到了某人這里，卻狗眼看人低，良心徹底被狗吃了個干凈，以德報怨，實在可恨。”
鹿溪吃瓜吃到一半，突聽老夫人把話題又轉到她身上，不過當初她救老爺子，那可沒藏半點私心，完全就是本性使然，畢竟人命一條，當時即便不是老爺子，換了任何人，她也還是會拼力相救的。
老爺子渾身僵硬，他好歹也這把歲數了，被老夫人當著小輩的面，訓孫子一樣的訓，他實在沒臉扭頭面對老夫人。
商禮也不幫老爺子解圍，只能商銘威歉意地看一眼鹿溪，隨后對老夫人說：“這事怪我，是我沒有安排到位，回頭我一定好好答謝鹿溪。”
“冠冕堂皇的話少說，商銘威，我以為你是你們兄弟中最重情意也最善良純厚的一個，可惜商家渾水一灘，如今你也變得和他們一樣面目可憎。”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末了還有些看透一切的蒼涼意味。
“罷了，你們這一輩和上一輩已經全都爛到根里了，如今只希望商禮不要和你們一樣，要不然，商家時運也到頭了。”
老夫人說完，朝兩人擺擺手，“趕緊走吧，我怕我再多看你們一眼，我就活不到明天了。”
老爺子一個趔趄，即便有商銘威扶著他，可他還是走得跌跌撞撞，脊梁也越來越彎，好像曾經某些堅不可摧的信念，也在這瞬間里將他壓垮。
客廳里徹底安靜下來，鹿溪盯著老爺子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也不知道當初商家到底如何傷了老夫人的心，以至于老夫人至今都耿耿于懷惡言相向。
“總算是清凈了。”老夫人沉默片刻，突然笑著朝管家招手，“去把我從國外帶來的好茶端上來，讓我們小溪好好嘗嘗。”
鹿溪回神，無奈道：“老夫人，我喝不下，之前吃的太多了，現在還覺得撐呢。”
老夫人卻說：“茶水又不占肚子，沒事的。”
老夫人頓了頓，又打量鹿溪，黑眸轉來轉去，“小溪啊！快過年了，要不然這陣子就住在別墅里？”
鹿溪想到了周書韻，她其實是想和周書韻一起過年的，當然，把周書韻接到御水灣。
可若是她答應了老夫人，那周書韻怎么辦呢？她又不好意思把周書韻也帶來別墅。
鹿溪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她默默瞥向商禮。
商禮油嘴滑舌，“只要商太高興，住哪里都行。”
老夫人見商禮這么配合，高興的大手一揮，當即拍板，“那就這么決定了。”
……
商禮和鹿溪陪著老夫人到下午，然后回御水灣拿需要用的東西。
鹿溪有件事情非常好奇，“我簽離婚協議書那個視頻，你是從哪里弄來的？”雖然當時商母辯解說是合成的，但鹿溪親身經歷過，視頻中畫面和對話都對得上，基本告別了合成的可能。
“夏央洛給我的。”商禮說：“作為條件，我沒讓他們全家都進監獄去。”
鹿溪愣住，“什么時候的事啊？”
商禮：“最近。”
鹿溪瞇眼，語氣有點危險，“所以你一直都和夏央洛保持著聯系？”
商禮怔了下，立馬否認，“才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絕對沒有這種事情發生。”
鹿溪切一聲，“你反應這么大，你糊弄誰呢？”
商禮焦急地說：“前不久夏央洛拿著視頻堵我的車，我也是看了視頻，這才決定放她一馬，不過夏家這些年仰仗著商家的庇蔭，背地里沒少干得罪人的事，就算我放過他們，但別人未必就會和我一樣了。”
鹿溪不動聲色打量商禮，她怎么覺得這混蛋藏著壞呢？表面上好像放過了夏家，實際上暗中推波助瀾，夏家還是會兵敗如山倒。
“這么看我干什么？”商禮見鹿溪盯著她不放，且目光詭異，他頓時警惕地說：“我們可是說好的，有什么就要誠實的說出來。”
鹿溪被他神經兮兮的樣子逗笑，他這反應很能讓她心里舒坦，她也就不再繼續嚇唬他，于是換了話題。
“老夫人是你的親奶奶，對不對？”
商禮還小心打量鹿溪，瞧著她并未生氣，他才松懈下來，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鹿溪咬牙，“你自己不明說，總是讓我猜，我沒你想的那么聰明！”
這混蛋，他家的事情，他總不愿意跟她細說，她又無從打聽，所以商銘蕊幾次三番挑撥離間，她才那么容易上了當的。
看鹿溪炸毛了，商禮好笑地趕緊抱著她哄，“好好好，怪我怪我，老夫人雖是我奶奶，但她早就離開商家了，甚至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