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文滿眼絕望,他緊緊拉著陸星月的手,泣不成聲。
陸星月想,如果陳正華是這樣死的,那陸云海十有八九也是這樣。
“我媽說,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叫我們放棄這里的一切回老家去,誰知道,誰知道我們都走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他們在火車上就遇見了要殺他們的人,幸虧宋開復攔了一遭,才得以跳車保命。
可是,他們竟然跟的那么緊。
一開始,他們不相信宋開復,直到那些人再次出現,宋開復為了保護他們受傷。
可是,宋開復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一些。
自己身受重傷不說,他們一家人,最后也只剩下陳博文一個。
陳博文悲怓不已。
陸星月亦是許久說不出話。
陳正華一家對原身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但總歸他們也是盼著原身被賣進聶家,從此被人拿捏一輩子的人之一,沒想到最后竟然落下這樣一個結局。
難道,那些人是想像干掉陸家一樣,把陳家人也都抹殺干凈嗎?
這個想法一出,陸星月忽然淡定不能了。
“你知道那些人是誰,是嗎?”陸星月問陳博文。
陳博文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再一次,大家的目光齊聚在陳博文的身上。
和之前的同情不同,這一次,大家有審視,有皺眉。
許久許久,陳博文滿眼是淚地抬起頭來。
可是,比起剛剛的悲痛,他的目光平靜極了。
“你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哈。”陳博文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早晚會知道的。”
衛民安上前一步,靳懷遠同時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把陸星月擋了個密不透風。
陸星月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幾步,拉開了自己和陳博文之間的距離。
衛民安占領了陸星月剛剛的位置,緊挨著陳博文坐著。
靳懷遠將陸星月和陳鐸盛又往外推了推,剩下幾名公安同志則不動聲色地朝陳博文圍攏過去。
“陸學文的死,和你們陳家是不是有關系?”衛民安接替陸星月問道。
陳博文的目光依舊落在陸星月的身上,帶著笑,仿佛在說:真好,你知道了,真好。
這目光讓陸星月有些不自在,她開始認同陸學良說過的話,陳博文對原身是有感情的。
只是注定,他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回應了。
半晌,陳博文轉回頭去,對著衛民安搖了搖頭。
“你想多了,我爸是做過一些事情,很不好,但是,陸學文的死跟我們沒有關系,如果我們想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最開始就不會報警。”
“報警和你們私下解決,并不沖突。”衛民安緊盯著陳博文,似乎想判斷他是否在撒謊。
“真的沒這么回事。陸學文那個惡貫滿盈的東西,我們都認為他早晚會有死的一天,但我們真的不會沾這種人的血。如果你們還想問,可以去車間看看,那天晚上,我在車間里加了個班,通宵。那種機器你們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只要不停,是不能下來的,上廁所、吃飯、喝水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