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小了范圍之后，影子和死神的身份其實就已經昭然若揭了，”韓成繼續說道：“但出現的誤差還是很困擾我，我不知道影子和死神分別是這三個人中的誰，也不知道剩下的那個還沒有露面的人在哪里？”
“本來我懷疑，那人是不是被你留在了龍盾，”韓成一撇嘴：“但以你的性格，如果沒死的話，一定會繼續關注我的成長，但不可能把人放在我身邊。”
“而且，你也不可能讓一個還隸屬于龍盾的成員，跟你透露有關龍盾的一切。”
“后來，我就暫時放下了第三個人的事情，”韓成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在天上抓豬那次，我試探了一下影子，他馬上就露出了破綻。”
“我讓他堵豬，他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封堵的動作，”韓成淡淡笑著說道：“很專業的足球守門員的動作，應該對應的就是三個人中，熱愛足球運動的陳偉了。”
“至于死神……”
林之文笑著說道：“一旦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懷疑，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能成為暴露身份的存在。”
韓成點點頭：“所以，在那之后不久，我就鎖定了死神的身份。”
“哎！”林之文嘆口氣：“我是真沒有想到，最先被你抓到小辮子的，居然是影子。”
“他這幾年過得也很不容易吧……”韓成嘴都快咧到后腦勺了。
“確實不容易，他早就懷疑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了，但是你不說，他也不知道怎么開口，”林之文笑著說道：“倒是死神那個沒心沒肺的，根本不往心上去，過得還可以。”
“活該。”韓成腹黑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弄得過的：“那你……”
“這具身體是趙勇先的，”林之文指指自己，有些不太想回憶當年的事情：“那天，影子和死神都挺了過來，他沒有挺過來，我讓醫生給他換了一張臉，后來……”
“怪不得跟我打架的時候，沒有見你用精神系異能。”韓成恍然，也打斷了林之文不愿想起的回憶。
沉默了一會兒，林之文罕見的在韓成面前表現的有一點脆弱：“是必死之局嗎？”
韓成點點頭：“是。”
說完，韓成又搖搖頭：“也不是，但我不想再活著了。”
“老師，對不起你。”林之文微微低下頭。
“你別這樣吧，你都這樣的話，”韓成笑著說道：“我真不知道我的死還有什么意義？”
“韓成，”林之文看著韓成：“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我不想我走錯的路，你再……”
“天不容我啊！”韓成灑然一笑：“你知道的，現在這個文明面臨的最大的危機，根本就不是什么外星來敵，也不是什么異能獸，異能植物，而是……力量沒有辦法傳承下去。”
林之文當然知道，什么罪城，自由之海，暗夜聯盟的，掌握了光，掌握了暗，連自由都掌握了，只要注意一下彼此的比例和和分寸，這個世界不會變得無序，也永遠不會變得猙獰。
這是韓成治世的一種思路。
林之文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嚴順當初跟他說的美好時代！
但更多的是，這個熱熱鬧鬧的世界，掩蓋了所有人最該關注的危機，異能覺醒十年了……依然沒有一個新生兒異能者誕生。
個體越強大，就越難產生后代，這是這片宇宙亙古不變的規則。
過去的十年，全球還是陸陸續續有異能者誕生后代的，但這些后代在血液活性上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
也就是說……異能，是不能通過血緣傳承的。
這對一個社會秩序來說，可能是好事，但對一個文明，一個種族來說，是最最糟糕的消息了。
力量無法傳承，傳續強度就變得單一，結果無非是兩種。
第一種，異能者越來越少，最后人數跌破這個世界的忍受底線。
星盾被這個世界接納，是因為星盾擁有超過一百三十萬人數的異能者，這種力量對這個世界來說，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如果這個人數，瘋狂下跌到幾十萬，或者幾萬的時候，他們就不再是星盾，而是掌握著這個世界令無數人瘋狂的金錢和權力的……怪物。
人類的劣根性，韓成從一開始就看得很清楚。
第二種，異能者越來越多，直到最后全球覺醒。
幾十億的異能者，沒有了上下區別之后……史書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就是這個文明幾千年來，不斷在重復的過程。
以前，無論怎么重復，文明都不會毀滅。
但現在不行了，人類開始重復戰爭，但因為生命層次的遞進，后代數量縮減，最后那不是老齡化的問題，而是種族滅亡的問題。
個體強大了，數量就不需要那么多了。
歸根結底，還是異能無法傳承的核心問題。
“現在老許那邊對異能獸的人工干預實驗雖然沒有成功，但從這些年的數據來看，路子總歸是對的，異能獸和異能植物的力量傳承困難，但確確實實是可以傳承的，至于人類……”韓成看向林之文。
林之文搖搖頭，很確定：“不行。”
韓成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的老師這些年沒閑著，但林之文隨后的一句話讓韓成更無奈：“看到你一天天的開始改變這個世界，成長這個新世界的王，我也早就放棄了自己的實驗。”
“我相信，有你在，這個世界總會越來越好，危機當然是存在的，但我沒有想到……”林之文搖搖頭：“居然最后是需要你付出自己的生命，來讓挽救我的世界。”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林之文凡人之軀上，爆發著仿佛要席卷整個世界的殺意：“當初在和國的時候，就該宰了閻王！”
“再用幾十億的人命填進去，”林之文的眼底閃過一絲熟悉的瘋狂：“反正，你死了，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學生了，這破世界，誰愛管誰管，老子不管了。”
韓成仰起脖子把第二杯可樂灌進去，長長的一個嗝后：“還真是少見您講臟話，”
空杯放在餐桌上：“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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