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華麗逆襲韓三千 > 第三百八十七章戰略(上)
  “逆魏之君曹叡繼位時,天下需上呈裁決罪人不過百人之數,歲歲增多,至其繼位四年時,已有五百余人,仍在增多。中原安定,百姓未激增,其律法未改。陛下可知其因是為何故?”杜恕望著劉禪,拱手問道。

  劉禪微微蹙眉,緩緩說道:“百姓未安也!”

  “陛下英明!”

  說著,杜恕從他兒子杜預手上拿過之前的弘農郡數據,交給大漢天子,說道:“今天下三分亂中有安,安中有亂。如西土涼隴、巴蜀、關中已入陛下之手,是為安也;邊境與吳、魏接壤是為亂也。”

  “是故當今帝王之道,于內莫尚乎安民,于外莫過于征伐。此乃熊虎之士展力之時,治政之人顯能之際也。但逆魏君臣上下,所有州郡牧守,皆以吳起為效仿,忽恤民之術,役民從于兵事。”

  杜恕神情嚴肅地給劉禪分析曹魏內部的情況,說道。

  “農桑之民,從干戈之業,不可謂務本。逆魏府庫漸虛但新制卻每歲日增,民力漸衰但賦稅徭役卻每年月加,不可謂之節儉。此乃逆魏自尋死路之舉,陛下當申之以為鑒,不可效仿。”

  杜恕給劉禪闡述了曹魏目前內部的政治情況,大部分的州郡包括內地的州郡都忽視了安民的重要責任,而讓百姓從干戈之事。這也是為什么曹魏的中原大地雖已經太平了,但人口還是難以恢復的原因。繁重的賦稅徭役讓百姓陷入動蕩之中,導致死刑犯的日益增加。

  “此乃逆魏之弊,我大漢當如何為之?”劉禪提問道。

  杜恕遲疑少許,說道:“昔日大漢傾巴蜀之力,而伐隴右。若非諸葛公善治國家,屆時巴蜀必然疲倦也。今諸葛公舉十余萬之眾,南征北伐,安定西土,乃是因數年之積也。”

  “是故關中平定之后,大漢治國,不可擴增兵馬,武士勁卒愈多,愈多愈病爾。當以此兵卒為定數,礪練兵卒,以為征伐。罷內地州郡兵事,如廢涼州、隴右、蜀地兵事,以為務本之業。若以北方當須鎮守,陛下可專置大將以鎮安之。”

  “夫大漢猶如人之軀體,腹心充實,四肢雖病,終無大患;今涼州、隴右、巴蜀亦天下之腹心也。以關西人口觀之,尚不及往昔京兆一郡之民,是故臣竊以為當讓內地郡守以安民為上,專心農事。”

  “如此治之,大漢地多民增,而徭役、賦稅總額不變,百姓自當安也。民安則隱戶皆出,戶口多則兵員足。”

  說著,杜恕向劉禪行禮,肅然說道:“在下此言雖有犯眾人之利,但陛下不以在下為逆人之臣,不辭辛勞上門問政,故在下不敢不答。”

  劉禪站起身子,握住杜恕的手,誠懇說道:“務伯之言,朕當深思而納之。”

  杜恕的建議是希望大漢能夠將內外分開,在內地的郡縣多集中注意力在安民上,少負責兵事。在重要的地方上派遣大將鎮守,歷練目前的兵馬,用來征戰。

  這樣的話,內地郡縣隱戶就會出來,編戶齊民,再反哺給大漢軍隊,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

  頓了頓,劉禪挽著杜恕的手臂,問道:“卿此先言法家之術與儒家治學,是為何意?”

  杜恕感受到了劉禪的信任,人很是興奮,說道:“敢問陛下,君民是為什么關系?”

  劉禪沉吟少許,說道:“朕以為君輕而民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故君民一體也。”

  杜恕好似找到知音一樣,興奮地說道:“陛下所言切中恕之心肺也。庶民水也,帝王舟也。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既如陛下所言,君民一體,當愛民撫民,熟知民情,豈能以高壓律法以威懾百姓。”

  “天下未安之時,百姓混亂當以重法,今天下三分,國內初安,又豈能常以重法治民。當為政以德,教化百姓,使民心悅誠服,如此方可君民同休共戚。”

  沉默許久的廖立出聲問道:“務伯此言,莫非以法不可治民乎?”

  杜恕搖了搖頭,解釋說道:“非是此意也。御民如御烈馬也,韁繩如德化,馬鞭當為法政。善騎術者,人馬合一,韁繩轉向,烈馬亦轉,是為一體。馬烈難制,當以鞭之,以為馴服。如今馴服,又豈能常鞭乎?”

  “天下尚法家者多是一知半解,豈有以虐民為善法乎?今當持本百姓之心,以民為本心。則可賞約而勸善,刑省而禁奸。若是不然過輕則縱奸,過重則傷善。”

  為了擔心劉禪誤會以及其他人不清楚,杜恕舉例子說道:“某習讀《左傳》其內有言,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此情非苛刻愚昧之吏所言人情,此意離古人本意差之遠矣。此‘情’乃案件實情也。”

  “逆魏之法看似刪繁從簡,但其本質留有商、韓之法。前漢自納董仲舒儒學,春秋決獄自始,官吏輕蔑律法,為奸人所用。陛下今后之法,當以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豈可讓官吏私用而決。”

  董仲舒的春秋決獄,過分強調犯罪動機,如何動機是好的,那么量刑的時候是可以不顧成文法律而自由裁量。可以說是這種做法是對成文法的蔑視,超越成文法的自由裁量權,容易給奸官污吏徇私枉法提供庇護。

  而杜恕所說的就是要在成文法之下,根據他的犯罪動機去裁量犯人刑罰。可以說是,杜恕并非迂腐之人,對于漢代的儒學思想多有不認同之見,儒法并用之人。

  劉禪聽著杜恕所言,很是贊賞。難怪他的兒子杜預作為同時進入文武廟的第一人,原來他的父親杜恕本身就是律法達人,而且他也是精通《左傳》,在政務方面并不遜色。

  劉禪微微拱手,揚聲說道:“先生之能,朕今知也。先生既有如此之才,曹叡不識,以致先生隱沒于府中,豈不荒廢一生之學。朕不敢自言圣明之君,但卻有小德,今邀先生效先人出仕,與朕共興大漢,不知如何?”

  杜恕自然不敢自矜,跪地叩首說道:“臣杜恕拜見陛下,愿為陛下鞍前馬下,追先人之德,以興漢室。”

  劉禪弓腰扶起杜恕,替他拍打身上的塵土,說道:“從今之后,你我君臣共為一體,榮辱與共。”

  “謝陛下!”杜恕感動地應道。

  說話間,劉禪余光瞥見站在角落專心致志看著《左傳》的小杜預,明知故問道:“此孩童莫非是卿之子乎?歲數如何?”

  杜恕一臉笑容地把杜預喊了過來,很是寵愛地說道:“啟稟陛下,此乃臣犬子杜預,年有十三,不成才,從小癡迷《左傳》。”

  劉禪打量著杜預幾眼,個子蠻高的,人甚是精神,就是脖子有點大,不能算是一表人才,也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劉禪露出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令郎十三,著實不錯,長大必能成才。不知卿可有為其婚配?”

  聞言,杜恕一臉錯愕,過了半響,反應過來,克制心中的喜悅說道:“臣犬子還未有婚配。”

  劉禪伸手拍了拍杜預的肩膀,捏了捏他的骨頭,笑道:“朕有長女,與卿之子歲數接近,卿若不棄,便定親事如何?”

  杜恕拉著杜預跪下,惶恐說道:“陛下大恩,臣豈有不敢。”

  杜預也很上道,跪地叩首說道:“杜預謝過陛下!”

  在旁的廖立微微蹙眉,他只感覺陛下對杜恕一家甚是恩典,剛見面就定下長公主與杜預的婚事。

  對于劉禪而言心中則是歡喜,這次出行,不僅是收獲杜恕這種精通律法,又善政事的人才,又收獲可比諸葛亮的小杜預。

  人世間皆言諸葛亮難尋,但今朕又為大漢尋得類似諸葛亮這種六邊形戰士的杜預,又如何不值得歡喜呢!

  就如老劉把諸葛亮留給自己,那么自己也給后繼之君留下杜預,大漢興盛將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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