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華麗逆襲韓三千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排面
  此時正值放衙時段。

  司馬光與文彥博慢悠悠地出得皇城,剛來到馬路旁,一輛馬車便停在了他們身前。

  兩個“窮鬼”不禁相覷一眼。

  這是誰的馬車?

  正當這時,那車上的車夫道:“二位官人,要坐車嗎?”

  司馬光、文彥博同時一笑。

  什么時候這馬車租賃生意都做到皇城門前來了。

  文彥博又瞧了眼車牌,見有字號“租”,于是向那車夫問道:“你就是那個......!”

  那車夫忙答道:“小人屬汴京租車作坊。”

  文彥博又問道:“就是大宋慈善基金會辦的?”

  “是的。”

  車夫點點頭。

  文彥博又問道:“去潘街多少錢?”

  那車夫答道:“一共二十文錢。”

  “倒也不算很貴。”文彥博又向司馬光道:“君實,最近跟你上街,可是有危險的,麻煩事也多,要不,咱們就乘車回去。”

  司馬光苦笑地點點頭:“連累了文公,君實實感抱歉。”

  二人哈哈一笑,便上得那馬車。

  “哎喲!這馬車倒是挺寬敞的。”

  坐在里面,文彥博不禁左右張望著。

  “嗯,也挺干凈的,比之前的租賃馬車,可是要的多啊!”司馬光向那車夫問道:“車夫,你們一月能賺多少?”

  那車夫答道:“回大官人的話,咱們這買賣,是說不準的,稍微勤快一點,一天或許能賺上個兩三百錢,這下雨天可就更多了。”

  “這么多嗎?”

  司馬光驚訝道。

  那車夫道:“但咱們每月都交給作坊兩貫錢,真正到手的可沒這么多。”

  文彥博皺眉道:“你這也繳的太多了。”

  那車夫道:“不多了,咱是自己的馬,故此才只要繳納兩貫錢,要是作坊的馬車,那就得繳納四貫錢。”

  文彥博皺眉道:“那你們為何要加入這租賃作坊?”

  那車夫立刻道:“那當然也是有好處的,比如說馬料錢,咱們從作坊買得馬料,可比市集上賣得要便宜一半多,還有車廂維修,車牌費,咱們都不用出什么錢。

  除此之外,若出意外,惹上官司,作坊也會免費幫咱們打官司。這么說吧,這上交的錢雖然不少,但是也省了許多麻煩事,而且咱們各自都有自己負責的街道,誰也不會搶誰的買賣,這生意可也比以往要好得多。

  比如說在皇城附近,或者在白礬樓附近跑的,可全都是咱作坊最好的馬車。”

  司馬光聽罷,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簡單來說,就是壟斷這一行,這樣的話,就確保租賃的利益,提成自然就能夠算得更加精確。呵呵笑道:“張三這小子做買賣的能力,也不比他打官司差啊!”

  文彥博卻道:“但是你這么高調的支持他,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如今我聽說國子監那邊的學生對此非常不滿,認為你是在拿他們去籠絡張三。”

  ….說到此處,他稍稍一頓,“這也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啊!”

  司馬光笑道:“不瞞文公,我就是故意的。”

  文彥博好奇道:“為何?”

  司馬光道:“因為朝中不少官員對于張三的學問,始終心存疑慮,張三能夠打贏官司,在他們看來,只是比其他耳筆厲害,憑借的只是那三寸不爛之舌,到底學問有多少,許多人都不看好,尤其是那些看過張三文章的人。

  若是張三能夠在國子監立足,那就足以證明,他的學問能夠服眾,這對于他今后的仕途,有莫大的幫助。”

  古人,尤其是在這北宋,還是非常看重學問的,哪怕你是要當奸臣,你的學問也一定要過關,無論是秦檜,還是蔡京,都是才華橫溢,書法,文章,都寫的不錯。

  誰都知道張斐有能力,但還只是局限于下九流的學問,耳筆本就屬于下九流,職業是上不得臺面的,大多數人心里還是瞧不起張三,司馬光對此也是深思熟慮過的,覺得國子監是最適合張斐鍍金的。

  “原來如此。”文彥博稍稍點頭,又問道:“可若他弄砸了,豈不是得不償失,這會不會太過冒險。”

  司馬光道:“之前那畢業證制度,可就是張三出得主意。”

  “是嗎?”

  文彥博驚詫道。

  這個畢業證制度,文彥博是相當支持,格局比王安石的三舍法還要高出不少。

  司馬光點點頭,道:“足見其對教育是有不錯的見解,而且之前那幾場官司,張三在堂上說得一些話,也蘊含著深刻的道理,尤其是對律法方面的解讀,是我等都從未想過的,我相信他不會令我失望的。”

  文彥博呵呵道:“聽你這么一說,到時我也去見識見識。”

  ......

  關于張斐去國子監任教一事,目前還在進一步發酵。

  越來越多的人在此事,九成九都是在批判,但他們這回可不是在批判張斐,而是在批判司馬光。

  畢竟是司馬光舉薦的,而不是張斐強行要去國子監任教。

  這幾日,但凡司馬光遇到一個熟人,都要問他幾句。

  你是瘋了嗎?

  讓張斐去國子監任教。

  更有甚者,批判司馬光毀我華夏千年教育。

  這也導致,最近許多人都跟司馬光保持距離,吃個飯都能被人打斷十幾次,這飯還怎么吃啊!

  另外,國子監的不少助教、直講,都紛紛提出調職的請求。

  只要張斐來,那咱們就走。

  跟張斐共事,除了丟人,還能得到什么。

  但司馬光還是堅定地支持張斐,他表示先讓張斐試試看,不行再說。

  由此可見,司馬光是非常信任張斐的,因為這也屬于一次政治賭博,如果失敗,至少會對司馬光的名望造成一定的傷害。

  但如果成功,將來張斐去地方擔任官員,就名正言順。

  ….然而,這幾日張斐卻在幫司馬光的死對頭王安石忙活辦報的事。

  保守派要辦報,這革新派自然也得跟上。

  否則的話,輿論將會被對方碾壓。

  之前王安石已經用自己的文章證明了這一點。

  但是辦報這種事,王安石這邊也沒誰有經驗,好在他們之前就已經雇傭汴京律師事務所來為其宣傳。

  而張斐的建議,就是不要自己辦,這黃婆賣瓜自賣自夸,缺乏說服力,而是讓他們暗中收購一家報刊,以民間報刊的名義,來發表支持新政的文章。

  王安石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因為在宣傳方面,他已經是徹底折服。

  你張三說了算。

  你就說這個屁事香的,他也相信。

  事實勝于雄辯。

  不能老是記吃不記打。

  汴京律師事務所。

  “呂校勘,已經全部搞定了。”

  張斐將一紙契約遞給呂惠卿。

  呂惠卿接了過來,道:“有勞了。”

  “豈敢!豈敢!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可惜你將來另有安排,否則的話,這事交給你來做,是最為合適的。”呂惠卿帶著一絲遺憾道。

  他知道張斐遲早要去地方上跟保守派斗,不可能一直幫著他們做宣傳。

  張斐笑道:“呂校勘,其實印報的竅門很簡單,那論語都已經告訴我們。”

  呂惠卿拱手道:“還請三郎賜教。”

  “不敢!”

  張斐拱手回得一禮,又道:“孔圣人在論語說得道理,很多都是來源于一些故事,這印報的竅門,就在于不說道理,只說故事,用故事的趣味性,來引發讀者的興趣,然后再用故事里面的教訓,去引導讀者支持新政。

  如果你只講硬道理,那么誰都知道,你們是要宣傳新政,一旦有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你就是說得再有道理,人家也認為你為的是利益。”

  呂惠卿多精明的一個,聽罷,頓時豁然開朗,再度拱手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哪里!哪里!”

  張斐謙虛地拱拱手。

  呂惠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你明兒就要去國子監講學了。”

  張斐愣了下,“明天初一嗎?”

  呂惠卿點點頭。

  張斐哦了一聲:“那就是明天。”

  呂惠卿有些愧疚道:“其實我這事也不急于一時,可莫要耽誤你去國子監任教。”

  張斐卻是笑道:“那些個學生,可就沒有一個是善類,多幾日,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的。”

  呂惠卿見罷,忙道:“看來三郎對此很有信心。”

  張斐呵呵道:“就是沒信心也得上啊!”

  呂惠卿皺眉道:“對你而言,明日可是至關重要,這可能會關乎到你今后的仕途,雖然司馬學士這么安排,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倒也能夠理解他的用意,他多半是希望你借此機會,展現一下自己的學問,畢竟你從未參加過科舉考試,你學問無法服眾。

  ….但是在學問方面,可沒有人會謙讓的,那些學生絕不會讓你輕松過關的,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刁難你,以此來證明,你的學問根本就不適合當這助教。你此去,必是龍潭虎穴。”

  張斐笑道:“如果他們是懷以這種心態,那我的勝算大增,畢竟我最擅長的就是與人爭辯。”

  呂惠卿道:“但是學問之爭與官司之爭,還是大有不同。”

  “但題目是我來出,也沒有規定我該怎么教。”

  張斐呵呵道:“我這野路子,他們可不一定招架得了啊。”

  ......

  翌日清晨!

  砰!

  房門直接被人從外面暴力推開。

  只見屋內的一對男女,正在穿衣。

  “哇...止倩,你干什么?是來捉奸的么?”

  受驚的張斐回過頭來,看著心急如焚的許止倩,是一臉納悶道。

  “什么捉...你瞎說什么?”

  幫他整理衣物的高文茵,頓時滿面羞紅,不禁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又道:“整理好了。”

  然后一臉委屈地退到一旁。

  張斐對著銅鏡,開始擺POSS。

  許止倩瞅著他還在那里撅屁股,都恨不得一腳踹過去,焦慮道:“張三,這都什么時辰了,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張斐不緊不慢道:“不是都定好辰時二刻么,如今還早得很,到時絕對趕得及。”

  許止倩急切道:“可你今兒是第一天去上課,去到那里,不還得準備一下么,以及去認識一下那里的官員和老師。”

  “我可沒這打算。”

  張斐道:“我去了就上課,上完課就閃。”

  說完,他轉過身來,“止倩,我今兒的打扮怎么樣?”

  許止倩見他今兒身著一襲白袍,確實是非常帥氣,但......她深吸一口氣,“你當耳筆愛美,那也就罷了,你當老師,打扮得這么招搖過市,反而會顯得不倫不類。”

  張斐哼道:“你懂什么,我當耳筆的第一天,就對自己說過,官司了輸了不要緊,但一定要當最帥的耳筆,畢竟帥是一輩子的事。

  今兒當老師也是如此,教的怎么樣,那是后話,但是史上最帥氣的老師,我是當定了。待會進入教室,先就要用顏值壓制住他們......喂喂喂,止倩你干什么,你別拉呀,夫人剛幫我整理好的.....。”

  性子比較急的許止倩,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拉著他就往外面趕。

  也真別怪許止倩這么著急,她爹爹都提前跑去占位子,你說今兒得有多少大臣會去,這要是遲到的話,特么就尷尬了。

  而且國子監不是私人學府,是屬國家官署,哪有第一天上課,不去拜訪長官的道理。

  這都不能說是情商低,只能說沒有情商啊!

  事實也是如此,如今國子監里面已經是人滿為患。

  幾乎京城所有的參知政事,士大夫,國民偶像,全都到齊,惹得一干小迷弟那是連連驚呼,激動不已。

  “呀!那...那位身著灰袍的人,就是王相公嗎?”

  “應該是的,聽說王相公向來不修邊幅,你看,這里面好像就那人不修邊幅。”

  “坐在椅子是上的誰?”

  “富相公。”

  “哎喲!富公可是我最為崇拜的人。”

  “站在富公邊上的,好像是司馬相公。”

  “哼,就是他舉薦一個耳筆來咱們國子監任教的。”

  “真是沽名釣譽。”

  ......

  正當廊道上的學生們議論紛紛時,忽聽得門外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學生們徹底傻眼了。

  到底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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