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亂世:開局加入六扇門,橫推天下 > 第121章 這是謀逆叛亂的死罪啊!

一柄長劍直接刺穿了她的胸口。尖叫聲戛然而止。溫熱的鮮血噴濺在竹簍上,又從洞眼里濺到夏寧的臉上。那名兵士殺完人后不急著離開,翻過女子的身體,見她容貌不錯,竟然直接撕開她的衣服,解開自己的褲頭,當著夏寧的面猥褻……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在心中燒起,將她的理智燒了個徹底!女子本就活的不易!這群人渣、禽獸卻在死后都不放過她!兵士埋頭正酣暢痛快著,夏寧推開竹簍,他也沒有察覺,直到夏寧拔出藏起來的匕首,手腕用力甩出去,鋒利的匕首噗嗤一聲扎進了兵士的脖子——氣喉扎破。喘息停止,他甚至連尖叫、呼救聲都來不及喊出來,直挺挺的倒在女子白花花的胸脯上。夏寧陰沉著面容,眼底一片霜寒冷色,嘴角緊繃下壓著。毫無殺人之后的慌亂。如從黑暗之中走出,渾身皆是堅定的狠厲,而無惴惴不安的驚恐。走到他們身邊,彎腰拔出匕首。鮮血濺出,她卻不閃不躲,只是閉了閉眼睛,以防鮮血入眼。抬腳將兵士從女子身上踹了下去,又伸手,將女子含恨而亡的眼睛合上,聲音沙啞著念了一句:“來生別投身在南延了。”
她撿起兵士的長劍,提劍走出巷子。外面已成煉獄。這一夜,滿目皆是血光。夏寧不知道自己殺了幾個兵士,也不知道自己救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無受傷,煉獄般的場景讓她麻木,甚至連痛覺都被剝奪。她像是在泄憤。又像是在抗爭。獨獨沒有心慈而救人的大悲大慈。兗南鄉當地的官差集合反擊,又或許是看見夏寧一個女子也敢提劍反殺護衛自己的安全,只會逃竄的人開始反擊,也有心有不甘的女子在夏寧扔過來一把長刀后,拼了命的去殺她孩兒性命的兵士……最終,將那些兵士趕了出去。又迅速在鎮子的幾大入口一米設置一個柵欄,每個柵欄后放兩個射兵。他們占有地理優勢,一旦看見兵士進入射程,毫不猶豫進行射殺。已經不再手軟。也不再奢望朝廷還會救下他們這兗南鄉!夏寧提著鮮血淋淋的長劍,游走在滿地尸體之中,尋找著商老大等人的蹤跡。有一位年少將士見她幽魂般的走動,根本不怕滿地的尸首,又見她渾身都是血跡,手里的長劍更是滴著鮮血,立刻想到了自己方才見到的一幕——這人救下了許多無辜女子!他跑著靠近夏寧,抱拳道:“多謝女俠出手相助!兗南鄉上下將士、百姓感謝女俠!”
夏寧殺了許多人,目光仍是生冷嗜血。但聽到這道年輕、感激的聲音后,短暫的虛晃了下,視線僵硬的看向他,似乎滿目的血色開始逐漸淡去,干裂的嘴唇掀起,“女俠?”
聲音比動亂之前還要沙啞上幾分。年輕將士點了頭,一派英勇之氣:“方才目睹女俠俠膽英姿,敢問女俠貴姓,可愿意加入兗南鄉共討伐昏庸朝廷?”
這些……與她何關?夏寧緩緩搖頭,要開口拒絕他,從身后方傳來商老大的聲音:“連翹!妹子!”
夏寧猝然轉身。這道緊張的呼喚聲,令她冰冷的軀體感受到了一絲暖意。生冷厲色的眉眼也逐漸溫柔了幾分:“大哥……”商老大疾步跑來,來到夏寧面前,卻見她渾身都是血,嚇得頭皮抓緊著,雙手抓著她的胳膊上下仔仔細細的看,語氣驚魂未定著問道:“是受傷了?是哪兒受傷了?”
面上的擔憂毫不摻假。真情實感。無論商老大擔心的是‘商連翹’還是夏寧,此時此刻,這份關心讓夏寧從冰冷的煉獄之中逃離。她緩緩牽了下嘴角,但是笑不出來:“大哥不必擔心,不是我的……”嗓音暗啞,猶如枯木割據。商老大的眼神變化。視線落在她滴血的長劍上。最終抬起手,手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目光一如既往,眼底的擔憂之色逐漸淡去,“真不愧是我商家的姑娘!”
一旁的年輕將士出聲問道:“您是商老板嗎?正巧!我們縣令、巡檢有——”遠處有一衙役打扮的氣喘吁吁跑來,眼眶紅腫,聲音哽咽著:“小、小馮大人!景大夫說、說馮縣令快、快不行……您快去……”年輕將士聞言面色煞白,手中的佩劍落地,猛地朝縣衙沖去!夏寧與商老大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景大人是……景拓?小衙役用袖子狠狠的擦干眼淚,也打算跑回縣衙時,余光看見站在一起的男女,福至心靈,試探性的問道:“請問二位是否是商老板與商姑娘?”
商老大悄無聲息的伸出胳膊,將夏寧護在身后。自己向他點頭,語氣戒備:“正是。”
衙役吐了口氣,語速極快的說道:“景大夫托我尋商家兄妹,說要事要與你們商議,請兩位去一趟縣衙!”
商老大只猶豫了瞬,便客客氣氣的回道:“勞煩小哥跑一趟腿,容我將手下的弟兄們與貨物安排妥當了,稍后定會與家妹去縣衙。”
衙役無暇顧及商老大的去與不去。聽到他們應下就跑著回縣衙去。商老大扯著夏寧的胳膊離開此地,走的極快,快到夏寧不得不一路小跑著才能追上去。這么匆忙的離開,顯然是不打算去縣衙。商老大帶著她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個后院里。商隊所有人及貨物馬車都躲在這兒,除了衣衫有些不整、神情有些狼狽之外,看向像是沒有經歷后面的廝殺。全場,夏寧成了最嚇人的一位。剛進院子時,嚇得所有人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她傷勢如何云云。耳邊嗡嗡嗡。面前不斷變化著擔憂的面龐。最后都被商老大趕來了,他走到夏寧面前,遞給她一塊沾濕了的帕子。夏寧接過帕子,并未立刻擦去臉上的血跡。而是目光安靜的看向商老大,啞著嗓音問道:“大哥是打算現在就要逃出去?”
商老大不瞞她,眉心緊蹙著道:“南延兵、兗南兵各自元氣大傷,現在正是我們逃出去最好的機會。”
忽的,他面上生出驚駭之色:“你知道兗南鄉做了什么事情大逆不道的事嗎?他們竟然囚禁了回京的換防軍!這本就謀反叛亂的死罪!今天兗南鄉又殺了那么多南延兵士,我們繼續呆下去,遲早會被按上叛賊的罪名!須得越快走越好!”
即便夏寧隱約猜到可能與換防軍有關系,但也不曾想到他們竟然將傅崇一行囚禁了起來。囚禁武將是或許是他們被逼到極致的下下策。尚且與夏寧一行無關。只是今日大肆廝殺南延朝廷將士之罪,他們已脫不離不了關系。夏寧的滿手鮮血。商老大雖未染上鮮血,但是與他隨行的‘商連翹’、景拓都殺了人。更何況,景拓現在還在為兗南鄉的縣令治療。她還能走么……連兗南鄉的將士都注意到了她的出手,將她稱之為‘女俠’,朝廷來的那些將士難道會不注意到她?商老大他們為了護住貨物躲藏的巧妙,躲過一截。他們尚且還能逃出去。如若夏寧強行跟著,難保會拖累他們……但她若不走,留下來那就是謀逆叛亂之罪!她還頂著‘商連翹’的名義,株連九族的重罪,商老大也仍會被她拖累。還有一個辦法——夏寧沉默的太久,令商老大不禁揪起心來。就怕她要逞強留下來!逃出去還能搏出一條生路,留下來就是必死無疑!他看著夏寧冷沉發白的臉色,那些干涸的血漬更襯的她面色青白一分,平日里那些淺笑溫和消失殆盡,僅有冷色沉淀。明明是與連翹一模一樣的臉,此時卻這般陌生……但——無論出于對殿下的承諾,還是對家中母親的允諾,又或是對眼前‘商連翹’的些許心疼,他都做不到將人撂下不管。忽然心生一念。他壓下些腰,低聲說道:“姑娘這幅模樣太過引人注目,不如換個模樣——”夏寧聞聲,知道商老大也想到這個下下策。兗南鄉為前往南境的必經之鎮。在鎮子上停留的商隊、商人肯定不知他們這一對。這一場混亂的虐殺后,肯定有不少商人試圖求得南延朝廷的庇護。盡管南延軍濫殺無辜,但兗南鄉卻是要的的確確被冠上謀逆叛亂的罪名,只要商人對南延軍許以重利,他們依舊能有活著從兗南鄉的機會。留下來只會成為逆賊!夏寧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后,能摸到人皮面具黏合在肌膚上的凹凸不平。但無論用指尖怎么撥動,也無法扯下來,甚至還有痛感,就像是真正的肌膚。“大哥知道怎么取下人皮面具么?”
她求助的看向商老大。剛才還一臉冷色,此時卻耷拉著眉毛,顯得煞是無辜可憐。氣氛也隨著舒緩了許多。自從動亂發生后,他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商老大眼中蔓延出些許笑意,“當初殿下離開時,給了我一份藥水,說是涂抹在人皮面具粘合處就可揭下。”
現在天色未亮,正是摸黑混出去的好機會。夏寧與商老大進了馬車里揭下人皮面具。長久不見陽光、風吹日曬的肌膚本該蒼白入紙,甚至在臉頰處還要浮現出根根明顯的青筋。但揭下人皮面具后,那張臉的臉色卻與‘商連翹’時一致,并無太大的出入。是沐浴著北方陽光后的氣息。眼睛并沒有變化,但眼神與‘商連翹’時期截然不同。眸光利索、眼神堅定有力。但那是溫柔的力量。而非是逞強、或憤怒才短暫滋生的的堅韌。有了眸子的點睛之筆,夏寧這張精致,明艷的勾人心魄的臉蛋,在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歷練后,透出些許的英武之氣,此種堅韌、強大卻又不乏毅力的美,讓人怎么也移不開視線。輕而易舉生出欽慕之意。這是商老大第一次看見夏寧的真面目。一時看的愣了。“夏、夏姑娘……”他猛然回神,說的有些緊張:“這……之后該怎么稱呼您……”‘商連翹’是溫柔無害的。但夏寧卻并非是柔軟無害的菟絲。令商老大一時無法接受與自己相處這么多時日的‘商連翹’竟然是這樣的夏氏。夏寧刻意放柔了聲音,絲毫不露出半分媚色,言語利索、眼神冷靜道:“商連翹的身份已經不能用了,從今日起,我是被你們救下的女子,名喚湘娘,付了你們銀子要去南境投奔親戚。”
商老大點頭,“湘娘是吧……大、我記住了,我也會叮囑弟兄們。”
其實最好的偽裝就是與商老大裝作夫婦,但商老大生性耿直,從這些日子的相處看來,與女子的相處經驗幾乎為零,且他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以兄妹相處,現在冷不防換成夫婦,夏寧心中倒是沒有什么禮義廉恥的忌諱,但商老大怕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現在他連看自己都這般不自然,還是算了罷。夏寧嘴角漏了一絲笑意。使得她的五官都柔媚了兩分,“我仍喚你大哥,你喚我湘娘妹子就好。”
商老大摸了下腦袋,呵呵笑了聲。馬車里投入些清朗的月光,將他的笑臉照亮。那么淳樸、單純。商老大似乎又有些擔憂,“湘娘妹子的模樣過于出眾,那些兵魯子見了怕是會為難你。”
何止為難——她想起暗巷里禽獸不如的一幕,眼底劃過犀利的冷光。轉瞬即逝。“大哥不必擔心,我會遮掩好的。”
商老大見她要開始打扮了,不等夏寧開口就下了馬車,又把其他弟兄們引得遠了些。這番貼心,讓夏寧心中微暖。她從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來幾個胭脂盒,一一打開后就開始往臉上涂抹。甚至都不需要借用銅鏡。點綴好了臉,又換上一件灰騰騰的衣裳,里面刻意多塞了一件棉衣,讓身形看起來臃腫肥厚些。在她跳下馬車時,眾人只見一位褐黃臉色、顴骨高聳、眼下烏青的婦人,含胸駝背,神情生刺。粗掃一眼,那真真是低調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