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畢竟對她滿懷惡意的人太多了。
她只是想不到怎么會有人,用這種惡心的、非要將她身敗名裂的方式,來毀掉她。
民心向背這種事,她不那么在意的。
可若舉全民與她為敵,那也是她絕不愿見到的事。
背后之人,居心之狠毒,可見一般。
蘭溪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誰,不代表蘭絮不知道。
蘭絮繃著臉,俯身撿起地上那一枚奇形怪狀的折紙。
大安朝人不知道這折紙的名字叫什么,可她……這個在現代混跡十年的人,卻知道。
這是模擬交通工具——飛機,做成的紙飛機。
整個大安朝……
會折紙飛機的,也只有咸福宮那一位吧?
蘭絮眼底掠過一道殺意,對身旁的王氏夫婦兩人道。
“有些雜事,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去去就來。”
……
與此同時。
咸福宮內。
皇貴妃韋如霜看著天空落下的紛紛揚揚的紙片,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她問身旁的婢女,“怎么樣?還行吧?”
婢女臉色灰白,看著紙飛機上的字跡,腿抖如篩糠。
“娘娘……會被發現的。”
“到時候我們以下犯上,那可是抄九族的死罪啊……”
這上面也有她的字啊!
沒辦法,這是皇貴妃娘娘給她的任務,她作為一個小卒,哪有反抗的余地……
“沒用的東西,怕什么?!”
韋如霜輕叱一聲,滿臉的不在意。
現代娛樂圈的那些東西,那才叫一個殺人不見血,陰人于無情呢。
她不過略施皮毛罷了,引導一下輿論,能造成什么影響?
“我跟你說,像太后這樣的身份,她的桃色艷史一旦被傳播出去,將來她想坐穩這江山?做夢吧——啊!”
胸口一涼,眼前一道冷光閃過。
下一刻,手持長纓的女子凌空躍來,停在韋如霜面前。
韋如霜抓著自己胸口被扯碎的衣服,面色難看地快成煤炭了。
“你瘋了?!你抓本宮衣服做什么?!信不信本宮讓人將你這混賬……”
蘭絮根本不給她廢話,三下五除二不僅將她的外套脫掉,就連褻衣,都扯的干干凈凈。
韋如霜尖叫一聲,抱住自己的胸口,在冰冷的寒風中直打哆嗦,狼狽又驚恐。
“你瘋了嗎?你怎么敢!”
蘭絮可不理會她的廢話。
只道:“陰人之前就沒想過后果嗎?還是沒想過因果?”
蘭絮拎著她光溜溜的身體,在整個咸福宮宮人驚駭懼怕,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將韋如霜拎起,如同拎剛才的老婦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接著,在韋如霜凄慘的、殺豬一般的尖叫聲中,將她扔在城樓下。
城樓下,盡是馬蹄混雜的腥臭味,是虎視眈眈的侍衛們,是人來人往的百姓們……
在韋如霜驚慌到即將昏厥的尖叫聲中,蘭絮拍了拍手,嫌棄地拿出手帕,擦干凈手指后,轉身離開。
城墻之上,薛乾驚愕地看著被扔到城墻外任人圍觀的韋如霜,深吸一口冷氣。
“陛下……蘭二小姐太過胡鬧了,屬下將皇貴妃帶回宮中吧。”
“不必。”
蕭長卿唇音冰冷。
他的手中,也是一封被拆開的紙鶴。
其上亦是不堪入目的侮辱之詞。
這就是現代人的手段嗎?
蕭長卿冷笑一聲,“二小姐做的不錯,胡鬧什么?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而且,經此一事,他也有數了。
這蘭二小姐,想必是恢復了從前的記憶。
不然,不會去替蘭溪出氣。
只是……連他都未察覺,蘭二小姐是如何知道,此事是韋貴妃所為的?
此念頭在蕭長卿腦中流轉了一瞬,很快又遁去。
他不在理會城樓之下混亂的一幕,而是接過身后侍衛手中遞來的弓箭,抬弓射出,飛向那百米之外立起的幕臺。
浸滿燒油的箭矢,入竹簾做的幕臺,干柴遇烈火,火勢瞬間升騰,劈里啪啦在空中爆開。
圍駐在四九城外圍的御林軍,如得到指令一般,將那些早已準備好的暗器,裝進拉來的馬車中,點燃那狹長的引火線后,用帶著倒鉤的鞭子,狠狠抽向馬背。
群馬哀鳴,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沖去,順著士兵早已布置好的軌道,遙遙地奔向一里之外、即將壓城的叛軍。
……
密林里。
正在黑夜中緩慢前行的軍隊,如同手持鐮刀的暗夜死神,一步步逼向京城。
眸中,皆是瘋狂又貪婪的色彩。
他們躲過朝廷的探查,偽做流民,五萬大軍來到京城郊外,還帶了充足的糧食、武器……趁著那妖禍太后千秋宴的功夫,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等入了京,稱了皇,他們這些攻打下京城的馬前卒,那不是封侯拜相的第一人選嗎?
無論是在前面開路的斥候還是后頭隨行的士兵,想到火熱處,腳步更穩了些。
只是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不同尋常的動靜。
“什么聲音?”
領隊的副將是西域拓跋家的人,聲音粗糲而狂躁。
下一刻,暴躁的馬群如暴雨一般,砸進眾人的視野里,副將來不及驚呼,最先頭的烈馬已沖入士兵中間,蹄飛落地時,已踩死了兩名將士。
副將勃然大怒,“你個兔崽子還敢來這里囂張!”
他抽出長刀,狠狠砍向馬腿,馬身一個趔趄,后面的車輪也被帶翻,其中的火藥彈被滾落出來,即將燃盡的火線,如同被烈油點燃一般,再次爆出絢爛的火花,爆開那一枚枚火藥彈,隨著轟轟烈烈的爆破聲響起,不過頃刻間,那十丈間方的土地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將士們的殘肢碎骸、炸成碎末的荊棘枝干、馬皮和車輪、還有沖天而起的塵土,遮掩住本就晦暗的夜色,讓這些黑衣夜行的將士們,僵立在原地。
可這……
僅是一個開始。
幾百輛馬車緊隨其后,挾裹著數以萬計的火藥彈,卷進這烏壓成群的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怒罵聲和驚呼聲被轟轟烈烈的爆炸聲遮擋,鮮血與碎裂的尸體,還未發出生的廝殺和死的尖叫,便已被塵土湮沒。
唯余成河的血色。
將這暗黑色的土壤,浸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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