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邊兒的人絲毫不懷疑范雄的言語，所以再也不敢聒噪。
最重要的是，這間院子更是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不用說，那些人肯定都是范雄的人。
這么多人都包圍了起來，自己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難飛出去。
“王富貴，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我范雄到底是哪兒比不上那個毛頭小子，你居然不把位置傳給我，而是要傳給趙石那小子！”
范雄轉頭看向王富貴，雙眼通紅，瞳孔之中滿是嫉妒和憤怒。
王富貴面色陰沉到了極點，寒聲問道：“范雄，你現在這樣說，難道是真的鐵了心的要謀反？”
王富貴并沒有正面回答范雄的問題，而是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后重重嘆了口氣，說道：
“剛剛你殺死的那八位元老也全部都是和我們出生入死很多年的兄弟。
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那些好兄弟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場景，我們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這中間經歷了多少的苦痛和艱辛，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可是你居然毫不猶豫就殺死了他們，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良心會痛？”
范雄極為不屑的嗤笑一聲，抬手指了指那八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體，冷聲說道：“那八個家伙，除了瞎眼之外，還有什么優點？
他們居然同意了讓趙石那個毛頭小子繼承你的位置，難道我不殺了他們，還要留著過年嗎？”
“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感到非常的痛心。”
王富貴神色極為悲痛，雙眼之中甚至已經有了淚水在閃爍。
“痛心？”
范雄極為夸張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王富貴，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決定，要不是你想要把位置讓給趙石那個毛頭小子，他們會死？
王富貴，既然你現在和我說良心的事情，那我 就和你好好說說。”
范雄抬起拇指指向自己，厲聲質問道：“王富貴，論資歷，我和你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當年我們一起拼殺，十幾歲的年紀我就跟了你，這一跟就是幾十年。
而趙石那個小子不過是入行沒多久的雛兒，我難道比不上他？”
“論能力，王富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名下的KTV、賭場和夜總會，之所以可以發展的這么龐大，難道沒有我范雄的功勞？
我范雄可以拍著胸脯說，你會有現在的成就，百分之四十都是靠著我范雄！”
“再說我們之間的交情，王富貴，我可是把你當成親兄弟對待的，年輕的時候我們和別人爭地盤，你差點被別人打死，如果不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救了出來，你能有現在的風光？
要是沒有我范雄，你王富貴怕是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范雄吐沫橫飛，情緒極為激動的吼道：“王富貴，不管是資歷、能力還是交情，我都比趙石那個毛頭小子強上幾百倍，你為什么不把位置讓給我，而是讓給了趙石那個小子？”
說到最后，情緒激動的范雄更是刷的一下子就把手槍抬起，直接就對準了王富貴的眉心。
此時此刻的范雄已經被內心壓抑很久的憤怒和不甘心取代，種種負面情緒已經徹底的沖垮了他的理智。
王富貴面對著黑漆漆的槍口，表情極為復雜，但卻并不害怕。
他微微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范雄，你說的很對，不管是資歷還是能力，亦或者是你和我的交情，趙石都沒辦法和你比。
但是……”
說到最后，王富貴忽然話鋒一轉：“但是有一點，你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趙石的。”
“什么？”
范雄顯然沒有想到王富貴在這種時候還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愣，緊接著便是滔天的吩咐。
“王富貴，那你說說看，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趙石！”
“一顆仁慈的心。”王富貴輕輕吐出這么一句。
“仁慈的心？”范雄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隨后哈哈大笑起來。
“王富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范雄拿著手槍的手都開始因為劇烈的笑聲而顫抖起來，他大聲說道：“王富貴，我們是混道兒上的，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你，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你當年殺人的時候可是和我一樣的殺人不眨眼，現在你反過來和我說什么仁慈的心，你這不是在扯淡嗎？”
“要是你有仁慈的心的話，那你能有現在的地位和成球？”
王富貴靜靜地看著范雄，就那么等待著他把話說完，之后才語氣平靜的緩緩說道：
“范雄，我說的仁慈的心，不是你李姐的那樣。”
王富貴抬手指了指下邊兒站著的那些道兒上的人，解釋說：“我們是混道兒上的，對待敵人自然要兇狠，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基礎，但是我們在對待自己人的時候，一定要仁慈。”
說到這里，王富貴張了張嘴，卻因為嘴唇顫抖的厲害，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怔怔的看著那八位倒在血泊之中的元老，眼眶通紅，許久之后才說道：“那八位元老可是和你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卻眉頭都不眨一下就把他們殺了，從這一件事情上就足以可見你的心是有多么的殘暴，就連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過。
要是我真的把位置讓給你，以后你指不定會把這個江湖污染成什么樣子。”
王富貴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和悲痛欲絕，背負雙手死死地盯著范雄：“范雄，你生來就不是當領袖的材料，我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把位置讓給你。”
范雄一愣，卻依舊不肯罷休，梗著脖子反駁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尤其是我們這種人，自然要兇殘一些，因為只有讓別人害怕我們，他們才不敢打我們的注意！”
范雄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聲音越發的拔高了幾分，用槍口指著王富貴吼道：
“王富貴，我不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要你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宣布把位置讓給我范雄，這樣的話，我還可以放過你和趙石那個毛頭小子一名，不然的，你們兩個今天都得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