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霆墨眸微抬，定定地望向她。
似乎有眼神在向她發出質疑，你敢么？
宋凝糖攥緊手中餐盤的盤沿，唇角扯出幾分淺笑來，緩步走到厲寒霆那一桌，坐下。
她避開厲寒霆是嫌麻煩，但她并不怕他。
逃，這條路，從她這次回歸華夏京城開始，似乎就行不通，明明想要越少接觸越好，但偏偏與厲寒霆的牽扯越來越深。
而且，厲寒霆也變得越來越奇怪，思維行事讓人琢磨不透。
如果逃避不行，宋凝糖便想讓自己學會無視他。
宋凝糖坐下之后，沒有和厲寒霆說話，只是吃自己面前的早餐。
厲寒霆見宋凝糖一如昨天露臺相見時一樣，他胸口的氣血還是忍不住翻涌起來，幽暗的墨眸垂下。
他握緊手中的筷子，壓抑著內心的煩躁。
他這輩子活到這個時候，還從來沒有那么想要過一個人，但現在她卻近在身邊，心卻與他遠在天涯。
只是這讓他煩躁無比的主，在那沒心沒肺地吃著早餐，他卻還是忍不住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宋凝糖有些餓了。
節目組安排的早餐很不錯，她吃得津津有味。
但吃著吃著，宋凝糖發現情況不太對勁，眾人的視線都落到他們這個角落上，而且她豎起耳朵認真聽，還能聽到工作人員對他們的竊竊私語。
“宋凝糖和厲寒霆的情侶超話熱度第一，我們這節目組的KPI全靠他倆了！”
“能不能不要那么商業？你沒覺得他倆是真般配？”
“我當然覺得啊！昨天直播間里，厲寒霆看宋凝糖的眼神都可以拉絲了。”
“但看厲寒霆看我們的眼神好冷漠啊！凍死個人！”
“禁欲總裁為愛淪陷，這才能戳人！”
“我們這工作真好，近距離嗑糖！他們不說話也好甜啊！”
“……”
宋凝糖一開始聽著還覺得這些工作人員之間聊得還挺正常的，可到后面這話題卻越來越偏。
這…她和厲寒霆有什么糖可以嗑？
宋凝糖終于能夠共情圈子里的那些商業CP，鏡頭前恩愛甜蜜，但實則私底下水火不容。
什么都嗑，只會害了你們……
宋凝糖偷偷地將身下的椅子，往與厲寒霆相反的方向挪了一點點。
才挪了一公分不到，就立馬被厲寒霆重新拉了回來。
“你做什么？”宋凝糖質問道。
“這話該是我問你，你躲我做什么？”
“不是躲，是避嫌。”宋凝糖壓低聲音，回答道。
“避嫌？我和你之間有什么嫌？”厲寒霆正好心里燒著一團火，說話也重了些，“宋凝糖，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恩人？
以前的恩，她不僅還了，還加倍還了。
愛人？
以前她傻，她幼稚，才會覺得即使是單方面付出，也許兩人也能生出喜歡。
朋友？
好像也不算吧。
厲寒霆這問題把宋凝糖問得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回答。
“你是厲氏集團的總裁，也是綰心娛樂的投資股東。”宋凝糖頓了頓，反問道，“不然，除了這個，我還能和厲寒霆扯上什么關系呢？”
“你想要什么關系，我都可以給你。”
“不需要。”
宋凝糖回眸望向厲寒霆，腦袋清楚得很。
她只要想，他就能給？她才不會被厲寒霆蠱惑。
她很清楚，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尤其是厲寒霆給的餅，肯定很難吃。
厲寒霆被這三字弄得心情更糟了。
他的臉部線條緊繃，拖動著自己椅子，朝著宋凝糖那兒挪了挪。
“哎！厲寒霆，你這是干什么？”宋凝糖緊蹙著眉頭。
“既然我和你之間什么都不是，那就沒有嫌可以避。”厲寒霆聲線低沉道，“什么時候我們有了可以嫌的地方，再避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