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霆的墨眸微微起了波瀾。
這一刻像是被莫弈看穿了心思，厲寒霆收手，將自己的手掌從小女人的臉頰上移開。
“沒有。”
莫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搖頭失笑出聲。
“我給她療傷你不要，我要與她交往你從中作梗，你厲寒霆什么時候同情心這么泛濫了？”
聽到莫弈的話，厲寒霆狠狠一怔。
她…似乎對宋凝糖太過關心了。
這種關心，甚至有些過頭了。
除了五年前的那個女人，他未曾對哪個女人動過心，以前沒有，現在和將來都不會有。
宋凝糖不過是他難得遇見，會超出他掌控的女人，他心生好奇，想要觀察探究，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
除此，沒有其他。
“也許吧，對她，就是想用些同情心。”厲寒霆的墨眸微閃，聲線低沉道，“也許壞人做多了，也會想要做一趟好人。但一切僅限于此，我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其他女人不過爾爾……”
莫弈倒是沒想過厲寒霆會這么說，陷入若有所思之中。
因為這個話題，厲寒霆心生幾分煩躁。
“走了，你照顧好她。”
丟下這句話，他便拍了拍莫弈的肩膀，轉身離開了病房。
莫弈雙手環胸，望著厲寒霆的背影，不禁輕聲嘆息起來：“真是同情心嗎？”
要說厲寒霆對宋凝糖一般。
那很不一般。
要說他對她不一般。
厲寒霆真就將宋凝糖撇下，眼下完全沒了剛才對她的關心。
莫弈正要收回視線，卻發現宋凝糖的杏眸半睜，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你…醒了？”
宋凝糖趴在胳膊上，點了點頭。
“嗯。”
莫弈仔細回想著自己與厲寒霆的對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剛才我和厲寒霆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宋凝糖紅唇微揚，緩緩道：“壞人當多了，想做回好人，把我當流浪小狗小貓一樣救助。”
“你……”
宋凝糖反問道：“莫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很傷心？”
莫弈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反倒是宋凝糖笑瞇瞇道：“有期待的事情，才會難過，我從來沒有期待的事情，那就是無所謂了，我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他愛怎么想怎么想。”
莫弈仔細去探究宋凝糖臉上的笑。
卻發現她的笑，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這倒是遠超莫弈的意料。
莫弈看慣了女人對厲寒霆的追逐討好，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能這么清醒發言，對宋凝糖好感蹭蹭蹭上去。
“你很有意思。”莫弈笑道，“我倒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宋凝糖淡淡道：“不摻和厲寒霆的話，這應該沒什么問題。”
“你好像很不喜歡他？”
“不喜歡。”宋凝糖脫口而出道，“喜歡他會變得倒霉，倒八輩子霉！”
莫弈：……
莫弈之前還擔心厲寒霆這樣不清不白地對待宋凝糖，到頭來可憐的會是她，現在和她這么一聊才發現，以后到底誰可憐還不知道呢。
莫弈交代護士照顧宋凝糖。
宋凝糖在睡前趴著給墨寶和辰寶發了晚安短信。
這頭剛發完，又接到千尋的視頻電話。
宋凝糖原先想的是掛斷視頻，誰知一個手滑竟然接通。
自己披頭散發，身穿病號服的模樣，就這樣大咧咧地被鏡頭拍到，傳到了那頭。
這通電話是季燃風陪著厲千尋打的。
厲千尋抱著小兔子，打算在睡覺覺前和宋凝糖打個招呼的。
眼下看到宋凝糖趴在病床上的畫面，烏黑的大眼睛瞬間瞪得圓滾滾的：“漂亮媽咪，你怎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