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攤位碎瓷片數量多，而且價格比其他攤位便宜了一些，所以頗有人氣。
此時攤位前蹲了十幾個人正在挑選瓷片。
不，不是挑選。
每人拿著一只塑料筐直接用鏟子往里裝。
裝滿之后放到稱上稱重，按重量給錢。
我去。
這是批發兼零售啊！
堆成小山的碎瓷片，不到兩分鐘就被這十幾個人搶購一空。
幾個婦女嘰里呱啦的說些什么，攤主連連點頭將身后的苫布掀開。
苫布下邊是兩米多高擺放整齊的幾十只大號塑料筐。
里面裝的全都是碎瓷片。
攤主搬下來直接倒在苫布上，那些人繼續瘋搶。
陸飛雖然不買碎瓷片，但這搶購的氛圍還是比較喜聞樂見的，就站在原地微笑著觀看。
連續三大筐碎瓷片被搶購一空，那些人這才滿意的稱重付錢。
之后把買來的瓷片裝在三輪車上離開。
攤主把鈔票裝進腰包，繼續搬箱子倒瓷片。
沒有人搶購，陸飛也打算離開。
可就在即將離開這個攤位的時候，攤主又是一筐碎瓷片倒了出來。
陸飛一邊走順帶著瞟了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陸飛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陸飛，你怎么了？”
“陸總......”
發現陸飛的異常，郎麗靜小聲呼喚。
聽到郎麗靜的聲音，陸飛瞬間清醒過來，發瘋一般撲向地上的碎瓷片。
攤主下一筐正準備傾倒，陸飛一揮手將攤主推到一邊。
搬著七八十斤大箱子的攤主站立不穩，一個腚墩兒坐在地上。
手中箱子落地，碎瓷片撒的到處都是。
攤主揉了揉屁股站起來就急眼了，嘰里呱啦點指陸飛大聲怪叫。
雖然聽不明白，也不難猜到攤主此時說的肯定都是相當文明的慰問語。
這一幕突如其來，郎麗靜始料不及完全呆住了。
“陸總，你要干嘛？”
“攤主說要報警了，我們快走吧！”郎麗靜說道。
陸飛沒有理會郎麗靜，把大包取下來，從中拿出一摞美刀丟給了攤主。
這下輪到攤主懵逼了。
這可是整整一萬刀啊！
攤主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么多的美刀。
看到這么多錢，攤主捧著鈔票的雙手都在顫抖。
輕輕捻起一張檢驗一下，確定是真鈔，攤主更加不好不好的了。
至于屁股上的疼痛以及散落的碎瓷片全都不重要了。
再看陸飛不但沒有氣憤，眼神中反倒全都是小星星，儼然已經把陸飛當做財神爺了。
攤主的驚喜以及郎麗靜的驚訝，陸飛渾然不覺。
蹲在碎瓷片前拿起一片沾滿附著物的祭藍釉瓷片，天工鬼手不停地顫抖。
呆呆的看了一分鐘，陸飛將碎瓷片緊緊握在手中。
瓷片上附著的貝殼將手心劃傷，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看了一眼陸飛的臉色，郎麗靜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陸飛臉色慘白，嘴唇青紫，而且兩片嘴唇劇烈顫抖。
見陸飛如此激動，郎麗靜馬上打消勸解的念頭。
握了好一會兒，陸飛慢慢松開手。
將血淋淋的祭藍釉瓷片輕輕放在苫布的空白處。
接著用衣袖將小山包似的碎瓷片撥散，在其中挑選起來。
十幾秒鐘，陸飛挑出五片大小不一的祭藍釉碎瓷片。
把這些瓷片跟地上的那一片嘗試著拼接。
雖然不全，但一件玉壺春瓶的雛形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看到這個雛形，陸飛顫抖的就更加厲害了。
突然，陸飛右手捂住胸口，接著一皺眉一張嘴，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
隨后直接癱倒在地上。
“陸飛，你怎么了？”
郎麗靜將陸飛扶住，驚慌的問道。
正在數錢的攤主嚇得美刀落地，更是不好不好的了。
美刀雖好，可要是攤上人命，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陸飛搖搖頭輕輕說道。
“不用管我，你會說馬來語嗎？”
“嗯！”郎麗靜重重點頭。
“問問這個攤主，這些瓷片從那弄來的？”
“好！”
扶著陸飛，郎麗靜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攤主連連搖頭。
“陸飛，他說這是商業機密，不肯告訴我。”郎麗靜說道。
陸飛把大包拖過來，又拿出兩摞美刀交給郎麗靜。
“告訴他，只要他說實話，這些錢就都是他的了。”
又見兩萬刀，攤主雙眼都冒了綠光。
不過這家伙認為吃定了陸飛，卻依舊不肯說。
陸飛將最后兩萬刀現金拿出來，攤主看了看陸飛的大包，依然不說。
“曹尼瑪！”
陸飛大罵一聲咬牙站了起來，從包中把妖龍拔了出來，指著攤主咆哮道。
“要錢還是要命？”
“趕緊跟我將實話，說出來，五萬刀全都是你的。”
“敢不說，老子殺了你。”
轟——
這下了要了命了。
攤主嚇得直接坐在地上，周圍攤主和游客驚叫著四散奔逃。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不過，郎麗靜還算淡定。
畢竟這可是見過無數大世面的燭龍隊長啊！
陸飛如此激動，一定有激動的理由。
至于威脅攤主，那是他咎由自取。
這樣貪得無厭的人，郎麗靜都想踹他兩腳了。
在周圍無數人圍觀下，郎麗靜穩穩的來到攤主前，將陸飛說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一遍。
這次，攤主也不敢貪心了。
點頭好像雞牽米，把貨物來源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攤主叫特查，就是碎瓷片批發商。
他的進貨渠道相當多，其中最大的來源就是南海的漁民。
南海暗流拐點的地方積攢了無數沉船碎瓷片。
深海捕撈的漁民每天都能打撈好多。
以前直接丟掉，現在卻成了額外一筆收入。
每天清晨，吉隆坡的碎瓷片商人都會去碼頭等待漁船。
將漁民捕撈上來的碎瓷片打包收購，回來再進行批發零售。
至于現在這批碎瓷片，是一位叫艾哈邁德的漁民捕撈上來販賣給他的。
郎麗靜把情況告訴陸飛。
陸飛這才將妖龍收起來，親手把四萬刀現金遞給了特查。
“大姐，問問他，除了這些還收到別的東西沒有？”
“比如金屬之類的物品？”
郎麗靜跟特查溝通，后者連連搖頭。
再次問清楚艾哈邁德家的地址，陸飛說道。
“特查，這些碎瓷片我都要了。”
“一片不差的裝好給我運到外面，我還有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