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莎甜蜜又苦惱，偷偷看了白崇卜一眼又一眼，藍寶石一樣的大眼睛里像是亮著無數顆小星星。
白崇卜很快發現了杜蕾莎滿眼小星星的打量，表面上神情淡定，若無其事地任由杜蕾莎打量，心里卻忍不住傲嬌得意。
呵，天底下就沒有女人不喜歡漂亮衣服的，只要他愿意，這小騙子也得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另一邊，葉歡雖然接到了店員的電話，但是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他正在陪著秦殊產檢，根本沒空理會店里邊的事。
上次秦殊發現自己懷孕，只是來醫院做了個簡單的b超檢查。
這一次葉歡特意找了有名的產科專家，陪著秦殊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甚至還對醫生只開了幾項檢查有些不滿。
“這些就可以了嗎？我聽說還要做什么四維，唐篩……”
“那些現在用不著。”
產科專家看著葉歡小心翼翼的樣子直皺眉，塞給他一本孕期手冊：“孕初期沒有必要做這么多檢查，只要按照天數做好后續產檢就可以了。”
“我看看。”葉歡當即翻開那本小冊子，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看了一遍。
但他掃了一眼心電圖檢查單上那些彎彎曲曲的曲線，緊張的心情還是照舊：“那現在我們做的這幾項檢查結果怎么樣？”
“我看看啊。”
醫生看了各項報告單，點點頭：“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孕婦身體素質也很好，回去以后多注意休息和營養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葉歡這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滿意地扶著秦殊出門。
剛走到門口，葉歡又想起一件事。
他找出彩超單又沖到醫生面前，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那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醫生這次不光是皺眉了，直接冷著臉瞪了葉歡一眼：“無可奉告！”
“怎么就不能告訴我了？我是孩子的爸爸！”葉歡完全不懂產科醫生的規矩，下意識蹙眉。
醫生卻直接按了下一位，理都沒理他。
這男人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還是個思想封建的渣男，胎兒還沒成形呢，就急著問男女，就算能看出來也絕不能告訴他！
秦殊見狀，只覺得丟人，連忙把葉歡拉出去了。
“你別問了，醫院有規定，產科醫生隨便透露胎兒性別是犯法的！”
“這還扯上犯法了？”葉歡大跌眼鏡，郁悶不已：“怎么會有這種不近人情的規定！”
秦殊看著他這副不諳世事的小白模樣，好笑又心酸。
相對于她來說，葉歡這種豪門公子就像是生活在云端，怎么會明白這條規定背后的深意。
但是，豪門的人雖然不會因為是女兒就不要，并不代表豪門就不會重男輕女。
秦殊想起那些豪門爭產的狗血電視劇，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走出產科大門，秦殊猶疑地看了葉歡一眼，問他：“你剛才問醫生是男是女，是不是想生個兒子？”
“沒有，兒子女兒我都喜歡，我就是有點好奇。”
葉歡發現了秦殊眼底的狐疑，連忙笑著解釋：“早點知道男女，可以早點準備兒童房和寶寶要用的東西啊，不都說女孩子要用粉色的，男孩子要用藍色的嗎？”
“嗯。”秦殊低頭應聲，心里卻不太相信。
她摸了摸肚子，耳邊似乎還回蕩著爺爺奶奶尖利的斥罵聲和媽媽無助的哭泣，還有鄰居的嘲笑譏諷。
“不爭氣的東西，害得我們秦家斷子絕孫！一個丫頭片子，要么送人要么扔掉，反正我們家不要！”
“生不出兒子你就給我滾，我們秦家容不下你這種不下蛋的母雞！”
“女兒遲早是別人家的人，你們供她上學也是白上！”
……
曾經的種種，驟然間像是一片陰霾朝著秦殊籠罩過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小時候爺爺重男輕女，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差點逼得爸媽離婚，甚至幾次想要把她丟掉！
而媽媽因為爺爺奶奶的羞辱打罵，郁郁終日，最終早早離開了人世。
一個底層窮苦家庭，尚且為了生個兒子費盡心機，更何況葉家這種豪門。
如果她生的是個女兒，葉歡和葉家的人，真的會高興嗎？
秦殊怔怔地想著，心底涌出一股難以克制的郁郁之氣，之前的幸福甜蜜蕩然無存。
而此時，葉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根本沒發現秦殊在一瞬間變得郁郁寡歡。
電話里，店員激動地跟他匯報剛才的事情：“葉總，我們這次來了個大單，那個外國女人把店里的衣服全部買走了！”
“全部買走了？”葉歡愣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一張精致的混血面孔。
那個混血女人，不會是個二百五吧？
他店里的衣服是出了名的貴，風格也全都不一樣，她全都買走了，一個人穿得過來嗎？
葉歡好奇之余，心里也有點不安。
那個混血女人上次來，就一直在追問設計師的事情。
這次又把衣服全都買走，難道真是沖著安顏這個設計師來的？
如果沖著安顏來的，不是狂熱粉絲就是資深對手。
要是前者還好說，要是對手，那安顏又有麻煩了。
葉歡想了想，叮囑店員：“留存好她的付款記錄和店里監控視頻，我盡快過去。”
掛了電話，葉歡稍微定了定神，壓下心頭的疑惑，轉頭攬著秦殊朝停車場走：“我先送你回家。”
秦殊雖然沒聽清楚電話那邊說了什么，但她能看得出來葉歡有急事。
葉歡接完電話，明顯有點心不在焉，手攬著她朝前走，目光卻有些發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車旁的時候，秦殊甚至還從葉歡眼底看到了幾分焦慮。
于是葉歡去拉車門的時候，秦殊攔住了他。
“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回家。”
葉歡一愣，有點不放心，卻也著急店里的事情，猶豫了一下：“真的可以？”
秦殊點點頭：“嗯，我打車回去就好。”
在葉歡的印象里，秦殊向來善解人意，聽她這么說，葉歡也沒多想，很快做出了決定。
“這樣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我自己打車走。”
說完他吩咐等在一旁的司機：“你送秦殊回去，到家了給我說一聲。”
“是。”司機連忙應了，小跑著上前為秦殊拉開車門。
葉歡摸了摸秦殊的頭發：“你先回家，我忙完店里的事就回家陪你。”
“好。”秦殊坐進車里，沒再說什么。
葉歡看著車子啟動，也很快轉頭去一邊打車。
停車場旁邊有很多出租車在等著，葉歡很快上了其中一輛走了。
秦殊坐在后座上回頭，眼睜睜看著葉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眼睛有點發酸發澀。
她知道，她應該善解人意。
可為什么，她還是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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