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剛剛生了小崽崽，還很累，得讓它休息休息。”
戰老爺子耐心地跟仨小只解釋，順手把奶瓶遞給他們：“你們要不要來試試看。”
“好啊好啊！”
安暖暖和安晨晨都興致勃勃地接過了奶瓶，小心翼翼跨過圍欄，人手一只小羊羔，認真學習做奶媽。
白老夫人擔心安暖暖和安晨晨磕到碰到，也怕傷到小羊羔，于是跟了過去幫忙。
已經化身寵妻狂魔的戰老爺子也趕緊跟了過去，寸步不離地護著白老夫人。
只有安歲歲趴在欄桿上，手里拿著青草葉子，一下一下在黑山羊的腦袋上輕拂著，嘴里念念有詞。
“小三你辛苦了，多躺會兒，不要著急喂奶，不要擔心你的小崽崽。當初我媽咪生了我們三個，也沒有力氣管我們，我們也是喝奶瓶長大的，你看我們都長得很壯實對不對？多躺會兒，多休息……”
安顏和戰墨辰剛剛走近，就聽到這番碎碎念。
安顏想笑，又覺得欣慰。
安歲歲平時看起來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家伙，沒想到他的心思居然這么細膩。
雖然他此刻是在心疼剛生了崽的母山羊，但深層次的原因卻是知道她這個媽咪的不容易。
戰墨辰也聽到了小兒子的碎碎念，轉頭凝視安顏片刻，發現她滿臉感動。
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從心口升騰起來，戰墨辰瞬間喉嚨發啞。
他展開雙臂環抱住安顏，在她耳邊低喃著自己的歉疚：“顏顏，對不起……”
“嗯？”
安顏詫異回頭，笑著看向他：“什么對不起？”
后院的燈火很足，落在女人明亮的眸子里，搖曳成了最美的風景。
身邊各種小動物的叫聲和孩子的吵鬧聲像是頃刻間遠離，戰墨辰的眼睛里卻像是進了沙，酸澀難言。
他胸口發疼，喉嚨發干，薄唇微微動了動，卻又一個字說不出來。
安顏瞬間明了。
這男人又是觸景生情，覺得她在國外那六年，一個人生孩子帶孩子受苦受難了吧？
她彎起眉眼笑著往后仰倒，靠在他懷里。
“其實時間過去太久，我都忘了生孩子的時候是個什么心情，那些事情真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
“可是在我心里過不去。”
戰墨辰低頭吻著她香氣浮動的發絲，聲音沙啞歉疚。
“那怎么辦，總不能我真的再生一個，讓你再體會一次？”安顏笑著打趣。
戰墨辰的手臂立刻繃緊，一口否決：“不生了，再不生了。”
這副緊張的樣子讓安顏很意外，正要再安慰他幾句，安歲歲已經回過頭來。
“媽咪媽咪，你快來看小三，它好偉大，它和你一樣，一口氣生了三個寶寶！”
安歲歲拉著安顏去看黑山羊，還示意安顏伸手去摸摸那只羊。
“好吧，它的確很偉大。”
安顏不忍心拂了小家伙的意，伸手在黑山羊腦袋上摸了摸。
安歲歲又從旁邊拿了青草遞給戰墨辰。
“爹地，我媽咪生我們的時候你都沒有在旁邊好好照顧，現在你就要好好照顧一下小三，給它喂點草。”
……
戰墨辰看著手里的青草和那只虛弱的黑山羊陷入了沉思。
他承認，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他不在身邊，說他是個渣爹，他一個字不敢反駁。
可這只羊生崽，和他有什么關系？
又不是給他生崽。
片刻之后，戰墨辰叫來了照料這些小動物的傭人。
“去，把三只羊羔的爹找來。”
傭人：……
一頭霧水的傭人無助極了，回頭看向戰老爺子。
“老太爺，小羊羔們的爹在哪里？”
“啊？這我哪知道。”
戰老爺子回頭看向白老夫人：“云萍，三個小羊羔的爹還在嗎？”
“吶，那只。”
白老夫人對這些小動物最上心，準確無誤地指了指另一個大羊圈里的一只大白羊。
“好咧，我這就去抓！”
傭人小跑過去把大白羊拽了過來。
戰墨辰直接抬手把青草扔到了大白羊腦袋上：“快去照顧你老婆。”
“小三，看，你老公來了！”
安歲歲這下高興了，跑進去就把大白羊往小三面前拽。
白老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安歲歲這個鬼靈精想做什么，連忙阻止：“快拉開，它們會打架的！它還會頂小羊羔的！”
“嗯？它還敢打老婆孩子？”安歲歲停了手，怒了：“那把它烤了吧！”
安暖暖和安晨晨也在一邊瞪大了眼睛：“它怎么這么壞，快把它趕出去！”
說著兩小只就想上去揍那只大白羊。
白老夫人又趕緊去攔著：“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它是羊，又不是人，你們說的它聽不懂的，趕緊把它送走！”
“太姥姥，它太壞了，我們要烤了它！”
安歲歲不撒手，朝戰老爺子大喊：“太爺爺，我們明天吃烤全羊好不好？”
“好好……哎，不行，你太姥姥會傷心的！”
戰老爺子樂呵呵答應了一半，就收到了白老夫人的眼刀，連忙改口，幫著把那只大白羊拉走。
仨小只哪里肯放手，拽著大白羊一陣胖揍，大白羊咩咩直叫，不甘示弱地反抗，差點把仨小只撞翻在地。
泰迪狗大白一看，也連忙跳進羊圈給三個小主人幫忙，對著大白羊一陣狂吠。
一群傭人嚇得趕緊圍上去，既要護著小主人，又要攔著大白羊，還得照顧兩個老人家，羊圈里頓時鬧得雞飛狗跳。
安顏也被嚇了一跳，準備上前去幫忙，卻被戰墨辰攔住，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回走。
安顏看著戰墨辰一臉深沉，剎那間就想歪了，驚慌失措：“你想干什么！”
他深邃雙眸中滿是憐惜：“回去吃晚飯，我給你喂飯，我照顧你，彌補一下我錯失的過去。”
“這……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安顏無語扶額，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拒絕戰墨辰突如其來的熱情。
她錯了，她為什么要跟著仨小只來湊熱鬧！
白家老宅熱鬧得沸反盈天，有人卻孤枕難眠。
澤玉小區。
宋境像往常一樣在電腦前忙碌著，卻始終靜不下心，總覺得哪那都不對。
最后站起來環視一圈，走到露臺上俯瞰整個帝都，才發現是周圍太安靜了。
萬家燈火，他這里也有一盞，但是燈火里的熱鬧，不在他身邊。
他已經習慣了工作的時候有個人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吃薯片打游戲，時不時還會撲過來喊“宋大哥”。
可現在，那個嬌嬌軟軟喊他宋大哥的人，卻遠在幾百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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