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曄還真是越說自己越害怕，就算第一次上戰場都沒有這么緊張過。
這一路上，他拉著赫知冉，講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赫知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才能讓他情緒變得平穩。
總之，三個人當中看上去，只有她這個準備卸貨的當事人看上去最為淡定。
回到自家的四合院，赫夫人便吩咐李嬤嬤去將墨老夫人喊過來。
面對親生女兒生產，赫夫人感覺自己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不多時，李嬤嬤就將墨老夫人喊了過來，跟著她一起的還有各位嫂嫂們。
墨老夫人也清楚女人生雙胎的危險，不過面對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還是會比其他人淡定很多。
因為家中有待產的孕婦，墨老夫人早就打聽清楚了，村子里有一位穩婆，據說有二十幾年的接生經驗。
在這個時代，女人生產都是請穩婆，富貴人家也會請來一位大夫在那里候著，萬一產婦遇到什么危險，有大夫在也可以及時救治。
在趕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派人去村里請穩婆過來，還吩咐梁浩快馬加鞭去城里請大夫。
赫知冉這會兒被墨玖曄扶著靠坐在床上。
其實她這會兒并沒有什么不適感，可能是在外面一整天，只是感覺到身體有些疲勞而已。
墨老夫人坐在床邊兒，拉著赫知冉的手。
“冉冉別害怕，我和你娘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赫知冉能夠看得出，婆婆表面上看著淡定，其實內心也是緊張的要命。
“娘，我不害怕，不就是生孩子么，我可以的。”
三嫂聽她這樣說，紅著眼圈兒走了過來。
“九弟妹，我們都知道你很辛苦，我們都會陪著你的，等孩子生下來也不用你去操心。
家里這么多妯娌，大家輪流照顧，保證讓你好好坐月子，一點兒都不會辛苦。”
“是啊九弟妹，咱們妯娌都可以幫你帶孩子，只是兩個太少了些，我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輪到去照顧一天。”大嫂為了緩解所有人的緊張情緒，語氣有些打趣的意味。
這話的確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女眷們紛紛稱自己要排在第一天幫九弟妹帶孩子。
緊接著，就是嫂嫂們你爭我搶的場面，都想成為最先幫九弟妹帶孩子的人，誰都不想落在后面。
這樣的場面一出現，倒是讓大家暫時忘記了赫知冉的危險。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誰先帶娃的時候，穩婆已經被人請了過來。
墨老夫人見人來了，連忙起身詢問。
“趙穩婆，麻煩你快幫我家兒媳看看，她今天在地里待的時間有些久，回來后就發現肚子有下墜的感覺。
距離她的產期還有十天左右，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要生了。”
趙穩婆這一輩子幫人接生過無數次，懷雙胎的也遇到過一次。
那一次她是親眼看到產婦因為難產，一尸三命。
因此，她對幫懷雙胎的孕婦接生是打心底里的抗拒。
若不是墨老夫人多次找到她，并且提出給她很豐厚的報酬，她是真心不想走這一趟。
趙穩婆如今看赫知冉，就好像在看一個要瀕臨死亡之人，眼神中充滿了憐憫之色。
不過作為一個穩婆，她不好在產婦面前表現出太多，只能神色鄭重的朝著墨老夫人點了點頭。
“你先別著急，我幫她檢查一下。”
按照赫知冉的想法，是想等大家都離開以后，自己進入空間做一遍全面檢查的。
可看到大家那緊張又關心的樣子，她又不好開口趕人，只能任由趙穩婆幫她檢查。
說是檢查，趙穩婆也只是憑著自己的經驗，摸一摸她的肚子，再詢問一下情況。
檢查過后，趙穩婆的神色輕松了一些。
說實話，趙穩婆對于檢查單胎的情況還是很拿手的，至于這雙胎么，她也僅僅遇到過那么一次，并沒有什么經驗。
檢查也只是摸一摸孩子的心跳，具體情況讓他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對眾人講：“肚子有下墜的感覺，的確是要生產的前兆，她這才剛剛出現不適感，我看著今日怕是不會有什么動靜。
大家聽我老婆子一句勸，你們沒事兒的就早些回去休息，都圍著她看，怕是老九家的自己也會緊張，這樣對于她生產十分不利。”
這話正好說到了赫知冉的心坎兒里。
她本來就是個見慣了生死的醫者，對于女人生孩子的看法也停留在自己的認知當中。
女人生產的確很艱難，即便是一切都正常的情況下，也難免會受些罪。
再不濟，她已經教會了墨玖曄剖腹產手術，還守著那樣一個逆天的醫療空間，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讓自己有危險。
但面對即將要面對的生產問題，赫知冉一點兒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然而，即便她心里再強大，面對家人們一個個緊張兮兮的樣子，就自然而然的在增加心里負擔。
墨老夫人畢竟是生產過十次的人，她見趙穩婆這樣說，心情多少放松了一些，她拉著趙穩婆詢問。
“我家兒媳婦腹中胎兒的位置如何？”
她在京城的時候，生產都是請了京中一位比較出名的穩婆幫忙。
那時候，穩婆都會先檢查一下她的胎位。
她見趙穩婆也是以同樣的手法去摸赫知冉的肚子，就想多了解一下，以便做到心中有數。
要知道，胎位不正是導致女人難產的主要原因，尤其是赫知冉還懷了雙胎，若真是胎位不正的話，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被問起胎位正不正，趙穩婆顯然有些窘迫，不過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對不起啊墨家的，你家九兒媳懷的是雙胎，這雙胎緊緊貼在一起，我沒有辦法判斷這一點。”
赫夫人雖然沒有親家母生的多，可對于剛剛的問題也很關注。
她聽穩婆這樣說，徹底不淡定了。
赫夫人雙眼含淚拉著趙穩婆。
“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是否能夠順利生產，現在都無法確定是這樣嗎？”
墨老夫人看出來親家母這是關心則亂，她生怕趙穩婆在這里說出不樂觀的話影響到赫知冉，連忙上前將人拉住。
“親家母，冉冉懷雙胎，趙穩婆看不出胎位也正常，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話的同時，墨老夫人還背過身對赫夫人使勁兒的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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