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我？天璽，你想到哪里去了？現在宋可盈入獄，宋氏珠寶馬上破產，李玉琴已經失心瘋了，到處咬人。”曾慧珍眸光微閃了一下，說道，“唉，剛才管家也打電話過來，說李玉琴打電話罵你爺爺，說是他想要殺沈莫笛，拿她女兒宋可盈做炮灰。老爺子氣得不行，吐血了。”
“我們晚上提前點出發，我先出去一趟。”顧天璽聽到爺爺吐血，心里著急，迅速去房間取了外套，出門去找宋可盈。
曾慧珍見禍水順利地引到了老爺子身上，松了一口氣。
……
司機開車，顧天璽滿腦子都是凌亂的信息。
當年，母親拿支票羞辱小笛，事后說是爺爺的意思。
她對傭人榮姐大發雷霆，只因為榮姐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在村里的時候，她像個潑婦一樣羞辱小笛。
如今，李玉琴咆哮說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遠房親戚家里撫養了，與母親接觸不多，所以并不了解。
他被接回去的時候，哥哥已經去世了。母親整日以淚洗面。
那時候，他無比心疼母親。
母親對傭人和藹可親，對他關懷備至，細心溫柔，完全是一個溫和慈愛的人。
可是近期發生的事情，讓他迷茫了。
母親若真的溫柔善良，又怎么會明知道榮姐家境那樣不好還落井下石辭退榮姐并讓榮姐賠償十萬？
若真的善良又怎么會在宋可盈出事的第一時間撇清與李玉琴的關系？
若真的善良又怎么會第一時間給他挑別的女人？
這種種跡象，都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會不會曾經的溫柔形象也是假的呢？
他被接回來以后沒多久就開始上大學了，大部分時候都在學校里，和母親相處的時間并不多。
如果母親的溫柔是裝的，確實不難裝。
大學畢業以后的三年多，他也基本在公司工作。確實看不到母親與其他人相處的細節。
如果這次的幕后黑手真的不止是宋可盈，那么，到底是爺爺還是母親？
如果是從前，他是絕對不會懷疑母親的。
現在，不一樣了。
有很多東西，已經在他心里被顛覆了。
思考間，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
宋可盈因為一直發燒，還沒有回警察局，仍然在醫院里治療。
顧天璽打點了一下，進入了病房。
幾名守房間的警員離開了，包括那個寸步不離宋可盈的女警。
“你還來做什么？看我的笑話嗎？”宋可盈臉色發白，嘴唇干得起皮，精神狀態不好。
母親帶律師來見過她了，情況并不好。
“簽字吧。”顧天璽把離婚協議拿了出來。
宋可盈瞟了一眼，心臟發緊。她冷笑起來：“我不會簽字的。”
“不簽字我提起訴訟，一樣會判決離婚。”顧天璽淡漠地說道。
宋可盈呵了一聲：“那就等判決。”
她也沒有辦法了，那就擺爛吧。
“你現在簽字，我給宋氏留一套房子。”顧天璽淡聲道。
宋可盈的心臟仿佛被一把鋼刀狠狠扎進去。
是啊，現在宋氏突然被顧天璽和霍銘澤搞破產了，連宋家的別墅和哥哥的別墅都被查封等著拍賣了。
宋家完了，什么都沒有了。
就連媽媽帶過來的律師都是媽媽賣掉了脖子上戴了十幾年的項鏈才請到的。
媽媽因為查封前就從梅城趕往海城，所以壓根沒有收拾東西，別的首飾全部在家里，都被查封了。
現在的人也不怎么使用現金，賬戶被凍結，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你有五分鐘的時間考慮。”顧天璽冷聲說道。
“顧天璽，我能相信你嗎？”宋可盈望著顧天璽，眼神極其復雜。
哀怨、絕望、祈求、悲哀、自嘲……
“你如果有別的選擇，當然不必相信我。”顧天璽始終淡漠。
“呵呵！”宋可盈笑了，眼淚往眼眶外滾，她仿佛一下子成長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躁動和冒失了，“顧天璽，你用什么保證？”
“沒有保證，你只能賭！就像你雇人殺莫笛一樣，你不是也在賭么？”提到后面的話，顧天璽看宋可盈的眼神更冷了。
“我說多少遍了，不是我，是你媽，是你媽曾慧珍，那些人全部是你媽的人。”宋可盈聲音拔高。
上一次顧天璽來的時候，她只顧著問他愛不愛她了，忘了告訴顧天璽，他媽才是幕后黑手。
她跟警察已經說了很多次曾慧珍了，沒人信。
“栽贓我媽？”顧天璽心情是復雜的。
剛剛他一直在引導宋可盈說幕后黑手。
沒有主動問，就是怕宋可盈騙他。
人在激動的情況下說出來的東西會更可信。
“我栽贓你媽？”宋可盈捂著心口，“一直是你媽在栽贓我，讓我替她背鍋。那些人，全部是你媽養的人，你媽從來不是善類，她才是真正的毒婦。
當年合成那些照片，也是你媽指使的，你媽要毀掉沈莫笛的人生。你生日那天往你酒里添東西，也是你媽安排的。
如果不是你媽一直教育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去爭取，我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顧天璽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宋可盈，想要從她眼里看出說謊的痕跡。然而，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顧天璽內心便更加的動搖了。
“五分鐘到了，簽字吧。”顧天璽說。
“滾，我永遠不會簽字的，給我滾！”宋可盈咆哮，紅著眼睛瞪著顧天璽說，“你媽手段陰毒狠辣，我拿她沒辦法，我希望上天開眼劈死那些惡毒的人。”
“想簽了通知我！”顧天璽沒再聽宋可盈多說，轉身離開。
“啊啊啊……”宋可盈又一次情緒失控。
她后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就不應該去動沈莫笛，她就應該安安心心做著她的宋家千金。
她一直以為顧天璽只是對她冷漠了一點，他內心里還是一個善良的人。
沒想到，他狠起來不給人留一絲活路啊！
是了，他是曾慧珍那種毒婦生的，又怎么會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