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走了兩步的冷星折身回頭,睨著逐風輕嗤:“什么酒,清倌陪飲的花酒?”
逐風噎了噎,沒好氣道:“你去不去。”
冷星道:“把銀子帶夠。”
敢請她吃酒,她必吃他幾月俸銀去。
追云幾人眼瞧著逐風和冷星走了,檀玉懵然道:“他們不跟我們一起嗎?”
而且冷星剛才不是說,她要睡覺的嗎?
“他們去吃花酒,你要一起?”追云挑眉。
檀玉面皮紅了紅,好奇道:“一男一女怎么吃花酒?”
“這……”追云摸了摸鼻子,答不上來。
楮玉適時道:“好了,難得空閑,趕緊走吧,再晚些街上都沒人了。”
走了幾步,見霜華沒有跟上,楮玉回頭問她:“你不去嗎?”
霜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我……可以一起嗎?”
自從瑞雪那事后,檀玉便一直對她帶有敵意。楮玉雖不似檀玉那般明顯,但也心存戒備。
“走吧。”楮玉回身拉上霜華。
瑞雪的確做錯了事,但那與霜華無關。
郁崢和姜舒既留著她,自有他們的道理,她們便不應該敵視孤立她。
再則,上街游玩這種事兒,人多更熱鬧。
檀玉雖不情愿,但大過年的,楮玉又已主動相邀,她也不好再說什么掃興。
四人一起出府上街,檀玉玩心重,很快便被街上的稀奇迷了眼,忘了那點不愉快。
因著過年,雖時辰已不早,但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熱鬧不已。
四人一道看雜耍,買糖人,聽說書,最后去酒樓吃酒。
難得松快,幾人多喝了幾杯,回府時已有些微醉。
三個標致姑娘家,酒意微醺的從酒樓出來時,被幾個地痞流氓盯上。
追云雖跟在她們身后,但也喝了點酒,沒叫人放在眼里。
走進一處暗巷中,尾隨一路的幾人猛然躥出,攔住了去路。
為首之人搓著手涎笑道:“你們幾個先把他解決了,我先挑一個享用。”
“得嘞。”作惡多端的幾人,絲毫沒將追云放在眼里。
“你們要干什么!”檀玉抓緊楮玉的胳膊,嚇的醒了酒。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霜華也很是害怕。
“找死!”追云跨步上前,將檀玉三人護在身后。
“喲嗬,還想逞英雄,哥幾個給我往死里打。”
幾人蜂擁而上,抽出腰間棍棒朝追云砸去。
“躲遠些。”追云推開檀玉三人,只身迎上。
劈手奪過一人棍棒,追云對著幾人一頓狂揍。
天色漆黑,檀玉三人都沒看清追云是怎么動的手,就見幾個地痞接連倒地哀嚎。
以追云的身手,對付幾個地痞流氓,根本不在話下。不過盞茶功夫,就將幾人收拾的動彈不得。
追云回頭,取出他的腰牌遞給檀玉道:“你們去外面的大街,叫巡查的侍衛來,捉了這幾人。”
“哦,好。”檀玉接過腰牌,三人小跑著去了。
幾個地痞一聽,想要逃跑,又被追云打了一頓,開始跪地求饒。
“大爺,大俠,我們狗眼不識大佛沖撞了您,給您賠不是,把銀子全都給您,饒了我們這次吧。”
幾人哆嗦著將錢袋捧到追云面前,期望追云能放他們一馬。
上京巡察衛由周泊序統管治下,出了名的鐵面無私。這要是被捉了去,不死也得脫幾層皮。
面對銀錢賄賂,追云看都懶得看,冷聲厭惡道:“你們這樣的惡棍敗類,不知禍害了多少人,早該繩之以法。”
若沒遇上便罷了,今夜既遇上,那他絕不可能放過他們。
銀錢都不為所動,幾人便知今日是倒了血霉,躲不掉了。
不多時,檀玉三人帶回了巡察衛。
周泊序御下極嚴,巡查衛本就公正無私,又瞧了追云腰牌得知他們身份,更是不敢輕怠。
“交給你們了。”追云側身,讓巡查衛拿了幾人。
侍衛長拱手道:“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依律嚴懲。”
“有勞。”追云拱手相送。
檀玉將腰牌還給追云,神情激奮的邊走邊道:“我們這也算為民除害吧?”
這幾人若不盯上她們,定然要盯上其他姑娘,后果不堪設想。
“嗯。”追云應了聲,轉而問她:“可有嚇到?”
檀玉清咳道:“沒有,我知道你打得過,一點兒也不怕。”
楮玉好笑道:“那是誰緊抓著我不放,手臂都給我捏疼了。”
“姐。”檀玉羞惱跺腳,尷尬的不敢去看追云。
“你們不會武功,遇到這種事害怕是正常的,往后夜里若需出府,一定要有人陪同。”追云十分善解人意。
王府侍衛眾多,他不得空,也可叫上一兩名侍衛隨行。
事關清白安危,檀玉三人不敢大意,點頭牢記于心。
雪夜冷寒,夜色已深,幾人回府后便各自回屋歇息。
追云與逐風同住,見逐風的床榻空著,也沒在意。
已近子時,逐風和冷星喝空了十幾壺酒,醉的東倒西歪。
幾名小倌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上前:“公子,姑娘,奴們來服侍你們。”
煙花之地,什么樣的客人都見過。但像今夜這般一男一女同行來花喝酒,點小倌作陪的,倒是少見。
然曲唱了琴撫了,這兩人酒也喝了不少,卻干喝不做。
眼看兩人就要醉的不省人事了,幾名小倌試探靠近,欲分開扶兩人進房侍候。
只是喝酒聽曲,他們可賺不幾個錢。得去床上侍候一番,今夜才不算白忙活。
“別碰我!”冷星不喜人觸碰,又警惕慣了,小倌的手方碰上她,便被她一把推開。
一旁的逐風也醉聲道:“對,別碰,都出去。”
說話間,逐風摸出錢袋扔到一小倌懷里,叫他們出去。
“是,公子,奴們這便走。”幾人得了銀子,也不管兩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癖好,依言退出了屋子。
屋中只剩下逐風和冷星兩人,冷星撐著軟墊坐起身,斜睨著逐風嗤笑道:“怎么,不行?”
“什么不行?”逐風瞧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冷星嘲道:“花那么多銀子只看看什么也不做,你不覺得虧得慌?”
“還是說今日我在,你放不開?”
逐風終于明白過來,氣惱道:“我說了,我是純爺們兒。”
“這地男人女人都侍候,你裝什么。”冷星掩手打了個哈欠,起身準備回府睡覺。
可酒意上頭,她起身時沒站穩,竟跌到了逐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