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見完府中管事,郁崢同姜舒去了書房。
郁崢在書案后處理公務文書,姜舒則在他對面查看府中賬冊。
溫馨又和諧。
姜舒一邊翻看賬冊,一邊撥弄算盤,認真查看核算了幾本,沒有發現任何錯漏,便知剩下賬冊看與不看無甚區別。
郁崢批完一本文書抬頭,見姜舒秀眉緊蹙的盯著面前賬冊,神情凝肅,不由墨眉一挑。
“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對?”
姜舒搖頭:“就是太對了,反而有些反常。”
頓了頓,姜舒又道:“他們呈給我的賬冊,只有最近三個月的,賬目全都做的滴水不漏。”
“可偌大王府,尤其近日府中事多開支龐大,怎么可能半點差錯都沒有?”
郁崢雖不懂內宅庶務,但他不傻,聽姜舒這么一說頓時明白了。
豈止這幾個月,恐怕過去幾年的賬冊都有問題,只是他未察覺而已。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郁崢擰眉問。
姜舒望著他,不答反問:“夫君覺得府中眾管事如何?”
郁崢抿唇思忖道:“盡職盡忠,恭謙有度。王府這么多年未出過什么亂子。”
姜舒聞言,心中已有計量。
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凡事不能太計較。
杏眸掃了一眼桌上賬冊,姜舒深吸口氣道:“那就既往不咎,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切重新開始。若有再犯者,嚴懲不貸。”
郁崢也明白其中道理,當下頷首道:“都聽你的,內宅庶務我不甚懂,往后便都仰仗你了。”
他是皇室王爺,自小學的便是安邦定國,治理天下,從未涉足過宅院庶務,在這方面確然不如姜舒。
姜舒凝然正色道:“這是我份內之事。”
自古夫妻之道便是男主外,女主內。郁崢在外為她撐起了一片天,她自當理清宅院,讓他后顧無憂。
夫妻攜手,互相扶持,方能長久。
郁崢聞言心頭一暖,招手讓姜舒過去。
姜舒不明所以,起身走到郁崢身旁。
郁崢側身,將她拉入懷中坐于他腿上,把下頜擱在她頸窩道:“只恨娶你太晚,但又幸好,終是娶到了你。”
他曾經錯過了她,本以為此生無緣,可又得上天眷顧,又給予了他一次機會。
郁崢這話,帶著曾經錯失的遺憾,又充滿了失而復得的慶幸,令姜舒心尖輕顫,產生共鳴。
他們能走到一起,屬實不易。
品味著郁崢的話,姜舒狐疑問:“你是從何時想要娶我的?”
這些年,她同郁崢只見過匆匆幾面,并無過多交集,情從何來?
郁崢靜默了一瞬,悵然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本打算等你及笄,再與你相認,然后尋個妥當法子娶你過門,可沒想到你如此恨嫁,方一及笄就嫁人了。”
成年開府前,郁崢還只是個少年皇子,羽翼未豐,與姜舒相認的時機尚不成熟。
“我才沒有恨嫁,是靖安侯府求娶心切,我爹娘當時以為會是樁好姻緣,才順從靖安侯府,盡快完婚。”
姜舒紅著臉解釋完,末了又問:“你當初為何沒來尋我?”
倘若郁崢與她相認,阻止她嫁給沈長澤,她一定會答應的。
郁崢重嘆一聲,痛聲扼腕道:“我那時不在上京,受父皇之命巡訪大昭。等我收到消息時,你已與靖安侯定下婚約。等我趕回上京時,你即將出嫁。”
當時郁崢雖覺遺憾,但畢竟情感不深,只要姜舒過得好,他也能接受。
若換成如今,他便是當眾搶婚也定要阻止。
竟是如此!
姜舒聽完郁崢的話,只覺天意弄人。
好在上天垂憐,磋磨七年兜兜轉轉,他們終是得成眷屬。
“阿崢哥哥。”姜舒回抱住郁崢,心緒大為觸動。
回想過往,郁崢也覺悵惋難平,千言萬語無從訴說,修長如玉的手捧起姜舒小臉,心緒翻涌的吻了上去。
失而復得,更懂彌足珍貴。
同以往的吻不同,這個吻充斥著痛惋憐悔,慶幸珍惜,時而溫柔繾綣,時而又濃烈蝕骨。
激吻過后,兩人微微分開,牽出一條銀線。郁崢喘出一口熱氣,消弭不見。
姜舒櫻唇紅潤微腫,帶著絲絲痛麻,卻覺酣暢淋漓。
“阿崢哥哥,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姜舒靠在郁崢胸口,心口悶痛生澀。
只差一點,她便與郁崢終生錯過。
對此郁崢也是心有余悸,雙臂緊擁著懷中人道:“除了生死,這世上再沒有什么能將我們分開。”
“生同寢,死同穴。”姜舒仰頭望著郁崢,杏眸中蘊滿濃情。
郁眸垂眸與她對視,墨眸中也皆是眷眷深情。
在這寂冷冬雨日,兩人緊密相擁,互訴情衷,兩顆心貼在一起,牽引共震。
午膳后,雨還在斷斷續續的下著。
郁崢昨夜沒睡足,略有些困倦,左右無事,便擁著姜舒午睡。
然姜舒早上睡夠了,此時毫無困意,枕在郁崢懷里,定定的瞧著郁崢,怎么都瞧不夠。
“阿崢哥哥。”姜舒輕喚一聲,吻啄了一下郁崢蜜色唇瓣。
瞌眼歇息的郁崢沒有動,似是睡著了。
姜舒瞧著他,又湊上去輕吻。
一下又一下,姜舒似在品嘗珍饈美肴般,怎么都親不夠。
見郁崢一直沒有反應,姜舒更大膽了些,停留在他唇上輾轉吮吻。
如此這般挑逗,郁崢哪里睡得著,忍無可忍的摟住姜舒腰肢,一個翻身將姜舒抱到他身上。
“夫……夫君,你不睡了嗎?”姜舒微詫,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羞窘。
郁崢輕拍了一下她嬌臀,咬牙道:“你既不讓我睡,那就做點別的。”
“做……做什么?”姜舒眼神飄忽,不敢與郁崢對視。
郁崢笑了下,沒有說話,直接伸手剝了姜舒衣裳。
姜舒一驚,下意識望向門口。
郁崢揉捏著道:“放心,她們不敢進來。”
語罷,郁崢快速除了自身衣裳,兩人蓋著錦被坦誠相對。
“舒兒,我有些倦,你來。”郁崢扶著她的腰,溫聲誘哄。
姜舒咬唇,俏臉羞的快要滴血。
這青天白日的,也太難為情了。
好在層層紗帳隔絕了大半光線,帳內半昏半暗,形成一方隱秘空間。
屋外雨聲淅淅瀝瀝,屋內吟喘斷斷續續,與清冷雨聲糅合到一聲,譜成一曲冬日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