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不知從什么犄角旮旯之中找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矮騾子，林林總總，也有幾萬個！”
“主人，需要我帶神箭八雄將它們推平嗎？！”
這一刻的老白，殺氣凜然，他的骨子之中，永遠夾雜著一股野獸般的兇戾，無法抹除的兇戾。
老白，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一個人。
他是一只兔子。
從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
野獸，骨子之中多些狠厲連同兇虐，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不必！”
“還沒有到時候！”
“一群老鼠而已，還不值得你這個大管家親自出手！”
“讓劉據出來吧！”
“這么長的時間，他們未必止戈退卻了！”
北玄目光再次變得深邃起來，一眼望去，似是洞穿了空間壁壘，落在了某處地方一樣。
老白偶有所感地轉身，只見北玄懷里的小團子，也露出了跟北玄一樣的眼神。
這個眼神，冥王曾經給他解釋過。
那就是，絕對冷靜以及走一步看十步的高瞻遠矚。
很明顯，小團子，遺傳了她父親的這種天賦。
深邃的目光透過虛空，落在了那個偏僻且破敗的閣樓中。
“都，帶回來了？”
豪姬控制著那具身體從暗中走了出來。
這一刻的她，渾身散發著腐朽至極的腥臭氣息。
很顯然，這具身體，本就是不完整的。
它，不是神靈，無法用神力為自己制造出一具身體。
再加上趙吏金剛杵對這具身體的破壞。
腐朽，破敗！
只需要一個時間催化罷了。
其實，沒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
強如龍王這樣恐怖且古老的存在，也會在時間的沖刷中變得蒼老，更不要說是一個魔物了，充其量，它只比那些厲鬼難纏一些罷了。
神尚且都無法永生，它，又算是什么東西？
“豪姬，你有沒有感受到你身體上傳遞出來的腐朽連同腥臭？”
看著現身的豪姬，渾身充斥著魅惑氣息的九尾狐略微挑了挑眉頭，隨即滿臉都是嫌棄地說道。
一塊兒腥臭的臭肉。
那味道，可想而知！
“那，又怎么樣？”
“身體臭了，換了就是；只要我的太閣大人返回，這樣的身體，要多少就有多少。
能夠承載我的靈魂，是他們的榮耀！”豪姬毫不在意地說道。
身體出現問題了，再去東瀛尋一個即可。
能夠承載自己這樣偉大的存在，不是它們的榮耀，又是什么？
“……豪姬，你真狠啊！”
“那些人，可都是你的同胞，你居然對你的同胞都能下得去手。”
九尾狐滿臉嫌棄，周身妖氣彌漫，將那股腥臭的氣息隔絕在外側。
果然。
矮騾子，就是矮騾子。
白眼狼的屬性，在它們身上顯露無疑。
對旁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同胞？”
“別逗了！”
“它們體內的血脈早就不是尊貴的血脈了，一群雜種而已，能夠承載尊貴的我，難道不是它們的榮耀嗎？”
豪姬理所當然地問道，猩紅的嘴唇之上流淌出一抹沒由來的譏諷連同嘲弄。
“行了，我的勇士呢？！”豪姬猛地轉頭問道。
殊不知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是險些將自己的頭顱擰下來。
血肉，腐朽了！
骨頭，也腐朽了！
若動作再大一點兒，將自己硬生生擰下來，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勇士？”
九尾狐的神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你家的勇士去冰天雪地挖土豆嗎？
似乎也只有它們那個彈丸之地上，將一群烏合之眾稱之為勇士吧？
“……豪姬！”
就在這時，九尾狐突然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我幫你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你也應該給我點兒報酬吧？”
報酬？
什么報酬能夠讓九尾狐不計后果地幫助豪姬？
一件，傳說中的東西！
只有得到了這件東西，九尾狐才能更進一步，成為東方記載中的——大妖！
大妖？！
妖界存在的時候，大妖，只是一些普通人罷了。
說白了，就是最低的一批人。
但就是這么一個境界，卻是成了九尾狐難以觸及的地步。
“不可能！”
“我雖然知道那件東西在哪里，但卻不可能將其交給你，那個地方，只有我的養父，傳說中的太閣大人，才能進入我們豐臣家的神圣之地！”
“九尾，我曾經就告訴過你，只有你幫我復活我的養父，你才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是契約！”
“你我達成的契約！”
豪姬冷笑著將九尾狐手中的玉石盒子接了過來，正是那個盒子，承載了數以萬計東瀛勇士的靈魂。
“咔嚓！”
隨手用力，那些玉石盒子就此崩碎成無數碎片。
“轟轟！”
一時間，無數黑氣向著周遭蔓延了起來，陣陣凄厲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這樣的一幕，堪比傳說中的百鬼夜行！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一陣陣尖厲的聲音這才停滯了下來。
借著些許的月光看去，只見無數身著破破爛爛衣服，目光猙獰的矮騾子靈魂站在那遍布廢墟的廣場之上。
粗略估計，至少有四五萬。
四五萬個靈魂站在一起，還真給人一種無比唬人的感覺。
但仔細觀察的就會發現，那些矮騾子的靈魂之中皆是帶著一種無法壓制的恐懼。
恐懼？
哪里來的恐懼？
是西伯利亞平原上的寒風，還是平原上的冰霜，還是那些透徹寒骨的森冷？
不！
是對死亡的恐懼！
它們，已經死了一次了！
上一次的死亡，死亡的是它們的肉體。
而再來一次死亡，它們將，魂飛魄散！
兇惡，猙獰？
這只是一種表象罷了。
對于死亡的恐懼，讓它們成了一群狐假虎威的烏合之眾！
豪姬，也察覺到了這一切。
但，它卻不得不動用這些靈魂。
想要開啟泰山府君祭，想要讓泰山府君復活自己的養父連同其麾下的那些勇士，它就得付出更多的祭品。
而眼前的這些靈魂，便成了它眼中的祭品。
一個靈魂，便能同泰山府君的手中換回一個靈魂。
那么眼前近乎四萬個靈魂呢？
用四萬多個廢物的靈魂來換取四萬個勇士的靈魂。
怎么想，都是自己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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