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按手印!”
看著眼前的靈魂,夏冬青身旁的周曉輝狐假虎威地出聲呵斥道。
“嘿!”
“小賊,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你信不信本公公揍報老佛爺,殺了你的頭?”
那個靈魂卻是以陰陽怪氣的聲音叫嚷道。
這句話一出口,不光是周曉輝懵了,趙吏連同夏冬青的神情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我滴媽,這個公公……一直都這么勇嗎?
老佛爺,我還皇阿瑪呢!
“老佛爺?”
周曉輝緩緩站了起來。
那如同牛犢一樣的身體充斥著莫名的威懾連同壓迫。
“俺還真告訴你,你家那個老妖婆骨頭都成渣子了,你這樣的,不知道判官會不會給你個當蚊子的資格。
女判官,俺挺熟的!”
周曉輝下意識地脫口出聲說道。
等等……這話不對啊!
趙吏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這個大塊頭居然跟女判官混在一起了?
我滴媽!
這口味兒,也太獨特了吧?!
“嗯?!”
“放肆!”
“來人,把這個狂徒給我帶出去砍了!”
那個靈魂略微瞇了瞇眼睛,指著一旁的夏冬青跟趙吏說道。
兩人:“……”
“得,我將這個大胖子丟出去,打入死獄怎么樣?”趙吏滿眼無奈地說道。
厲鬼,趙吏會毫不猶豫地一槍崩了他。
但,對一個精神有問題的靈魂,他還真沒有權利出手。
“嗯,不錯!”
“你這個小娃娃還真有點兒眼頭見識!”
“賞!”
那公公的靈魂說著,反手摸出了兩根黑漆漆的東西丟了出去。
金,生銹之后為黑色。
“小子,你聽好了,你爺爺我可是打過洋人的,詹姆斯周,我還沾屎呢!”
公公的靈魂露出了格外鄙視的神情。
周曉輝:“……怪我嘍!”
“下一個!”
夏冬青出聲說道。
最后一個厲鬼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顫顫巍巍?
由不得他們如此!
夏冬青那可是單手按著他們摩擦的存在,不顫顫巍巍才怪了。
“嗡!”
隨著靈魂的抬手按下,夏冬青眼前當即浮現出無數道密密麻麻的字符,那些字符,很多,多到他什么時候生的,什么時候死的。
但也很少。
少到,只有干巴巴的一段生平。
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
不多時,一眾擺渡人的車輛已經出現在了便利店門前。
“那個大胖子!”
趙吏向著遠處指了指。
周曉輝滿臉懵逼地指了指自己,那副神情很明顯。
自己這是壯,不是胖!
“看什么看,還不親自將公公給送下去?”
趙吏半瞇著眼睛說道。
周曉輝:“……”
“還有,給小琬的武器加緊點兒!”
“女判官,真是好獨特的口味!”
趙吏滿臉黑線地說道。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混……滾到一起的?
放著自己這樣的帥哥不要,偏偏要去找那個大胖子?
自己是差在哪兒了?
我呸,自己怎么會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吏哥,您咋知道嘞?”
周曉輝露出了一副嬌羞的模樣。
“我擦,你還撒嬌?”
“滾蛋!”
“再撒嬌信不信我吃了你?”
趙吏目光不善道。
“這話說的,有點兒讓人不好意思啊!”
周曉輝再次露出了那副嬌羞的模樣。
兩人:“……”
隨著一眾靈魂的離去,整個444號便利店中再次變得寂靜下來。
似乎除了那些資料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預示著他們曾經的存在。
“叮鈴!”
趙吏抬手將那兩節黑乎乎的東西丟了出去,落在夏冬青面前。
“趙吏,這什么東西?!”夏冬青眨巴著眼睛問道。
“金子!”
“金子?!”
“金子不是不生銹嗎?”
夏冬青又來了興致。
“昂!”
“999足金,是極少生銹,但這兩根玩意兒,不純,里面有點兒雜質。
價值嘛,再讓店鋪增加點兒范圍也不是無法做到。”趙吏重新恢復了那副似睡非睡的模樣,一邊悠然自得地喝著小酒,一邊百無聊賴地出聲答道。
嘿嘿!
你要問他為什么如此悠閑?
原因也很簡單!
這個老王八蛋他休假了!
“趙吏,你看這個!”
就在這時,夏冬青抬手將一張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紙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紙張紙張血跡斑斑,筆畫歪歪扭扭,看起來是在倉促之下寫下來的。
趙吏半瞇著眼睛將紙張接了過來。
略微觀看,他突然變得沉默起來。
罕見的沉默了!
“哪兒來的?!”
趙吏問道。
“一個靈魂給我的,說是他們那個排所有人的花名冊。
他臨走之前跟我說,下輩子還要保家衛國!
可我查詢過了,烈士陵園中,沒有他們的名字。”
“冬青,無名的英雄太多了!”
趙吏長長吐了口濁氣。
夏冬青突然抬起了頭,“趙吏,生死簿上,應該有他的名字吧?”
趙吏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在沉悶片刻之后,這才回答道,“不錯,生死簿上有他們的名字。”
“那他們的靈魂呢?!”
“帶回來了!”
“去投胎了!”
“他們的魂兒回來了,但身子呢,身子沒回來,魂兒回來又有什么用?
都是爹生媽養的,到頭來,他們的名字都沒了。”
“成了沒名的孩子!”
“趙吏,你能不能帶我去趟冥界?!”夏冬青再次伸手將那張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收在自己懷里。
似乎那張紙上,書寫著什么他們拿不起來的東西一樣。
“你想做什么?”
趙吏轉頭看了他一眼。
“大哥,那是生死簿啊!”
“不是金瓶梅!”
“若誰都能看,還要生死簿這個名字做什么,直接改名叫自動查詢怎么樣?”
“況且,三七也不是你二大爺啊!”
趙吏面色黝黑,再次以那種百無聊賴的神情說道,那副模樣,怎么看都是一個所謂的地主老財。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夏冬青有些倔強地說道。
“他們,不該無名無姓!”
趙吏徹底無語了!
“行,少爺您說的話,我怎么敢不遵從!”
“但冬青你記住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我跟三七是很熟悉,但她是孟婆,我們是鬼差,鬼差跟孟婆之間,是有差距的。
我們的職責是為了接引靈魂,而她們之前的責任,是為了審判靈魂。
若沒有了職責的分類連同限制,整個冥界就亂了套了。”
趙吏將空空如也的酒壺丟于一旁,隨即操著幾分叮囑的聲音說道。
這幅嚴肅的模樣,趙吏還是第一次!
其實趙吏說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
那就是不要壞了規矩!
陰律的現身,就是為了束縛他們的!
夏冬青的這番動作,無異于將陰律扯下來,在地上摩擦。
話音落下,整個便利店中再次變得沉寂了下來,收銀臺的一側卻是響起了一陣如同風雪般激烈的交響曲。
“怎么樣,是不是賊古典?”
趙吏指著一側的黑膠唱片問道。
“你是不是有病?”
夏冬青翻了個白眼兒。
“我們這是便利店,不是咖啡館!”
“我呸!”
“你家便利店有這么大的面積?”
“賽活猴他們幾個跑哪兒去了?”
趙吏晃晃悠悠地地溜達到了門口,感受著外界的冷風,他長長吐了口濁氣。
“休假了!”
“總不能讓他們連軸轉吧?”
夏冬青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趙吏:“……我他媽也休假了,他們是人,自己就不是人了?
有沒有搞錯?
生產社的騾子都不是這樣用的好不好?”
冷風吹拂,交響曲也來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候。
就在這時,趙吏突然朗聲開口道。
“我愛我的親人和祖國”
“更愛我的榮譽”
“我是一名光榮的志愿軍戰士”
“冰雪啊我決不屈服于你”
“哪怕是凍死我也要高傲的聳立在我的陣地上”(注1)
聲音落下,音樂停止。
風聲,也逐漸地停止。
一切再次變得寂靜下來。
“冬青,你知道嗎,我曾去過很多戰場,接引過很多很多的靈魂。
東方人的靈魂,異族的靈魂,普通人的靈魂,軍人的靈魂。
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國家的軍人,能夠比東方的軍人還要堅韌;有的時候抬頭看去,他們就像是一座能夠移動的血肉長城。”
“從古至今……”
“祖先的基因,讓他們愈加變得堅韌,愈加變得堅韌。”
趙吏說著,逐漸閉上了眼睛。
似是在感慨,又好像是在回憶。
“趙吏,我想問……我體內的力量?!”
夏冬青欲言又止地出聲問道。
這股力量,讓他疑惑,但并沒有感覺到分毫的恐懼。
在他的意識中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那就是這股力量,本就是自己的!
“不知道,多半兒是激素吃多了!”趙吏隨口回答。
“你才激素吃多了!”
“趙吏,我問的這個問題很嚴肅!”
夏冬青嚴肅地說道。
趙吏用稀松的神情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夏冬青有些期待的眼神中說出了一句足以讓人口吐老血的話。
“我的回答也很嚴肅!”
夏冬青:“……”
與此同時,虛無界中。
“大哥,這個力道舒服嗎?”
食鐵獸顫顫巍巍地給饕餮捏著肩膀,一邊出聲問著,一邊露出了狗腿子般的神情。
自己,可以是熊爺!
也可以,是小熊!
能夠讓他自稱為小熊的人可謂是屈指可數。
好巧不巧,眼前的饕餮就是其中之一。
“不錯不錯!”
“你比蚩尤那個莽夫好的多了,懂得適時退卻。”
饕餮搖頭晃腦地問道。
自己惹不起北玄那個瘋子,還惹不起蚩尤那個莽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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