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死了！”
“這簡直是，簡直是阿鼻地獄！”翡翠上前拽下一個人頭上的布袋，看到的一幕讓其身體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上。
玄女眼疾手快，連忙將其扶于手中。
翡翠自認為看過很多恐怖電影，血糊糊的喪尸，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惡鬼，還有那張牙舞爪的僵尸。
他都看到過。
但電影里面的東西，都是假的。
真實的死人，她還是第一次碰見。
“翡翠……他已經死了！”看著眼前七竅流血的村民，玄女干巴巴地說出了幾個字道。
趙吏邁步上前，略微觀察之后，緩緩吐了口濁氣，“死了，身體都硬了；七竅流血，這是吃了砒霜嗎？”
“吏哥……兩百多個人，都死了！”
況天佑面色陰沉。
對待死亡的氣息，他再清楚不過。
都不用看，光憑鼻子他都能聞到普通人壽命將近的感覺。
什么什么，一個打魚的嗅覺好點兒怎么了？
你就不允許水賊擁有一個劊子手的副業嗎？
“你媽媽的，這一次冥王可真的要殺人了！”趙吏有些牙酸，但還是賤兮兮地抓過桌子上的一根燒雞腿大啃特啃起來，好似要化悲憤為食欲般古怪。
“趙吏你瘋了啊？！”
夏冬青連忙伸手，將趙吏手中的雞腿拍飛于一旁。
“若菜里有毒，你又打算死一次？！”
“邊兒去！”
“我都死一次了，還死個屁啊！”
“行了，差不多了，這么多人都來了，意思意思可以了。”
“李老師，好歹也有一面之緣，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給面子了？”
趙吏指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人朗聲說道。
“嘩啦啦！”
話音未落，無數次滅魂槍遙遙指向了遠處。
“咳咳……你們怎么又來了？”
“等死都不讓人安靜點兒嗎？”人影緩緩起身，將頭上的布袋子丟于一旁，消瘦的臉上劃過幾分不堪其擾的模樣。
“對了，你們是什么人？！”
“警官，還是所謂的秘密部門？”
李老師走于趙吏旁邊，抓起桌子上的食欲連連咀嚼起來，血肉四濺，狼狽至極。
遠遠看去，那副模樣就像是一個從冥界爬出來餓死鬼。
“周影……你把周影怎么樣了？”
“彭！”
夏冬青連忙出手，抬腳踢出，將那木桌掀翻于遠處。
他跟著況天佑他們找了半天，這二百多具尸體中并沒有周影的存在。
“小伙子，不要這么沖動嘛！”
“你就不想聽聽，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嗎？”
李老師強行將嘴里的食物吞咽了下去，繼而指了指一旁的玉米桿堆中，“……昂，對了，你的朋友在那兒！”
夏冬青連忙出手，將已經暈厥過去的周影從其中托了出來；受到外力的觸碰，周影逐漸清醒了過來。
“冬……冬青，你們不該回來！”
周影滿臉淚光，轉頭將目光放在那身體單薄的李老師身上。
質問？
憤怒？
還是……悲涼？
“你當初為什么要走，若你不離開，姐姐也不會……”
周影說著，李老師靜靜閉上了眼睛。
沉默良久，這這才緩緩回答道，“周影……不對，我應該叫你原來的名字，流影。
你這個名字還是我在字典上找到的！”
“我的家不在這里，而在你們口中的城里，我之所以出現，只是因為我的父親招惹到了一些不該招惹的人，避禍罷了！
禍避開了，我自然要離開。”
李老師說著，順手將自己的眼鏡兒捏在手中，碾碎成了無數碎片，鮮血流淌，他卻沒有感知到一分一毫的痛處。
“那你為什么又要回來，為什么？”
“姐姐的仇，應該我來報！”
周影一躍而起，重重一拳頭砸在李老師臉上，將其砸飛出去。
這一拳頭，可謂是用足了力量，“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姐姐天天念你，日日念你。
她告訴我，要以你為榜樣，要……”
“姐姐她到死都在念著你！”
周影雙手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且陰沉，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匹被拋棄的蒼狼。
李老師抹了把嘴角的鮮血，臉上再次浮現了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殺這些人那？”
說罷，他抬手指向了夏冬青。
“那還是十七年之前，那個時候，我十八歲，來這個村子中碰到了一個女孩，她叫流熒，那時候的她啊，就像是傳說中的出水芙蓉，美的不可用言語來形容。”
李老師摸了個酒瓶，將里面的酒水一飲而盡，“她被這個村子中的稱之為織女，擁有神秘的力量，能夠讓村子中風調雨順。”
“很俗套的事情，一來二去，我們之間相愛了。”
“但我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回去，一年，僅僅只是一年的時間，等到我再次回來之時，一切都變了，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啊！”
“他們告訴我，流影帶著她的弟弟，跟一個野男人跑了，我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留在了這個地方，一邊追尋著他們姐弟兩個蹤跡，一邊真正想為這個小村莊做些什么。”
李老師的語氣聽起來稍顯平穩，但在下一刻，他的語氣徑直變得陰森起來。
聽起來尖厲而陰沉，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惡鬼邪魂。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喝醉了！”
“我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一個人的心到底是何等的陰毒。”
“我不僅要殺這些人，還要讓整個村子，雞犬不留！”
李老師語氣陰沉地說著，一雙眼睛也因為血氣倒灌的原因變得猩紅起來，紅的欲要滴血，紅的癲狂且暴虐。
那陰沉且沙啞的聲音，讓人如墮冰窟。
“殺了這么多人，我想問問你，你一個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趙吏邁步上前，直挺挺地出現在李老師身前，不緊不慢地問道。
李老師笑了，笑的很是陰鷙，他抬手指向遠處。
“看見了嗎？”
“網絡、自來水、馬路、手機電話、電腦電視……這些，都是我幫他們做的。
我一個學化學的人，往自來水跟那些溫泉中放點兒東西，不過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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