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眼中，月亮是白色的！”
“在鬼的眼中，月亮是紅色的！”
“在妖，亦或者精怪的眼中，月亮是綠色的。”
“之前你之所以看到月亮是白色的，是因為你在那個時候是人。
但現在，你跟太歲之間的融合已經完成了，換句話說，你早就不是人了。
而是一種特殊的東西——精怪！”北玄不緊不慢地講述，似乎看起來就像是在講述一件事情。
不溫不火，氣息清冷不堪。
不摻有任何的感情于其中。
“……太歲，你到底是誰？！”
琴姐臉上的神情由復雜轉變為驚駭，再由驚駭轉變為滿滿的驚恐。
她都快忘記了這件事情，眼前這個人又怎么會知曉？
除非，他也是那一種人。
“你是鬼差？”
琴姐問。
北玄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鬼差，但鬼差卻是我創造出來的。
明天晚上，我會再來！”
“今天，你會見到你想見的人！”
說罷，他輕輕向著遠處指出了一指。
下一刻，遠處的墻壁崩碎，露出了一個白瓷模樣的酒壇，酒壇周遭封有封蠟，哪怕未曾打開，也給人一種透徹寒骨的清涼。
“冰山上取回來的堅冰、寒露時期的露水、浸泡百年的陰沉木、還有臘月時期的冰梅。
能夠釀出這壇酒的人，足以稱的上一代大家了。”
酒壇懸于半空，向著外界蔓延著一股股無法用衣衫抵御的清涼。
“這壇酒，我帶走了！”
“欠下你一壇酒的因果，明天我會還你。”
“別忘了那句話，待月亮變成綠色的時候，我會再來。”
說罷，兩人的身影再次不見了蹤跡，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壇陰寒如堅冰的酒壇。
怪！
很奇怪！
琴姐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這兩個人現身只是為了一壇無關緊要的酒水嗎？
思緒落下，她輕輕嘆了口氣。
低頭看向手掌，一抹極淡的熒光于手掌之上一閃而逝，好似一個晶瑩剔透的晶糖一般。
隨著北玄的離去，剛才被禁錮的虛空再次恢復。
不多時，那個身著繡花襖裙的女子出現在琴姐眼前。
琴姐眼睛當即變得透亮，面色欣喜無比，交織在一起的手掌也變得無處安放起來。
“你來了！”
琴姐欣喜至極。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走累了，歇一歇！”
“這是，你父親為你留下的酒的味道。”
感受著虛空的冰涼，女子將目光放在了一側墻壁的坑洞上，目光一凜，周身的氣息好似股股蔓延的颶風。
“是誰，是誰搶走了它？”
女子厲聲質問。
琴姐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忙著為女子倒上一杯熱水，看起來頗有幾分因為欣喜從而變得手足無措的模樣。
“一壇酒水而已，它唯一的價值就是沉淀的時間久一點，比起你回來，無關緊要。”
“他原來真沒有騙我，你真的回來了……”
他？
他是誰？
女子眼底劃過一抹幽光。
與此同時，一出偏僻且昏暗的車站中，一輛綠皮火車靜靜停在車站之前。
這是一截短途火車，但無論如何，都不會停滯在這個地方。
剎車聲響起，兩道人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襲黑色的勁裝，一個手持弓弩，一個手持長劍。
正是趕赴而來的大雪連同丁小雨。
“你感受到什么異常了嗎？”
丁小雨目光環顧四周，出聲詢問。
大雪搖頭。
“……是不是地點錯了？”
“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人。”
丁小雨略微蹙眉，目光來回環顧，最后這才堪堪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火車車廂處。
一節車廂，足以承載下六十人。
隨著兩人步入車廂中，抬眼望去，歪七扭八的都是“尸體”，有些人手中還舉著沒有吃完的零食，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根本沒有一絲絲防備一樣。
“這怎么可能？！”
兩人當即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在了原地。
整整六十個人的死亡，就連出大型車禍也無法達到這么多的數量；這么多的人死亡的情景，已經不能用觸目驚心四個字來形容了。
恐怕一些小型災難，也不可能出現這么多的死者。
“不對！”
“他們的靈魂呢？”
丁小雨尋覓半晌，但卻沒有尋覓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大雪皺眉，抬手拉過一個“尸體”的手指，將指頭按壓在手機上，訊息反饋，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聲。
“小雨，他們……很可能沒死！”
在陸續查看了幾個人之后，大雪得出了一個聽起來天方夜譚的結論。
“根據生死簿提示，他們的壽命都很長才對，哪怕無法得到確切的時間，但也能看出，他們絕對不可能現在就死亡。
還有一點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接到來自冥界的接引令。”
丁小雨緩緩轉頭。
“那他們現在的情況該怎么解釋？”
她們兩個是擺渡人不假，但成為擺渡人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接引一些普通的鬼魂自然綽綽有余，但眼前的一幕，已經超越了兩人的認知范圍。
人死了，但沒有靈魂出現。
且冥界也沒有下達接引靈魂的通知。
這些異常，不禁讓兩人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有沒有可能，他們丟失了幾天的壽命？”
大雪道。
“算了，等回去問問木蘭姐，再回來接引靈魂也來得及。”
兩人探查良久，但依舊沒有得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悻悻離去。
只留下遍布“尸體”的車廂依舊滯留于原地，悄無聲息，但看起來卻是詭異至極。
她們兩人是擺渡人不錯，但不是收尸人。
靈魂歸冥界管，而肉體，則歸人間管。
別墅中，待夏冬青等人睡熟，玄女這才躡手躡腳地召出了一片光幕。
“婭，晚上好！”
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出現在光幕中，鼻子蠕動，探頭探腦地現出了身形。
“小白，別廢話！”
“今天吃胡蘿卜了嗎？”
玄女問出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話。
小白搖頭晃腦。
“沒有，我今天吃了桂樹的花兒！”
聽著小白的回答，玄女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是她跟小白之間的約定暗號，昆侖已經盯上了小白，雖然并不是嚴密監視，但也會時刻出現在小白身旁。
這哪里是監視小白，明明是在監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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