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同湖水的波紋般向著外界蔓延，當即便掠過了整個樓層。
一時之間，無數的鬼魂從一個個房間中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死法千奇百怪，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那就是每一個鬼魂身上都纏繞有或多或少的綠色斑點。
那是藥尸，死了的藥。
活著的藥，對鬼魂有克制作用，但死了的藥，在鬼魂看來可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大補之藥。
正是這些藥尸，才導致了這些鬼魂的聚集。
但哪怕是這些死去的藥，也不是那些鬼魂能夠輕易吸收的；除非，是經過一種特殊的“過濾”。
以人體充當過濾后的藥尸，便能被鬼魂輕易吸收。
望著眼前的那些鬼魂，趙吏腦海中出現了極多的思索。
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些鬼魂出現在這里，絕不是什么偶然。
“站好了！”
“兩個小鬼，笑什么笑！”
趙吏沖著眼前的兩個小鬼做了個鬼臉，滿頭黑線地說道。
他趙吏不知道接引了多少的靈魂下去，形形色色的人可是見了不計其數，但還沒有一個鬼魂看到自己這個鬼差，敢偷笑的靈魂。
“趙吏，這也太多了！”
夏冬青邁步上前，以一種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這么多鬼魂湊在一起若是暴動起來，憑借他們三人恐怕一時間無法鎮壓下去；再加上這些鬼魂能夠隨時現身的特殊性，若被他們逃離出去，又得他們挨個追逐。
“廢話，我又不是眼瞎了！”
趙吏看起來風輕云淡，但實則內心卻是慌的一批。
自己可是將訊息給冥王發過去了。
缺少任何一個鬼魂，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得斷上一截。
若讓這些鬼魂盡數跑出去，自己還有什么活路？
“趙吏，要不要我召喚陷陣營的人上來？”夏冬青不著痕跡地捂上了自己的左臂，以便立即做出反應。
“閉嘴吧你小王八蛋！”
“你當陷陣營的那些人都是許愿池的王八嗎，你讓他們上來他們就上來？
還有，你讓一些只會操著西瓜刀砍人的殺胚過來接引靈魂，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待會兒眼睛放亮點兒，有時候戰略性轉移不能被稱之為慫……”
趙吏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這才轉頭用睥睨的神情掃向了遠處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
“都說說，聚在這兒干什么，開會啊？”
一時間，無數雜亂的聲音傳入幾人的耳朵中，熙熙攘攘的聲音足以讓人頭暈目眩。
鬼話連篇這幾個字，可從來都不是個形容詞。
這么多的聲音，足以將一個普通人當場逼瘋。
“停！”
“一個一個說，你們把我當成問卷調查了啊？”
趙吏呵斥一聲，轉頭指了指其中的一個鬼魂，好巧不巧，正是剛才被趙吏滅魂槍指腦門的那一個。
“大家好，我叫小琬兒！”
“我是……”
“說重點！”趙吏滿頭黑線。
“我也不知道我是為什么來這里的，但這里就像是有東西在吸引著我一樣，來到這里我感覺腦袋變得特別清楚。”
藥尸！
聽著那個叫小琬兒的鬼魂訴說，玄女腦海中當即出現了這兩個字。
在活人的身上，在鬼魂的身上，藥尸所產生的作用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能夠暫時活躍人亦或者靈魂的精神。
其作用，就跟腎上腺素是一樣的。
區別是藥尸在活人身上無法長時間存活，但在鬼魂身上卻能夠長時間存活。
這就是那些鬼魂感覺頭腦清楚的原因。
“趙吏，還愣著做什么，搖人吧！”
“這么多鬼魂，累死你都無法短時間送往冥界。”玄女出聲提醒道。
趙吏揮了揮手中的10s，“大姐，在搖了！”
“木蘭，讓兄弟們都過來，賺點兒外快！”
“冬青，讓他們挨個認證生死簿！”
隨口吩咐完畢，趙吏再次將目光放在夏冬青身上，能夠保持一如既往工作熱情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小王八蛋了。
與此同時，六樓的樓梯口。
“這是……藥？！”
一直追著自己身體中感應追尋過來的翡翠眼前出現了數量不少的綠色斑點。
斑點如同螢火蟲一樣上下跳躍，最后落在地毯上一動不動。
“這不是藥！”
“誰？！”
翡翠悚然一驚，連忙轉頭向著后面的陰影處看去，她雖然并不懼怕鬼魂的傷害，但前提那些鬼魂有傷害自己的跡象。
否則她體內的藥根本不會自行現身保護她。
“你，叫翡翠是吧？”
翡翠轉頭，只見一個渾身散發著雍容華貴氣質，一雙眼眸似星河般的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而那個女子的容貌，居然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你是誰？！”
翡翠連連退卻，面帶警惕地問道。
“她，你應該叫祖母，第一代祖母！”一襲得體衣衫的北玄從暗處現身，站在翡翠身前說道。
“祖母？！”
翡翠一怔。
現在的鬼魂都會動用幻象來欺騙人了嗎？
“你們是鬼？”
“不，我們不是鬼！”
北玄牽起旁邊的琉璃，被兩人的目光直視，翡翠心底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股被看穿的詭異感，就好像她的所有秘密，在兩人身前都無處遁形一樣。
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翡翠，你的名字叫翡翠！”
“你的第一代祖母，叫做琥珀；而琥珀是我的姐姐！
你說，我是什么人？”
琉璃目光柔和，看向翡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著當初的自己一樣。
“您……真的是第一代祖母的妹妹？”
翡翠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問道。
根據他們歷代祖先所傳遞下來的記載，第一代祖母出現的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秦朝之前。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祖母，至少有兩千多歲，甚至更加久遠。
“如假包換！”
琉璃緩緩說道。
“那我能問問，我的祖母還存在嗎？”翡翠問出了一個她久久思索無果的問題。
自己的祖母是天女，那么她的壽命自然要比普通人悠久的多。
說不定，她還活著。
“你的祖母，已經隕落了；我們存在的時間比你認為的時間要悠久的多。”
琉璃輕微舒了口氣，這才對于翡翠的問題做出了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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