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一處高樓之下。
“我,我這是怎么了?”一個額頭上沾滿血跡的男子出聲問道。
“你,失足墜落,已經死了。”
趙吏正欲開口,反手便被夏冬青給阻止了。
在略微斟酌之后,其才堪堪出聲道。
那雙眼睛中,分明帶著幾分不忍的神色在其中。
“你是說,我已經死了?”
男子面露駭然道。
“沒錯,你已經死了!”
“無論你接不接受,你都死了。”最近一段時間夏冬青送走了很多靈魂,見的事情多了,就像趙吏說的一樣,逐漸麻木了。
換做之前的夏冬青,或許會因為同情從而失去分寸。
但現在的夏冬青,已經能夠分得清同情跟工作之間的區別。
“死,我怎么可能死呢?”
“我不能死的,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還有父母,有孩子要養,我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那個男子臉上先是駭然,再是不甘,最后才變換為滿臉的哀求。
他在祈求,祈求著兩人能夠將自己“放回去”。
“你已經死了!”
“就算我們兩個放了你,你也無法再接觸到你的兄弟姐妹,父母親人,親戚朋友。
在他們的眼中,你只是一張遺像。”
“所以……很抱歉!”
“我們必須要帶你離開!”望著眼前稍顯抗拒的男子靈魂,夏冬青本欲掏出自己懷里的滅魂槍,但思索片刻之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少眼前的男子,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而不是窮兇極惡的惡鬼兇魂。
“……我死了,我的父母該怎么辦,我的孩子該怎么辦;沒有我,他們又該怎么活下來?”
男子崩潰了,雙腿一軟,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大聲哭嚎道。
“趙吏,交給我!”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吏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若換做他,眼前的這個鬼魂多半會被拎起來送往冥界之中;怎么送下去,方式并不重要。
他們的職責是擺渡人。
是鬼差。
是黑白無常。
不是所謂的心理疏導師。
更加不是所謂的故事收集者。
“動作快點兒,若被上面的警官察覺,我們都得有麻煩。
記住擺渡人十大準則之一,不能跟警官打交道。”趙吏百無聊賴地攤攤手,隨口回應道。
一個普通的鬼魂而已,還能翻天不成?
“你們,還活著嗎?”
待哭嚎之聲聽著,那男子的靈魂緩緩抬頭問道。
夏冬青搖頭。
“我們還活著!”
“你們活著,為什么我死了?”男子不甘、怨恨、癲狂。
無邊無際的不甘令他周身彌漫起股股怨氣。
他在向著厲鬼的方向轉變。
對待這番異狀,趙吏連同夏冬青沒有任何的動作,雙雙無動于衷。
因為他們知道,類似于眼前這類剛剛死亡的鬼魂,根本不可能轉變成厲鬼。
這種不甘的場景,太常見了。
果然。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男子的靈魂再次轉變至那副面帶不甘,但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你們……帶我走吧!”
不久,444號便利店之中。
“怎么了,抑郁了?”
“玄女,給冬青來點兒仙藥吃吃!”轉頭撇了一眼旁邊表情糾葛的夏冬青,趙吏就像是一個大冤種一樣癱倒在一旁。
送鬼魂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
“趙吏,我有仙藥,我給你,你敢吃嗎?”
玄女抬手將手中的冰激凌塞到了夏冬青手里,隨即雙手叉腰問道。
那副模樣,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細狗,你行不行啊的感覺。
“吃!”
“你給我就吃,不吃白不吃!”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嗎?”趙吏攤開了自己的掌心,翻了個白眼兒說道。
“行了少爺!”
“玄女,給冬青解釋一下為什么擺渡人只能在人死亡之后才能現身。”
這其實是一個特殊的定律。
他們能夠預料到人的死亡,手機中也會有顯示。
但趙吏,從來沒有出現在人死亡之前救他們一救。
你猜猜看,鬼差、黑白無常這個名號從哪里來的?
鬼差是收人的,不是救人的。
救人的那叫天使,收人的才叫鬼差。
“冬青!”
玄女面帶不忍道。
“鬼差是能預料到人的死亡,但他們卻不能救下那些人;若鬼差都現身救人,整個冥界都要亂了。”
“冥界一亂,人間也會亂。”
“所以說鬼差存在,是為了維持冥界連同人間的平衡。
人間有人死,也有人生。
死的那些人,都會通過六道輪回重新返回人間。”
聽著玄女的解釋,夏冬青一張苦瓜臉上閃過一抹勉強的笑容。
玄女說的這些他有又怎么不知道。
只不過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罷了。
“小伙子,總有一天你會釋然的!”
“你現在只是糾葛,隨后就是麻木,到最后就是釋然。
看本大帥哥這幅模樣。”
趙吏突然拍了拍玄女的肩膀。
玄女轉頭,沖其翻了個白眼兒。
“趙吏,你們冥界收人都不看有沒有神經病嗎?”
“什么意思?”
“你現在的狀態跟神經病又有什么區別?”
趙吏:“……”
就在夏冬青起身之時,趙吏的手里再次發出一陣尖厲的提醒聲。
這道提醒聲,便是代表著又有人死亡了。
“趙吏,又有活兒了!”
說罷,其抬手將手機丟了出去。
“媽蛋,別把我的小七給摔了,這可是我貸款買的。”
趙吏手忙腳亂地伸手將手機接住,抬眼掃去,兩個人的資料登時出現在他眼前。
第一個靈魂,是一個小女孩。
至于第二個,則是讓趙吏眸子一縮。
“怎……怎么可能是她?”
“趙吏,你怎么了?”夏冬青推了推趙吏的肩膀。
“你二大爺沒了?!”
玄女本欲伸手搶奪手機,但這一次卻是被趙吏給躲過去了。
“冬青,關店!”
“帶人!”
“看你二大爺,一起去!”趙吏面色陰沉的可怕,抬手重重一巴掌拍在旁邊的貨架之上。
堅硬無比的貨架硬生生被他這一巴掌給拍出了一個手印。
“趙吏這是怎么了?”
望著揚場而去的趙吏,夏冬青皺了皺眉頭道。
玄女搖搖頭。
“不清楚,但有古怪!”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這次接引的鬼魂有些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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