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許硯京很快出現在那片出事的工地。
這個項目是他親自來剪彩啟動的,拍下這塊地也花了不少心思。
上次來時是工人們熱火朝天干活的模樣,如果像墓地般一樣死寂。出了那樣的事這樓盤即使蓋起來賤賣,也不會有人買了。
司機遞來一頂安全帽,他戴上往里走,工地里發出的叫喊聲有著回聲,回蕩在耳邊。
許硯京走到那間供工人們臨時休息的小屋,推開了門。
叫喊聲驟停。
陶書勇被關在這里一天一夜了,沒給一口吃的。他現在更怕的是這件事追究起來,四條人命都是他的責任。
他給姐姐打電話求助,姐姐給他買好了機票,本來打算出去躲一下的,剛到機場就被套了個麻袋帶到了工地。
看到進門的許硯京,陶書勇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別看他名字里帶個勇字,平時膽小如鼠。
“許,許總?”
陶書勇穩了穩情緒,想起姐姐電話里囑咐他的話,這事咬死不能承認,承認就是許硯京的棄子,會被扔出去頂罪。
“許總,你相信我,我也是被那人騙了的,不知道那些建材是廢料才批了寫買回來,如果知道會引起這樣的后果,我就是打死也不簽那個字。”
許硯京眸子瞇了瞇,聲線清冷道,
“陶工,你跑什么?我給你開的工資不夠花嗎?”
陶書勇心態一下子繃了,抖成鵪鶉,說出的話也是顫抖的,
“夠,夠花的。許總,你是不是還不信我?我不缺錢的,沒有收吃一分錢的回扣。你可能也知道,霍氏的總裁是我親侄子,我不缺錢的,他過年過節隨便孝敬我點就夠我花一年,我不會干那黑心肝的事。”
許硯京剛剛對霍庭深有了一丁點好感,這個時候又蕩然無存。他在想,霍老爺子那么正直的人,怎么親孫子是那個德性,現在找到了原因。
他們家沒找到好兒媳,外甥像舅舅,生不出什么好東西,霍家的基因算是被廢了。
“陶書勇,你上個月卡里突然進的那筆錢是哪里來的?別告訴我是你外甥孝敬你的。”
陶書勇心里陣陣打鼓,果然對于大佬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秘密,他的銀行流水怕是被查了個一干二凈,已經全網透明了。
陶書勇定了定神,腦子里全是姐姐叮囑他的話,
“許總,你說的沒錯,那就是我外甥打過來,讓我買車用的。”
許硯京冷哼一聲,
“行了,別胡扯了。我已經報警處理,警察會介入調查這件事,你留著跟警察說吧,在你被帶走之前,還是乖乖待在這個小屋子,給外面的那些靈魂道個歉,懺悔一下,別想著逃,你逃不掉的。”
陶書勇一下子像是被抽光了骨氣,軟著身子坐到地上,
“許總,我是一時糊涂,你不要這么對我,我在許氏做了八年,最好的青春都奉獻給許氏了,你不能因為我一時犯錯就這么對待自己的員工,作為一個大型企業的老板,難道你不應該體諒一下下屬,出了事為下屬兜著嗎?”
許硯京的厭蠢癥犯了,甚至感覺和他說話會降智,
“你的貪害死了人,出了人命,還把我的樓盤毀了,許氏因為你的愚蠢損失兩個億。你現在想讓我保你?哪來的臉?”
陶書勇怔了怔,大腦在飛速運轉的,他在想這件事上會不會還有什么轉機。
他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姐姐,而她出國旅游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思來想去,他只剩下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