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程傾身,抱住她。
“不是我不要你,你不要把罪名往我頭上扣。”
池音音閉了閉眼。
“我自認為,我已經足夠大方了。盡管我討厭她討厭的不得了,可是,還是同意,讓你照顧她。”
“但是,今天,在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是你,拋棄了我,拋棄了孩子。”
池音音抬手,抵著他的胸膛。
拉開些距離,“我都看清你的心了,你怎么還是看不明白?”
“我沒有!”
顧西程握住她的手,貼在心口,“這里面是你,是你和孩子……”
呵。
池音音哂笑,“要是今早,你說這個話,我信。”
“但現在,對不起,我沒法欺騙自己……”
手上稍一用力,把顧西程推倒在沙發上。
他的胳膊打了石膏,多少有些不方便。
池音音借著這個機會,起身,回房。
可她剛躺下,顧西程就跟了進來,躺在她身邊,如同往常,摟著她。
但這個姿勢,壓到了受傷的胳膊,疼的他皺眉輕哼。
池音音沒回頭,“知道疼了?那就離我遠點。”
男人又嘗試了下,還是做不到,只能放棄。但是,卻不肯出去,翻了個身躺平了。
“我在這里陪你。”
池音音幾不可聞的輕笑,“我不需要你陪,我自己還不會睡覺了?”
“音音,你需要。”
顧西程低低的,啞啞的道。
他沒那么傻,要是現在走了,那他才是真的自掘墳墓。
…
隔天,清晨。
餐桌上氣氛凝滯。
池音音默默的喝粥,沒看一旁的男人。
顧西程給她夾了只水晶包,她開口了,“你的東西,是我幫你收拾,還是讓嬢嬢過來收拾?”
“!”
顧西程一凜,音音要趕她走?
池音音接著問,“是你把鑰匙還給我,還是我找人來換鎖?”
“音音!”
他已經六神無主,拉開椅子,單膝跪在她面前,緊握住她的手。
懇求道,“別這樣,別趕我走……”
池音音閉了閉眼,“你這是干什么?原先,我們也只是說好,試一試……現在,試不下去了,結束不是應該的?”
“可我們明明很好,你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他明白,她是因為昨天的事。
說來說去,音音就是在意唐名可。
被拋棄的恐懼縈繞在心頭,顧西程半是哄她、半是央求的道,“我不見她了!我答應你,從此后,我不見她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
話音落,池音音吃驚不小。
“你說什么?”
“我不見她了。”
顧西程直著身子,捧住她的臉頰。
“其實,上次,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的傷也穩定了,后續都交給阿碩。昨天的事,真的是個意外!”
他道,“我不見她了,音音,你別不要我!別趕我走!”
“……”
池音音震驚的,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堂堂顧總,竟然如此卑微的央求她……
她承認,她動搖了。
她偏過臉,紅了眼眶。
“音音?”
“你……”池音音氣鼓鼓的瞪著他,抬手用力捶著他的胸膛。
“混蛋!”
終于,池音音發泄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害怕?我怕你掉下去!我的丈夫為了別的女人沒了命,我卻成了寡婦,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爸爸!”
“對不起!”顧西程后怕的抱住她,“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
半晌,池音音反抱住他。
終歸,她還是舍不得他。
…
池伯年恢復了意識,ICU允許隔著門探視。
醫院通知了池音音,因為,她現在是他唯一的直系血親了。
到的時候,唐笑微也在。
她不是得到了消息,純粹就是來找事的。
“為什么不讓我探視?”唐笑微被攔在門外,撒潑,“不敢讓我看?你們醫院這是要草菅人命啊!”
“女士,你再不走,我們請保安了!”
“請就請,我怕啊!”
一轉頭,看到了池音音。
“……”唐笑微神色一變。
也不知道她多少天沒睡覺了,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看著挺瘆人的。
池音音沒打算理她,徑直往里走。
“你別得意!”
樹欲靜而風不止,唐笑微把矛頭對準了她,“你以為你贏了?嘁,你以為,你那個媽,是什么好貨色?你爸老了,忘了,我可得好好提醒提醒他!”
什么意思?池音音停下腳步。蹙著眉,“你想說什么?”
“呵呵!”
唐笑微冷笑,“你就沒想過,這么多年來,你爸為什么對你視而不見,任憑我欺負你?”
這一點,池音音確實是想不通。
“因為啊……”唐笑微眼珠子一瞪,“你是你媽偷人得來的野種!”
“!”
池音音一凜,隨即笑了。
只覺得荒誕至極。
瘋了……唐笑微真是瘋了!
她自己偷人,就幻想全世界都和她一樣?
“莫名其妙。”
池音音搖搖頭,她真是多余聽這一耳朵的。
“喂!你別走!”
見池音音不信自己,唐笑微越發癲狂,“我說的是真的!你不是池伯年的種!你那個弟弟,是不是也難說!”
這話更離譜了。
池城剛給池伯年捐過肝,配型及DNA還能是假的?
她徑直往里走,加快了腳步。
一時不注意,差點絆倒。
“啊……”
“小心!”
池音音反應快,一手抓住走廊的扶手,一手抓住了個……醫生。
準確來說,是這個醫生扶住了她。
“謝謝。”池音音笑著道謝。
“不客氣。”醫生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了眼她的肚子,“孕晚期了,要格外小心啊。”
“是。”
醫生松開手,往里走。
池音音微微蹙眉,她怎么覺得,醫生有點眼熟?雖然,他帶著口罩,看不見他的全貌。
但那一雙眼睛,怎么……那么那么熟悉?
…
晚上,池音音和顧西程說起池伯年的事。
“意識恢復了,過兩天就能轉回普通病房。”
顧西程給她夾菜,“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接。”
情況不一樣了,現在,池伯年當真成了他的岳父,他得盡女婿的責任。
白天,林蕪過來文廟街,幫著池音音收拾東西。
因為她的情況特殊,以防萬一,這兩天,她準備著就要去住院了。
產房里一應俱全,只需要帶一些常用的衣物、用品就好。
林蕪笑嘻嘻的道,“等寶寶出生,我白天都過去陪著你。”
林家的危機差不多解除了,林蕪最近閑得很。
“好啊。”
中午兩人沒在家里吃,去了市中心一家日料店。
往包廂走的時候,遠遠見到個熟人,對方也看見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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