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是丁璐突然改口，承認她是誣陷。
但已經鬧了這么一通，即便是結束了。
那自己在這件事上，也永遠會有個不清不楚的污點。
“可是，你有什么證據？”
連她這個當事人，都拿不出來。
“先不告訴你。”
顧西程賣了個關子，“等事情成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著，往她碗里夾菜。
“多吃點，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有嗎？”
“有。”
吃完飯，顧西程把池音音送回了文廟街，他則去了山海城。
傅季白他們幾個，都在。
另外，還有鐘霈。
鐘霈不是來聚會的，他是特意來等顧西程的。
“顧總。”
“坐。”顧西程解開西服扣子，往沙發上一扔。
“怎么樣？”
“有序進行。”
鐘霈匯報到，“顧太太和丁璐兩人遞交的資料，都送往法證部檢驗了。”
“結果多久能出來？”
“這個說不好。已經叮囑他們，加班加點，盡快吧。”
“嗯。”
一旁，傅季白冷眼看著，忍不住輕笑著搖頭。
“嘿！”
陸寒江背靠在吧臺上，喝了口威士忌。
“法證部都出動了，一個小小的論文誣告，顧二是不是太折騰了？”
“讓他折騰。”
傅季白努努嘴，“沒看出來嗎？這一折騰，有人氣多了。”
“那倒是。”
這段時間，顧西程成天的泡在煙酒里，繼續下去，人費不費不一定，身體遲早會弄垮。
傅季白感嘆，“顧二啊，特別享受顧太太依賴他的感覺。”
“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嘖。
傅季白和周定楷齊齊看向他，像看白癡一樣，異口同聲。
“蠢死你得了！”
虧他還從來沒斷過女朋友！那么多戀愛史，都是假的嗎？
四天之后，池音音接到了學院的電話。
“喂，老師好。”
“池音音，你現在有時間嗎？方便的話，現在來一趟學院辦公室。”
“好的老師！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池音音心跳突突，緊張的深呼吸，背上包，去往江大。
在學校大門口，遇到了顧西程的車子。
車子在她身邊停下，顧西程推門下車，朝她走來。
“接到電話了？”
“嗯。”池音音點頭，“你怎么也來了？”
通知這種事，她自己是可以面對的吧。
“我不放心。”
顧西程并不避諱，和她一起，并肩往里走，放緩了腳步，配合她。
“丁璐也會來，我怕她會傷著你。”
這種擔憂并不是多余的，一個人在受挫的時候，會做出什么事來，誰都說不好。
池音音理解，但，感覺卻有些奇怪。
他這樣，對她太好了……
可是，再一想，既然已經接受了他的幫助，也不差這一趟了。
拒絕的話，反而顯得她有什么想法。
于是，什么都沒說，默默接受了他的陪同。
學院辦公室門口，池音音終于見到了丁璐。
她比他們到的早，同樣，是接到了電話通知來的。
看到池音音身邊的顧西程，丁璐皺了皺眉。
她突然不太確信，真能像大姨說的那樣，她們穩贏嗎？
辦公室的門開開，有個年輕的老師出來了。
“池音音，丁璐，跟我來吧。”
說著，看了眼顧西程，“您不能進來，在外面等著吧。”
顧西程微一頷首，表示理解。
低頭去看池音音，溫聲道，“我在外面等著，別害怕。”
“好。”
她們被領進了旁邊的小會議室。
里面，學院院長和教導主任等，已經在等著了，楊淮清也赫然在其中。
池音音看到楊老師朝她微笑著點了下頭，突然，心就定了。
只是，不知道顧西程到底是怎么做的？
“坐。”
“是。”
池音音和丁璐依言坐下。
院長拿出了兩份文件，放在了她們面前，內容是一樣的，復印件。
“這是鑒定書，原件在我們手里。”
池音音低頭，打開，翻閱。
鑒定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鑒定內容：雙方提供的稿紙（包含手寫以及打印），以及u盤電子版。
鑒定結果：經鑒定，a份稿紙，無論是筆跡，還是打印墨跡，都是陳舊的。
其中，最早可追述到一年半前。
池音音看的心潮澎湃！
沒錯，她的確是從一年半前開始準備畢業論文的！
只是，她沒想到，能通過鑒定稿紙和筆跡的方式來證明！
她接著往下看，a份u盤，同樣，復原痕跡，最早在半年之前。
關于b份，那就簡單多了。
b份稿紙以及u盤，經檢驗，痕跡較新，最早在半月前！
以上，是鑒定書的全部內容。
最后的落款，蓋著江城總警署法證部的印章！
啊……
池音音心跳如擂鼓！
顧西程只字未提，背后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池音音眨了眨眼，強忍住眼底泛上來的濕意。
而一旁，丁璐早已臉色蒼白，整個人仿若失了魂！
她不該聽大姨的話！
說什么，只要她一口咬定，池音音就完了！而她，不會有任何影響！
她答應了，就為了那么點錢！
現在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誣陷不成，她很可能賠上自己的未來！
“丁璐。”
院長手指彎曲，敲了敲桌子。
渾身都透著冷意，“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我……”
丁璐驚慌失措，看看院長，又看看池音音，“我是受人指使的！我不是故意的……”
池音音皺了皺眉。
雖然她是受何蕾指使，但要說不是故意的，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院長更是懶得聽這些廢話。
“這是你的事，用不著跟我解釋。我現在代表學校，正式通知你，丁璐，你誣陷同學，品行不端，即日起，你被剝奪學位——你可以走了。”
“不！”
丁璐嚇得，臉色瞬間蒼白，眼淚就這么滾了下來。
“院長，不要啊！我知道錯了……”
“出去！”
這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了學生放肆哭鬧？
丁璐抽泣著，偷眼去看池音音，那是一種憤恨怨毒的眼神！
池音音現在沉冤得雪的喜悅里，并沒有察覺。
“池音音，你受委屈了。真相大白，我們會通知附院，馬上給你復職。”
“是，謝謝院長，各位老師！”
“嗯。”
池音音站起來，朝老師們行了禮，轉身往外走。
一出門，就看到顧西程站在原地，如他所說，等著她。
四目相視的瞬間，池音音眼眶一酸，淚水滑落，嘴角卻揚起，笑容輕綻。
顧西程也笑了，淡而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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