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他成功地逃離了感染者的視線,但這并不是結束。
在逃離感染者的過程中,他們來到了一個離公寓很遠的地方,他不得不從這里轉移到張若溪她們正在等待的公寓。
當然,感染者應該是找不到的。
但是現在他身上還附了兩個麻煩的包裹。
比較麻煩。
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抱著孩子的女人。
如果他一個人,他就能騙過感染者并前往公寓。
但是,將感染者帶到這座城市的家庭的幸存婦女和嬰兒就在他身邊。
說白了,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障礙。
群體越大,群體移動越慢,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
他和張若溪還有采燕之所以能夠行動,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武器,可以進行某種程度的戰斗。
不過,據他邊走邊看的,這個女人好像連戰斗都沒打過。
仿佛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女人甚至沒有帶一把刀。
她有一個正在吃奶的孩子,所以她不能戰斗可能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在當今的世界,無法戰斗就無法生存。
只有死亡等待著那些放棄戰斗的人。
終極捉迷藏游戲,永遠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
說白了,要保護的人,無非是一種負擔。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但他寧愿沒有這樣的人。
因為每個人的手上都保護著自己,卻顧不上別人。
一個可以在保護自己的同時幫助別人的人,那是英雄。
但是他覺得自己不是。
嬰兒突然在女人的懷里叫了起來,她的身體顫抖著。
一個睜著圓圓的眼睛抬頭看著媽媽,說著毫無意義的話的嬰兒。
通常,這將是一個令人心動的景象,可能會拍下它作為她余生的回憶。
但今天的嬰兒嘴巴上的聲音是字面意義上的災難之源。
感染者可能會注意到嬰兒漫不經心的聲音。
拿著聽起來不像槍聲的弩,停在那里觀察周圍。
抱著嬰兒的女人害怕地四處張望,但等了大約一分鐘,感染者也沒有出現。
當他松了一口氣并開始默默地走路時,一個女人沖在他身后。
因為這個孩子,從剛才開始,他們已經多次陷入危險。
在與感染者的戰斗中,嬰兒被槍聲和憤怒的叫喊聲嚇得哇哇大哭,現在終于平靜了下來。
不過,也有像現在這樣突然發出聲音的時候,每次他都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喂,你在聽嗎?我老公呢,他沒事吧?”
“住口!你安靜點。”
而這個女人,從剛才開始,就再也沒有嘗試過閉嘴。
不出所料,如果附近有感染者,她會保持沉默,但如果看不到感染者,她就會張嘴。
她一直在問她的老公,但是她的老公已經被感染者吃掉了,沒能從車里逃出來。
“你不是說要幫他的嗎?我老公安全嗎?”
“所以他我叫你安靜,死是你的事,但如果你要死,就請你一個人死吧,可惜,我不想死。”
他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
他壓低聲音說著她終于閉上了嘴。
一個妻子為了救丈夫而跳入危險地帶,不顧自己。
它很感人,是電影或小說的完美題材。
然而,只要有了孩子,她的所作所為,無非是一種自我滿足的危險行為。
他認為讓一個還不知道左右,甚至不會說話的嬰兒參與進來不是一個好主意。
不能自已走路的嬰兒,死了只能和媽媽一起死。
更重要的是,即使他告訴寶寶安靜,寶寶也不會閉嘴,因為寶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這是一個不想在感染者四處走動時一起行動的二人組。
他突然覺得前面的十字路口有什么東西在動,就停在那里。
當他揮手示意她躲起來時,女人悄無聲息地移到了電線桿的陰影下。
他拿著十字弓走了一段路,拐角處并沒有出現感染者的跡象。
那一刻,他以為這只是他的想象,但在安裝在十字路口的曲面鏡中,他看到了感染者在拐角處蹣跚而行的背影。
沒有跡象表明感染者注意到了他,部分原因是他在拐角的盡頭。
他的身影也映在了曲面鏡中,但首先他的背是轉過來的,感染者沒有看鏡子的智慧。
在這種狀態下,他一走出角落就可以用弩射殺他。
必須直走前面的十字路口才能到公寓,萬一轉彎盡頭被感染者發現就麻煩了。
最好提前消除威脅。
就在這時,他聽到嬰兒的哭聲。
一轉身,只見一個哭鬧的嬰兒和一個急忙平息的女人。
當他將視線轉回前方時,他可以看到感染者在曲面鏡中環顧四周,似乎它注意到了什么。
直到現在還在漫無目的地游蕩的感染者,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
“糟糕了...”
曲面鏡中映出的感染者開始向他跑來。
剛松開弩,取而代之的是從架子上拔出斧頭,一個感染者從他面前的十字路口沖了出來。
用力朝它的頭部揮下斧頭,金色的光芒閃現,堅硬的斧刃劈破了頭骨,腦漿和腦液噴了出來。
在頭上打個洞,然后再次將斧頭向下砍到倒下的感染者的頭上,以確保它完全死了。
嬰兒還在哭。
他收起斧頭,拿起弩。
“娃娃怎么還在哭?”
寶寶這樣哭的時候,其他感染者可能會過來。
果不其然,一個感染者很快從遠處的角落出現了。
當感染者認出他們時,它們會大聲吼叫,然后向他們跑來。
嬰兒的哭聲和感染者的吼聲或許已經暴露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但即便如此,繼續大聲喧嘩也不好。
如果每次移動都哭,這就像在按安全蜂鳴器的同時四處走動。
如果走到哪里都不斷受到感染者的襲擊,你的體力和子彈都無法維持。
當他裝上弩箭時,第三個感染者出現在拐角處。
他別無選擇,只能換上霰彈槍開火。
槍聲四起,卻也無可奈何。
要是他太講究裝箭不悄悄打倒它的話,一靠近就會被攻擊。
之后,又出現了兩個、三個感染者。
好在它們不會一下子全部攻擊,而是一個個向他襲來,還算好對付。
它們沒有合作的智慧,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攻擊人類。
用霰彈槍和手槍打倒感染者后,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除了嬰兒的哭聲。
被槍聲驚到,嬰兒帶著火力又哭了起來。
只要嬰兒不停止哭鬧,受感染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攻擊他們。
暫時看來,附近的感染者已經被打敗了,但聽到槍聲和呼喊聲后,毫無疑問,感染者會立刻從遠處沖來。
在那之前他必須讓孩子安靜下來。
但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幫助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的意愿。
再加上打不過,要是帶一個帶娃的女人,會招來感染者,以后再多的命都不夠。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義務或義務幫助她。
他知道嬰兒哭是正常的。
事實上,他媽媽告訴他,他小時候經常哭。
他也知道,抱娃的女人不能打架。
但他厭倦了再和她一起逃命。
到目前為止,只是他的善意幫助了她,但這種善意并不總是如雨后春筍般涌現。
他已經足夠努力了。
“夠了,我先回公寓了,你們去哪兒都行,你們不要再跟來了。”
“喂……!我老公怎么了,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老公的事!?”
“他死了”
他這么說的時候,女人張大嘴巴盯著他的臉。
“什么……你說你要幫我老公的!”
“不幸的是,我寧愿逃跑而活下來,也不愿為別人而死。”
雖然他有他作為誘餌讓他逃跑。
他好不容易把話說到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轉身背對著那個女人,開始往前走。
嬰兒仍然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
但她似乎想跟著他。
不理會身后的腳步聲,加快速度,就聽到小區里傳來女人的聲音,“等一下!”
“別跟著我!”
“別說了,那我怎么辦!我老公死了,找誰保護我?”
“那就讓孩子閉嘴,不然我不會再幫助你!”
“那是什么!你要殺了這孩子嗎!?”
他的壓力在女人尖銳的聲音中達到了頂峰。
他看也不看她的臉,說:
“那就別管了。”
仔細一聽,又能聽到感染者的吼叫聲。
現在幾乎聽不見,但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他們在哪里并直接向他們走來。
如果他們不在那之前讓嬰兒閉嘴,他們最終會被很多感染者襲擊。
“我沒辦法!你要是丟下這個孩子,我就跟你一起死,我不像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一個哭鬧的嬰兒。
害怕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在哪里的感染者。
同時擔心采燕的心情。
所有這些都開始侵蝕他的心靈。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沒有父母愿意接受為了生存而犧牲孩子的提議。
但如果他們不對這里的嬰兒做點什么,感染者就會跟著他們。
即使他讓她離開,她也會強迫自己跟著他。
而一聲嬰兒的啼哭,就會聚集了大批感染者。
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他想他聽到腦袋里有什么東西破裂的噼啪聲。
“——————————那么,死吧。”
被切斷的是耐心之線,還是理智之線?
當他回過神來時,這句話從他嘴里脫口而出。
他受夠了,他為什么要為了這個女人冒生命危險。
那種憤怒和不滿爆發了,他屈服于沖動,從槍套里拔出了手槍。
然后他轉身朝跟著他的那個女人的腿扣了兩下扳機。
第一個擊中右大腿,第二個刺穿左腳踝。
那個女人看著他,好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然后尖叫著倒在地上。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他不知道她之所以沒有倒下,是不是為了保護她抱著的寶寶。
反正有了這個,女人就不會來找他了。
兩顆貫穿雙腿的九毫米子彈擊碎了骨頭,刮掉了肌肉。
如果現在就去一家像樣的醫院做手術,也許幾個月后就能重新走路了。
不過暫時來說,一個人走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
女人以為自己要被殺了,在尖叫和喘息之間喃喃自語,仍然把嬰兒抱在胸前。
他低頭看著女人充滿憤怒和恐懼的眼睛。
寶寶哭得比以前更大聲了,大概是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這么想死就死吧,別連累我。”
“等等。別殺我————————”
“我不會殺你的。我朝你的腿開了一槍,因為你想跟著我,就是這樣。”
說完,他將目光移到了女人懷里的嬰兒身上。
果然,他不能傷害嬰兒。
但是他沒有信心保護她的孩子并繼續生活。
他們三個人只能保護何萍,但不能增加護送目標。
他不是擁有保護所有人力量的英雄。
再說了,能在他還想不起來的時候就離開這個世界,或許是他眼前這個寶貝的幸運吧。
他可以在不知道如此殘酷的世界的情況下死去,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抱歉,我還不想死。”
剛才還如同嚎叫一般的感染者的吼叫聲,已經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再過幾分鐘,被嬰兒哭聲吸引的感染者就會發現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嬰兒。
“不,我不想死!來人救救我,來人!”
那樣呼救,本身就是邀請感染者的行為。
隨著女人發瘋似的尖叫,他走向公寓。
就是這樣。
他們從一開始就和那個家庭沒有關系。
如果不是剛好在這個城市,這一家人早就被感染者吃掉了,連出事的車都逃不掉。
他們三人本來是該死的,只是拖了幾十分鐘而已。
他轉過身,看到那個女人胳膊下抱著嬰兒,一只手在地上爬來爬去,想跟著他。
這是一個可怕的癡迷,但雙腿中槍和抱著嬰兒無法移動。
女人用自己的身體當畫筆在地上畫出鮮紅的血跡,女人想要跟上,但他和她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他讓她不要跟著他,沒想到她會繼續跟著他。
他想過回頭要把她干掉,但他停了下來。
婦女和嬰兒在這里起著大驚小怪的作用,以引起感染者的注意。
如果一個不能動彈的女人在這個地方尖叫,一個嬰兒在哭,那么去公寓的感染者人數就會相應減少。
為了讓他們安全逃離這座城市,他們需要讓她更多地尖叫。
他決定不去看那個求助的女人的眼睛。
他背對著他們,開始逃離這個很快就會變成屠宰場的地方。
最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拋棄了一個男人,射中了一個女人的腿,留下了她的孩子。
三人都說自己被感染者殺死而死,但張若溪和采燕還有何萍從未深入追究過。
在逃離城市的亂七八糟的日子里,他沒有奢望去擔心這種事情,也許有種不在乎第一次見面的三人組的感覺。
之后,他一個人回到公寓,與張若溪她們會合。
槍聲、尖叫聲和持續不斷的喇叭聲將感染者引誘到城鎮的北側,公寓大樓空無一人。
坐上張若溪準備的車子,離開了市區。
放棄一座可能仍有補給的城市是一種恥辱,但他們的生命最重要。
多虧了那家人從城外招來了感染者,這座城市已經不能說是安全的了。
當受感染的人在街上游蕩時,在街上游蕩尋找物資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像是從感染者中逃脫一般,向著東方前進。
很快,就到了換季節的時候。
換季了,他們也需要添置新衣服。
他們還對超市和便利店的供應減少感到困擾。
顯然還有其他幸存者,他多次看到罐頭食品和其他食品被從超市帶走。
他很高興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活著,但他不高興他們拿走了物資。
最重要的是,想到可能會有另一個人惹是生非,他的心情就很沉重。
由于病毒的傳播,社交功能已經完全停止。
工廠沒有生產任何商品,將商品運送到商店的卡車司機要么被感染,要么死亡。
他們現在只有補給,而且越來越稀缺。
現在死了很多人,剩下的物資也很多。
目前來看,倉庫和商店里的貨物會比消費者多,所以多逛幾家超市,說不定還能買到吃的什么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補給越來越少。
而且它們永遠不會得到補充。
正因如此,當他們在往東邊的路上發現了一座人口似乎很少的城鎮時,他們才去那里尋找補給。
他想,人口少,感染者就少,城市規模小,來訪的幸存者就少。
雖然,可能還有其他人在想同樣的事情。
在補充他們稀缺的物資的同時,他們繼續趕路。
他們經常受到感染者的襲擊,但他們已經將其斬滅了。
雖然覺得很寂寞,但他還有彈藥,好在加油站的油和廢棄的車輛都沒有變質。
當汽油開始變質時,他們最終將不得不棄車步行,但他們只能希望在此之前所有感染者都餓死。
這一天,他們在沿海公路上行駛,途中遇到了一家體育用品店。
是一家大型連鎖店,店前有大型停車場。
海灘游客和沖浪者可能是主要顧客,但由于這是一家大型商店,可能會提供各種各樣的產品。
如果還沒有人搶劫它,可能會得到一些食物。
“若溪,你停下來,我們去那邊的運動用品店看看吧。”
“……啊,原來如此。”
采燕和何萍坐在后座上,互相靠著睡著了。
沿著海岸延伸的道路的陸地一側,有許多出售漁具的商店和便利店。
私人住宅很少,他還沒有看到感染者。
然而,他沿途看到的大多數便利店和私人商店都被破壞了,也許是因為幸存者以前去過這個地區。
當然,沒有剩下的食物。
“……什么,已經晚上了?”
“很遺憾,我現在就去看看那家體育用品店還有沒有吃的。”
“那種地方有賣米的嗎?”
采燕揉著昏昏欲睡的眼睛醒來。
感覺就像黑白老電影里有個窮人吃皮鞋一樣,可惜今天合成纖維做的鞋估計不能吃了。
“這就是他們賣的東西,運動商店通常有一個攀巖區,在那里他們出售腌制食品以及帳篷和登山鞋。”
也就是說,它不是罐頭食品,它只是質輕體積大的凍干食品。
不過總比沒有好,到處都有想買的東西。
“嘿,你很了解。”
“很久以前,我和家人去爬山時,有看到。”
他和家人在山頂一起吃的拉面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拉面。
想起這些的同時,想起那些快樂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心情變得有些陰暗。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爬山,但他的父親和母親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體育用品店的停車場停著好幾輛車,但都像是被擱置了很久,被海風吹得表面泛著白銹。
商店的入口門是開著的,但就停車場而言,沒有證據表明商店遭到破壞。
“好了,大家拿起武器,跟我呆在一起。”
何萍醒來,下了車,各自檢查著自己的武器。
在拿著霰彈槍的張若溪旁邊,他確認了熟悉的弩的狀態。
采燕也拿起槍套里的左輪手槍,遞給何萍另一把手槍。
最近何萍也來陪采購物資了。
張若溪和采燕反對,說這很危險,但這是何萍自己的強烈愿望。
而何萍想要一件武器來保護自己。
“他知道,盡管我是一個負擔。但我不想給大家添麻煩,所以我想保護自己。”
這是何萍從廢棄坦克的小鎮逃出來后說的。
采燕反對讓小學生攜帶武器,張若溪說年輕女孩拿武器很危險,但他同意了。
何萍的身邊又不會一直有人,萬一感染者襲擊她,能戰斗的人越多越好。
最后,另外兩人也被何萍推了一把,同意讓她攜帶武器。
話雖如此,把武器全天候留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很危險,所以他通常會讓人保管它。
輕輕拉動手槍的套筒以確保第一發子彈已上膛,然后將其放回槍套中。
手槍只是備用,如果能用無聲弩殺死感染者,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若溪的肩上也掛著一把帶背帶的霰彈槍,但她的主要武器是腰間掛著的兩把大刀。
“那我去看看情況,大家在這里等著。”
說完,他便丟下眾人,一聲不響,朝著大樓走去。
萬一店里有大量感染者,得趕緊離開這里。
張若溪從駕駛座的一側看著他,車門開著,這樣她就可以迅速下車。
盡量靠近建筑物10米。
店內的燈沒有點亮,幾乎看不清是怎么回事,但里面什么也沒有。
陽光從敞開的門射進來,讓他們對入口附近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但沒有跡象表明店內有感染者屏住呼吸。
他抓起從車里拿出來的空咖啡罐,扔向大樓。
罐子在地上彈了好幾次,從敞開的門滾進了商店,發出一種愚蠢的金屬聲,撒了一些剩菜。
他立即準備好弩,準備迎接可能聽到聲音并出現的感染者。
他等了10秒,等了20秒,商店里什么也沒有跳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他把腳下的石頭又扔進了店里。
但是什么也沒有出現。
顯然這家商店是安全的。
如果里面有感染者,早就跳出來了。
他轉身揮手的時候,張若溪等人一臉松了口氣的樣子走了過來。
“采燕和我會去店里轉一圈,確認安全。”
聽了這話,他和何萍一起走進了店里。
看著她小手拿著手槍,他有些不安,但這也是必須的。
他們不能永遠保護她,如果他們不在了,何萍就得一個人生活了。
為了為這樣的時刻做好準備,她必須學習如何生活。
這家商店基本上沒有受到干擾。
靠近入口的會計柜臺周圍雜亂無章,幾乎看不出有人撿過東西的跡象。
幸存者是不是找超市、便利店買食物,連體育用品店都沒看?
“很美麗...”
“是啊,也許之前沒有其他人踏足過那里?”
“可是門半開著。”
掛在柜臺后面墻上的日歷上,還顯示著喪尸爆發的日期。
地板上散落著硬幣和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收銀機沒有壞掉的跡象,裝錢的抽屜開著。
收銀機只能由授權人員操作,因此必須由店員打開。
全世界發生感染者,各地頻頻發生混亂,這家店的工作人員很可能拿走了收銀臺的錢就跑了。
門并沒有關上,這就是工作人員匆忙離開的證據。
而自從店員跑了之后,直到今天也沒有人踏足過這家店。
“帶錢沒意義。”
喪尸蔓延后,錢很快就變成了一張張廢紙。
商店保持關閉狀態,如果搶劫它,則無需付款。
“走吧,攀巖角是……”
店內一片漆黑,采燕和直美的行蹤只能靠她們手上的手電筒照亮。
當他用手電筒照亮墻壁時,何萍說:
“好像是那里。”
指著一個地方。
她手上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天花板上懸掛的“登山/戶外”板塊。
攀巖設備的角落也像其他地方一樣未受干擾。
帳篷、椅子、一個孩子能輕松裝進去的大背包都排成一排。
此外,冰斧和登山鞋一字排開,與食物相關的固定裝置放在后面。
比起超市,數量少,品種少,但都是腌制食品。
戶外炊具就在旁邊。
“行了,先把這些都收進背包里吧,行了,就用那個吧。”
這時,他決定帶上掛在墻上的一個大登山背包。
由于他們是自駕游,所以步行的機會不多,但如果他們丟了車,就只能步行了。
如果那時他有一個大背包,他可以從車上帶走盡可能多的物資。
他把食物一個接一個地扔進那個標簽被刀割掉的背包里。
都是凍干食品,輕便又不笨重,但他不能抱怨,因為它們是珍貴的食品。
背囊里裝了一包粥和味噌湯,他想著要不要帶炊具。
在食物旁邊,排列著戶外使用的便攜式炊具。
他們在做飯時使用的燃氣灶使用的是盒式氣缸,但它又重又笨重。
但是,用杯子大小的罐子裝著白色汽油的煤氣爐雖然不能改變熱量,但重量輕,體積小。
還有一套可以堆疊和存放的緊湊型炊具。
萬一他們被感染者襲擊而不得不分開行動,他們已經為他們所有人準備了背包。
里面有食物和水,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他們應該把它拿出來逃走。
但是,里面沒有炊具。
“我在店里看了一圈,沒有人。”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帶炊具的時候,去檢查店內安全的張若溪等人回來了。
既然沒有人,那肯定是沒有幸存者。
當他想到有坦克的城市時,他不想見到其他幸存者。
“車窗沒破,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闖,堵住入口,里面就安全了,今天要不要留在這里?我在車里睡了好一陣子了現在。”
采燕繼續說道。
的確,他們已經在車里睡了一段時間了。
因為避開人口密集區,只是經過沒有私人住宅的地方,所以晚上只好睡在車里。
即使他有幸擁有私人住宅,他也睡不著覺,因為他總是要提防被感染的人。
私宅的門似乎已經被闖入搶劫的人打破了,一切都被毀壞了。
他負擔不起修理它們的費用,當感染者涌入時害怕被入侵并沒有給他帶來良好的睡眠。
這家體育用品店的櫥窗比成年人的身高要高很多,所以感染者除非用集體體操做成金字塔,否則是爬不進去的。
此外,可以通過堆放固定裝置和貨架來充分阻擋入口。
況且這一帶是人煙稀少的海岸線,景色不錯。
如果有感染者靠近,他會立即知道。
沒有理由反對她們的提議。
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想舒展一下腿,睡在平坦的地板上,就乖乖聽話了。
橙色的太陽落在西海。
剛才吹過的南風愈來愈大,他感覺潮汐的氣息也更濃了。
他們決定在這家體育用品店住一段時間。
出入口很少,也沒有破損的地方。
再加上在戶外用品店找到的凍干食品和維他命,他也有一些備用食品。
但他不知道他能在這里待多久。
如果有感染者來,他們可能今晚就離開這里,也可能繼續過著宅在家里的生活,只要有食物。
不過,既然這附近可能再也弄不到食物了,趁他們還有空閑的時候離開這里也沒有什么區別。
“風很大……”
不知何故,他喃喃自語。
體育用品商店屋頂上的停車場是瞭望的最佳地點。
從地面上到屋頂的斜坡,依然用百葉窗封閉,所以即使有感染者來,也不用擔心迷路。
封鎖了所有商店的入口后,他們輪流在外面看守。
他坐在停車場四周護欄前的折疊椅上,拿起中間撐著一把遮陽傘的桌子上的一瓶水。
都是在這家體育用品店采購的。
床和桌子在露營裝備角,水是打破自動售貨機獲得的。
一直站著很累,有一張桌子意味著他不必為所需的一切而疲憊不堪。
不知為何,他一直在用雙筒望遠鏡環顧四周,但他從未見過感染者進入他狹窄的視野。
聽到的唯一聲音是風的呼嘯聲和海鳥的叫聲。
他沒有聽到任何尖叫聲或咆哮聲。
目光從夕陽西下的西海轉向東方,天空已經染上群青,繁星點綴。
即便是從這里也能肉眼看到東部一座比較大的港口城鎮,但城內卻沒有一絲燈火。
顯然那個鎮上已經沒有人了。
港口小鎮以南數百米處,數座礁石從海中探出頭來。
如果他通過雙筒望遠鏡觀察這些波浪破碎的物體,他會注意到它們是伸出水面的船橋。
在里面,有一個看起來像油輪或貨船的橋的東西,伸出海面,就像一個小島。
港口城市的近海顯然已成為護衛隊擊沉船只的墓地。
當該喪尸在世界開始傳播時,已采取一切措施防止其傳播。
一艘船上似乎有人感染的船沉沒也包括在內。
在某些情況下,未經許可離開的船只也被擊沉。
疏散地點被選為無人島和居民稀少的海島地區,但只有通過檢疫的人才可以前往。
只要感染者不擅長游泳,四面環海的島嶼就成了天然要塞。
但是,如果有感染者進入,那里很快就會化作難以逃脫的地獄。
一旦感染在一個小島上開始,就幾乎沒有什么可以預防的了。
因此,政府不允許任何船只未經許可離開港口,其他船只要么被送回港口,要么沉入海中。
如果船停泊在離岸,感染者將無法像島上一樣進入,但除非是豪華郵輪。
所以才會有很多船只掙脫束縛,揚帆前往無人島,結果卻就是如此。
離岸似乎并沒有那么深,一些沉船露出了海面。
現在它還保持著它的形狀,但是在海風中它會腐爛。
將目光轉向港口,就能看到停泊著游艇和巡洋艦的游艇港。
然而,那里只有一艘在陸地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船的殘骸,船首和船尾露出水面。
看來游艇港內比較大的船只都被護衛隊的艦炮或掃射擊毀了。
帶有舷外機的小型摩托艇著陸,短船刀具雖然也有逃過一劫的,但因為載不下人多,也航行不了很遠,估計只是錯過了攻擊的目標。
毫無疑問,大多數能夠載人并前往某個島嶼的船只都被摧毀了。
這樣一來,購買游艇之類的東西然后逃到無人島的選擇就沒有了。
不過,這附近是否有一座無人登陸過的島嶼也值得懷疑。
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滿載難民的護衛隊和海上保安廳的檢查逃過一劫,在某處無人島登陸。
最重要的是,沒有人知道如何移動這艘船。
果然,張若溪從來沒有動過船,就算弄來游艇之類的,估計也會漂流在海里餓死吧。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海中,夜幕降臨。
吹來的南風越來越大,感覺有點涼。
已經入秋了,天氣越來越冷了。
當他穿上桌上的套頭衫時,寒冷變軟了一點。
他去體育用品商店的原因之一是購買長袖衣服和冬裝。
“是時候改變了”
伴隨著那個聲音轉身的時候,張若溪順著店內的樓梯來到了屋頂停車場。
從現在到早上,大家輪流在外面看守。
有時候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又說不出口。
如果他不工作,別人會受到困擾,如果他放松警惕,他將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好吧,謝謝你。”
“好的,說起來,你的鞋子怎么樣?”
當他交出步槍時,張若溪低頭看著他的腿說,直到早上他的腳上還穿著破爛的運動鞋,換上了新的登山鞋。
一直到現在感染爆發大流行他穿著之前買的運動鞋。
那是一雙輕便又可以鍛煉身體的運動鞋,媽媽買的運動鞋他舍不得扔掉。
然而,戴久了,就徹底散架了。
腳趾開裂有洞,鞋底剝落。
為了躲避感染者,他跑著走著,累得筋疲力盡,自然要買新鞋了。
它比以前的運動鞋重一點,但更厚的鞋底使釘子或玻璃片不太可能刺穿。
防滑也是可以的,戶外也可以用。
“現在還是有點奇怪,但我想我會習慣的。”
“還能在這里呆幾天?”
“不知道呢,我們都需要談談這件事,但最長可能一周左右。”
還有就是在某處建立據點,然后撤退到那里,等著感染者餓死的方法。
但是,除非他們開墾田地生產糧食,否則他們就必須不斷流浪尋找食物才能生存。
不管能躲在多好的地方,只要食物吃不完,就只能呆在那里。
它不能成為永久基地。
“……有沒有什么好地方?”
“嗯,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地方,就算有,也會有以前的顧客,那樣的話……”
要么殺了拿下,要么放棄。
這是兩個選項。
當他們輪流回到店里時,發現露營裝備角上點著燈籠。雖然使用電池的燈籠可以調節亮度,但光線仍然很強烈。
窗戶都用布和硬紙板蓋著,不讓光線漏出去,但亮度還是讓人堪憂。
而在帳篷的展示角,里面的人偶都被扔了出去,采燕和何萍則睡在里面。
現在,輪到張若溪值夜班了、
他知道他現在必須睡覺了,但他還是有點難過,因為他沒有人可以傾訴。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回到越來越冷的屋頂,所以他在帳篷前鋪設的防水布下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坐在一張折疊椅上,把裝好槍套的手槍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電飯煲里的米飯一字排開的擺在桌子上,好像是她們兩個給他準備的。
旁邊是一包湯粉,好像是告訴他可以自己煮。
他點著從車上帶來的煤氣爐,在深鍋里裝滿水,倒入湯底。
趁湯熱的時候,他決定吃點冷飯。
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
他腦子里冒出一個問題。
他已經與感染者戰斗了半年,并花了幾天時間逃跑。
但無論時間過去多少,都看不到盡頭。
如果他們這樣等待,感染者最終可能會餓死。
但究竟是一周后,一個月后,一年后,還是十年后,直到真正看到那一天,他可能知道。
難道要一直戰斗到感染者全部死去的那一天嗎?
如果這是一部電影,那將是主人公激勵大家在這種時候不要放棄希望的場景。
但是現在,沒有英雄來拯救他們,指引他們。
而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可以成為英雄的人。
遠離別人,他正在盡他所能自救,他不惜一切代價。
即使涉及謀殺,他也毫不猶豫地做了。
英雄會殺死無辜的嬰兒和年輕的母親嗎?
答案是不!
如果不是他犧牲了那兩個,他說不定就已經死了,嬰兒的哭聲也無法暴露他們的行蹤。
他相信,為逃跑爭取時間而開槍打中他母親的腿的選擇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堅信這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但也許還有更多選擇?
最近閑下來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么一件事。
想到這里,“也許”就沒完沒了。
如果當時他沒有幫助過采燕,他就不會認識她。
如果當初他當旁觀者送走她,一個人繼續躲在那個公寓房間里,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至少,只要他在那個房間里,他可能就不用親手殺人了。
他一個人在公寓里過著相對“平靜”的生活,比起現在,他本可以做一個純潔無辜的人。
但如果她不幫助采燕,她就會死,而被關在體育場的何萍也會就這樣死去。
想起這個事實,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卑微的人。
一個只考慮時間并為自己的目的犧牲他人的人。
如果是電影或者漫畫的話,就是那個被男主打的人。
但是既然沒有英雄出現幫助他,他可能就只能繼續這樣的生活了。
如果他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他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而為了活下去,就要視情況做出犧牲他人的選擇。
即使他不想,也必須這樣做。
從他殺了人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走上了不歸路。
“……真想來個人,幫幫我,說起來,表哥你在哪里?還有她。。。”
他想起了一個少年,還有一個少女。
那個少年叫陸無痕,是他的表哥,至于那個少女叫麗娜。
最近,他總想起很多。
他躺在折疊床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過道上被遺棄的人體模特似乎在黑暗中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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