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落在莫顯身上的目光，有的羨慕，有的隱忍，有的贊賞，也有的嫉妒。
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害怕。
他們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莫顯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往后面走。
迎面走過來的是郭通，他穿的較為正式，沖著他們點了點頭：
“老大，老爺子在里面等你。”
莫顯點了點頭，隨后拉著秦瑜的手，往里走。
秦瑜對這個老爺子并不好奇，多半是個犯罪頭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但是她現在硬著頭皮也被迫知道了。
與其被人看出什么不對勁，她還不如一直演下去。
她淺淺一笑跟了上去。
里面被屏風間隔，是一個寬敞也豪華的休息室。
進去看著最中心的位置，坐著一個蠻有威嚴的老頭子，須發皆白，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更可怕。
眉眼中隱隱帶著狠厲的表情，一個凌厲的眼神就能讓人說不了話。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綢緞唐裝，手上盤了一塊羊脂白玉。
看著他們進來的時候，表情明顯帶著幾分沉重冷然的審視。
空氣里帶著幾分肅冷和陰沉。
秦瑜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發冷。
怪她沒出息，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莫顯倒是很淡定，走過去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過去磕了個頭：
“老爺子，給您拜壽了。”
老爺子看著莫顯眼里是藏著贊賞的，他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莫顯，你許久不來我這里，聽說為了個女人？”
莫顯神情自然的笑了笑，拉過秦瑜的手：
“讓您笑話了，她叫秦瑜。”
秦瑜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讓她跪下給一個犯罪頭子磕頭拜壽，她是做不到的。
秦大小姐當久了，骨子里還是有點傲慢的，不是別人嚇唬兩句，就跪下諂媚的下三濫。
莫顯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應。
不過很快就笑了笑，沒有進一步要求她做什么。
只是看著老爺子，抱歉的點頭：
“小姑娘沒什么見識，老爺子您別跟她計較。”
老爺子看著秦瑜幾秒，眸子里帶著別人根本看不懂的復雜。
臉色上的冰冷僵硬，難以描述。
外人看上去，以為是生氣了。
尤其是錢叔也在那里看好戲，笑著開口：
“老爺子什么沒見過，莫顯你年輕，要是不會調教呢，就交給老爺子嘛……”
莫顯的臉色微微一變，還沒等開口。
就聽著老爺子狠厲的朝他罵了一句：
“放你娘的屁！”
錢叔臉色一變，嚇得立即站了起來。
“老爺子，我……”
他可沒想到一句話就讓老爺子反應這么大。
在別人看來，老爺子對莫顯的寵信，真是與日俱增！
莫顯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回過味來。
他看著老爺子，笑著開口：
“老爺子別動怒，錢叔這點本事您清楚的，估計也是無意的。”
老爺子臉色鐵青的收回了視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莫顯：
“幸好有你在，不然這些事情，都要被一群廢物給拖累了！”
“老爺子……”
錢叔輩分不算小，往常也是極受器重。
可自從他接二連三的失手，差點被警方一鍋端了之后，老爺子就不肯再信任他了。
他手里的權力，都被老爺子收回來給了莫顯。
他能不恨嗎？
有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那幾次失手，說不定也是莫顯的陰謀！
錢叔憤恨地瞪了一眼莫顯。
莫顯淡淡的看著老爺子，嘴角噙著笑意：
“是老爺子抬愛，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所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女人，立刻就帶來給您老過眼。”
老爺子看了一眼秦瑜。
精致的禮服，精致的妝容。
可是掩蓋不住她臉色的慘白。
一看這段時間在莫顯手里沒什么好日子。
雖然她的眼神依舊純凈透亮，可是她的眉目一閃而過的懼色卻讓她的精神時刻緊張。
老爺子笑了笑，笑意到了嘴角卻沒到眼底：
“莫顯，你一向穩重，只是這次怎么就這么高調？跑到人家里把人搶過來，沈家也不是普通人，他在中部威望極高，你把沈梁弄進了醫院，就不怕惹來報復？”
一聽“沈梁”的名字。
秦瑜的眉心微微一顫，心里也不自覺的揪緊了。
聽著莫顯淡漠的輕笑了一聲：
“怕我就不會干了，老爺子您不是說過，我應該要什么有什么。
把我的女人搶回來，這就是頭一件要緊的事兒，那沈梁要是死了，誰還找我報仇？”
他的話一出，秦瑜臉色瞬即冷如冰霜。
她臉上的平靜維持不住，挽著他胳膊的手也松了下去。
莫顯沒有看她。
他只是盯著老爺子看，嗓音里帶著滿滿的自信：
“更何況，到現在為止，也沒人查到我這里，我怕什么呢？
大不了，回頭在江里扔一個女尸，就當是秦瑜好了。”
老爺子微微蹙眉，像是不同意他的說法，但是臉色上并無反對之意。
他抬眼看了一眼秦瑜，那種目光，并不猥瑣，也不慈愛。
只是平靜至極。
“莫顯，把人送回去吧。”
老爺子一開口，就很有分量。
連秦瑜都震驚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去看那個老爺子。
他眉眼間的堅定和狠厲被藏了起來。
只是平靜的看著莫顯，在命令他。
莫顯面色沉冷，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老爺子，我能問一下理由嗎？”
老爺子抬眼看著他，看了看四周的人。
他們很識相的退了出去，包括那個錢叔。
空氣里陷入沉寂。
老爺子沉默良久。
才沉重地開口：
“我們的生意一向是黑白分明的，做生意的賺白錢，我們這一行賺的是黑錢，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秦瑜，秦家的大小姐，沈家的女主人，你一下子得罪了兩個豪門世家，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他的聲音滄桑也冷凝，帶著幾分莫名的憤怒。
“莫顯，要是個普通的女人，誰都可以，但是她不行。
現在秦家和沈家，聯合了蘇家傅家，開始全面排查。
幾乎動用了整個a市的人脈和力量。
我們有好幾個地方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莫顯，你是在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