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除了水聲沒有多余的動靜。
沈梁的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回應，很是無力。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秦瑜，他本以為這件事很好過去。
可是如今，好像沒那么簡單了。
水聲停止，她開始泡澡。
連想都不用想，秦瑜那一系列復雜的流程，按摩加護膚，沒有兩個小時出不來。
以往的時候她還會邀請沈梁一起，情趣自然水到渠成。
他偶爾會配合，因為面對秦瑜實在是把控不住。
偶爾也會懲罰她的胡鬧，因為她耽誤了很多次他的視頻會議。
如今她反鎖著門，把他拒之門外的舉動，讓他頓時覺得束手無策。
不多不少，剛剛好兩個小時。
門開了。
他松了口氣。
坐在床邊，抬頭看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走過去，準備幫她擦頭發。
秦瑜臉上被水汽熏得緋紅，醉意消散了幾分，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微微一愣。
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自然。
“還沒睡啊？”
語氣里，沒有半分起伏。
沈梁看了她幾秒，嗯了一聲，然后把毛巾放在她的頭發上，像以往一樣，準備給她擦干了。
秦瑜沒有拒絕，只是身體微微僵了一瞬，隨后就放松下來，坐在那里開始準備護膚品。
沈梁沒有錯過她僵硬的那一絲變化。
心里想著，她還是介意的。
但是好在，她沒有排斥自己的靠近。
他動作放輕了，嘆了口氣：
“秦瑜，我知道你今天很生氣，劉紋去公司上班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秦瑜動作不停的低頭按壓精華，輕輕的拍在臉上。
她連頭都不抬，輕笑了一聲：
“劉紋是誰啊？”
沈梁微微一頓，幽暗的眸子通過鏡子看著她，抿唇。
秦瑜一絲不茍的做完化妝的步驟，頭發已經半干。
她掀了掀眼皮，看著沈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說啊，劉紋是誰？”
她很想看看，撕開這張面具后面，沈梁還有幾張臉？
她厭惡他的小心翼翼，那只會讓她覺得，他在心虛。
既然他堂而皇之地把人安排在眼皮子底下，是不是說明，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沈梁：“前女友。”
“哦。”
秦瑜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
兩個人彼此心知肚明。
秦瑜那么聰明的人，如今只是在裝傻而已。
聰明如他，竟然一時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頓了頓。
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她拍打水乳的聲音。
沈梁深吸了口氣，溫和了聲音，解釋：
“我并不知道她回到公司里工作，她突然跑過來，告訴我當初是我媽設計她出國的，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秦瑜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平靜。
平靜的有些過分了。
他忽然覺得有某種預感，在沖破他的胸膛。
秦瑜笑了笑，弧度很輕，歪著頭，看他：
“所以，你是想說明你和你的前女友有多無辜有多慘？
被你媽媽騙了棒打鴛鴦，所以想補償她，還是想重修舊好？
順便，讓我理解，是嗎？”
沈梁沉默的看著她。
一時臉色難看。
他的確想補償劉紋，但是還不至于要拿自己的婚姻賠償。
秦瑜輕慢的態度，明顯就是不屑一顧。
對他，對劉紋，對他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