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里面的醫生面色小心的出來，關上門。
陸奇坐在一旁，看著面如晦色，眸子灰敗的傅鄴川，跟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已經判若兩人。
“老傅……”
他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傅鄴川直愣愣的抬眼，漆黑的眸子看著他，低啞的嗓音里里面帶著說不出來的悲傷：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打電話讓她去給喬婉柔獻血，她乖乖的聽話去了。
我在夢里讓她別去，告訴她喬婉柔都是裝的，她不需要獻血，可是她聽不見，不管我怎么說她都沒有回頭……”
陸奇一時哽住，像是一團棉花塞到了胸口。
看著傅鄴川雙目渙散無神的樣子，好像透過他看著那些過去。
傅鄴川說完，眼睫顫了顫，問他：
“我想對她好的，可是為什么我做的事情總是在傷害她呢？”
“老傅，你……”
陸奇頓了一秒，才下定決心開口：
“算了吧，她能活下來，是好事，至少蘇家不會找你的麻煩，眼前的局面維持平衡，什么都沒變。”
至少在傅鄴川來說，他并沒有真的有什么損失，甚至解決了安琪這個大麻煩。
傅鄴川的臉色白的面無血色，“什么都沒變？”
他自嘲的冷笑，笑得眼尾角泛紅，一個男人像是要哭出來。
可他變了，她也變了。
她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他再次認清楚自己的薄情寡義。
陸奇擰著眉看著他，勸慰的話不知道如何開口，眼睜睜的看著他這么頹廢下去，一輩子活在自責當中，更不忍心。
“老傅，不管變沒變，她都過去了，我們兄弟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她自己大概也是清楚的。”
傅鄴川目光一閃，看著他，緊繃著臉色沒說話。
陸奇：“就像冷琳知道我愛她，但她只是恨我過去做的太絕，所以不想輕易的原諒我而已，我甘心當牛做馬的道一輩子歉。
但是你呢，蘇楠不想要你的道歉，但她清楚你們不會再開始了。
你的選擇從理性上說沒有錯，怪只怪邢直做得太絕。
誰都不想出現那種意外，不管你有多內疚事情都發生了，你現在要做的絕不是沉溺在自己的選擇里懊悔頹廢。”
“那我……還能做什么？”
傅鄴川目光微顫，平生第一次束手無策。
陸奇抿唇，“老傅，去跟蘇楠道個歉，解釋一下你當時為什么要那么選，不管她原不原諒你，都要這么做的，比躲一輩子好多了。”
“她不會原諒我的。”
傅鄴川嗓音粗糙，語氣冷硬。
他知道，蘇楠永遠不會再原諒她了。
“你不去試試，怎么知道呢？”
陸奇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這是你欠她的，總該有個結果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感覺自己頭皮發麻。
傅鄴川會不會聽他的建議兩說，關鍵要讓傅鄴川認清楚他已經不可能再跟蘇楠在一起的事實了。
說完這句話，房間里沉默下來。
陸奇看著傅鄴川的神色僵硬黯然，一霎那的蒼白浮在臉上，顯得狼狽又可憐。
等到時間過去不少了，陸奇覺得自己多說無用，他也說不了更多了。
剛要站起來，讓他好好休息。
傅鄴川忽然嗓音干涸低啞的開口：“你那個前妻，還那么恨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