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曬太陽。”
“？”
屋里人都滿臉問號，不知道季文淵哪根弦搭錯了，這會兒去曬什么太陽。
季文淵也沒解答他們的疑問，直接抱著歲歲走出了別墅。
剛才保安偷偷來告訴他，季康成來了。
季康成跟保安磨了半天，才讓他只通知季文淵，不要告訴別人。
因為他已經從半夜等到了現在。
看到阮正英的車開來時，他跟個兔子似的，藏到了灌木叢后面，要是讓老頭子看到他在這兒，怕是又得掄著拐杖來揍他。
打季文淵電話也打不通，最后只能跟保安廢話了老半天，才請動他，去通知季文淵。
季康成趴在圍欄上，抻著脖子往院子里看。
沒一會兒，就看到季文淵抱著白白胖胖的小子出來了，季康成笑得滿臉樂開了花。
他離好遠就朝著歲歲招手。
嘴里嘟噥著“大孫子”！
季文淵抱著歲歲走出院子，季康成立刻伸手去抱。
小歲歲一見，扭著身子勾住爸爸的脖子，不讓季康成碰，小腿還一直踢著，“壞蛋~~~壞蛋~~~”
季文淵抱住歲歲，朝著季康成聳了聳肩。
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孩子有他自己的注意。
季康成惱火地皺著臉，伸手拍了一巴掌歲歲圓圓的屁股。
“臭小子，我是爺爺，不是壞蛋！虧我還擔心你這么久，一直在門口等著，你回來了也不抱抱爺爺！”
找歲歲這個事，動員的人太多了。
季康成二半夜的時候就知道了，趕緊跑來方家蹲點，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早上看到阮正英他們來了，興高采烈地布置禮花場地，他就知道，孩子是沒事了，這才放下了心。
從凌晨三點，一直等到下午三點。
腿都站麻了。
結果小孩兒連抱都不讓他抱一下。
季康成心里這個酸哪。
歲歲聽到這個男人兇他，嘟著腮幫子轉回身。
跟他理論。
“你罵~~雜種~~”
“……”
季康成一臉驚詫地看著歲歲。
那時候這小家伙也就四五個月，居然還記得他罵過的話？
不過轉念一想，季康成想明白了，這指定是方璐教給他的。
想到這兒，季康成掐著腰，有些氣急敗壞。
他指著歲歲，氣鼓鼓地問，“是不是你媽教給你的？”
“怎么可能。”
這次歲歲沒說話，季文淵搶先回答了他，“方璐連提都懶得提起你。”
“……”
季康成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他甚至不知道，是方璐罵他更好，還是不提起他好。
這個混賬兒子，也沒好到哪去，娶了媳婦忘了爹！
季康成在原地轉了一圈，接著去兜里摸了摸，找出一塊棒棒糖，塞到歲歲手里。
“歲歲，給爺爺抱抱好不好！爺爺回家好好工作，給你賺大錢！”
這話季康成倒是沒說謊。
為了扶起季氏，他可是操碎了心，年輕的時候都沒有這么拼過。
自從宋南霜進去以后，季氏有了起色。
雖然跟以前的季氏無法相比，可是起碼不是一口氣吊著，現在起碼喘勻乎氣了。
季康成也想給家里小的攢下些家底啊！
要是只是為了他自己，他現在手頭的財富足夠他輕輕松松安享晚年。
可惜小的不領情。
歲歲從小就被教育，不能拿別人的東西。
他回手就要把棒棒糖甩給季康成。
不過他手沒揮出去，季文淵攔住了他，“爺爺給的，拿著吧。”
“哦——”
歲歲鼓著腮幫子，把棒棒糖又抱回到自己懷里。
小家伙白白嫩嫩，跟個糯米團子似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清亮純凈，里面滿是懵懵懂懂的童真。
看的人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季康成看歲歲收下了，開心得合不攏嘴，笑得跟追星女孩兒似的，眼睛里都閃著星星。
他的手在歲歲身上，上下摸索著，一會兒捏捏腳丫，一會兒摸摸小手。
歲歲癟著小嘴，無奈地嘆口氣。
他對這些奇怪的大人，沒有一點辦法。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只能忍辱負重地被他們“蹂躪”。
季康成稀罕了歲歲好一會兒，看著他有些困了，趴在季文淵肩膀上睜不開眼，這才讓季文淵抱著他回去。
季文淵看著季康成微白的頭發，心里有些難受。
從小就是少爺的季康成，沒吃過苦，保養的很好，60歲的人，一直像40歲，可是這一年蒼老的速度明顯快了。
季文淵嘆口氣，寬慰道：“爸，別太操心。你努力十年，不如我一年的成果，還是等我回去幫你干吧。”
“……”
季康成緊抿著唇，氣得咽了咽口水。
這話，他無法反駁。
季文淵是在季氏已經站在高處，和其他巨人斗爭的時候，殺出了重圍，這比從山腳往上爬，難度系數高多了。
可是，被兒子瞧不起，這讓他的老臉往哪擱！
“混小子，你不會說話就別說！都不如你兒子招人稀罕！以后每周給我看看孩子！”
說著話，季康成的手又摸上了歲歲的腳丫，聲音都變成輕柔。
“歲歲，爺爺下周再來看你！”
聲音像捏著嗓子發出來的。
讓人聽得難受。
季文淵嫌棄地看著他，“你像狼外婆。”
“……”
季康成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兒子。
真是多看一眼，都會減壽。
他丟下一個白眼，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朝著大門口走去。
……
季文淵看著季康成氣勢洶洶，走路帶風的背影，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他側頭貼了貼歲歲的小臉，抱著他回了院子。
剛走沒幾步，就見到站在院子一邊的方璐。
季文淵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來的。
不過指定是看到了季康成。
好在，她看起來神色很平靜，沒有生氣的樣子。
季文淵走到她面前，有些尷尬地解釋，“我爸，呃，想看看孩子……”
季康成以前是怎么羞辱他們母子的，季文淵知道。
他沒保護得了她們，還讓她們受了那么多委屈，現在又怎么可能逼著她們接受季康成。
方璐沒說什么，去季文淵手里抱回歲歲。
她沒想過拿歲歲去報復季康成。
但是她也忘不了季康成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方璐抱著歲歲往別墅走。
她眼珠轉了轉，忽然停下了腳。
轉回頭，看著季文淵。
“你趕緊再婚，給你爸再生一個孫子啊？”
“……”
季文淵心口受了內傷。
這個女人，還真是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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