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賊,偷偷進了廚房。
不成想,今晚廚房有人值守。
老師傅一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扯出一根棍子就朝兩人敲來。
“投毒犯還敢來,等我抓你們坐大牢!”
季文淵聽到身后風聲,摟住方璐往旁邊閃去。
方璐連連解釋,老師傅完全不信,一擊不成,繼續揮棍。
季文淵拉著方璐一路后退。
廚房伸手不見五指,幾人全憑感覺活動,就聽“咣咣啷啷”,也不知砸壞碰壞的都是什么東西。
最后季文淵找了個有力的位置,快速擒住老師傅的手腕,控制住他。
等老師傅冷靜下來之后,他才認出,是早上在院子里燒烤的小姑娘。
老師傅不好意思地給他們道歉。
找到手電照了照廚房。
經過剛才的一翻爭斗,廚房一片狼藉,連塊干凈地方都找不出。
想做飯還得收拾個把鐘頭。
季文淵不悅地捏住方璐的兩頰,使勁往外扯。
“哎哎哎!”方璐哀叫著。
“那也不怪我啊!你扭我干嘛啊!
季文淵冷著臉松開手,轉頭離開了廚房。
方璐和老師傅打了聲招呼,便追了出去。
月光照著昏黑的院子,冷冷清清,寂寞蕭肅。
方璐和季文淵大眼瞪小眼。
半晌季文淵轉身離開,邊走,邊嫌棄地丟出一句,“不吃了,回去睡覺。”
方璐跟在他后面自言自語。
“那不是有黃瓜、生菜、大白菜,啃點也能吃飽。”
季文淵腳步一停,方璐“砰”地撞上去。
“你怎么急剎車啊!”
方璐揉著鼻子,嘟噥道。
季文淵揪住她的胳膊,神色宛如大灰狼,他貼在她耳邊,陰森森道:“回去吃你。”
“別別別!”
方璐連聲拒絕。
她拍拍胸脯,保證道:“我給你找好吃的!”
說著就挽上季文淵的胳膊,沿著小路走。
季文淵蹙了蹙眉。
不知道她又想什么餿主意。
反正心里沒底,總感覺又要惹出什么事。
方璐輕手輕腳走到一間院落。
季文淵仔細打量,發現那是司辰住的地方。
他抽出手臂,揪住方璐耳朵。
“一晚上沒聊夠,半夜還要來?”
方璐吃疼,拍下他的手。
義正言辭警告道:“你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
接著不管季文淵的意見,方璐直接推開院門。
她邁進院子,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屋里傳來嗚嗚的哭聲。
不用想,也知道哭的人是誰。
方璐加快腳步跑進去,“咚咚咚”地敲開門。
不多時,司辰抱著燦燦,拉開門。
一見到是方璐,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松口氣。
燦燦臉上還掛著淚。
看到方璐,小手一伸,“璐璐,抱!”
方璐聞言,從司辰手里接過他,給他擦著眼淚,“怎么了?”
燦燦委屈地往她懷里一趴,“你去哪了,不帶我!”
軟軟嫩嫩的小家伙,帶著點奶音的撒嬌。
方璐感覺心都萌化了。
心疼地拍著他的背,哄他。
司辰長長嘆口氣。
無奈解釋道:“睡覺時就吵著要找你,在你房間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我就抱他回來了,哭了一路,回屋還是哭。”
燦燦趴在方璐肩上指著后面的人。
“大壞蛋,不讓璐璐開門!大壞蛋,還摔我,啪嘰,扔地上!”
讓燦燦形容的,季文淵簡直十惡不赦。
連小朋友都不放過。
方璐貼著燦燦滑滑嫩嫩的臉蛋,笑著說:“璐璐姐餓了,去找吃的了,你給姐姐拿兩個面包好不好?”
司辰知道燦燦來,給他買了一大箱子小零食。
這回正派上用場。
燦燦大方地應道:“好!”
接著指揮著方璐,“璐璐,走,晚上住這!跟我、舅舅,一起睡!”
他說話短句一向不準確。
聽起來像“跟我舅舅一起睡”一樣。
方璐一聽,立刻捂住燦燦的嘴。
“不能住這!燦燦,去拿點好吃的,晚上璐璐姐帶你回去住。”
她沒敢回頭看季文淵的臉。
怕不是和冷空氣過境的寒霜一樣。
很快,方璐成功地拿到了吃的,還順便領回了個孩子。
等她拿著吃著抱著孩子,走出司辰房間時。
門口的男人已經殺氣凜凜。
方璐走過去,連哄帶騙,終于哄回了這位少爺。
回到房中,方璐忙著給燦燦洗漱,哄覺。
燦燦睡著了,已經凌晨一點多。
方璐這才有空管那個大少爺。
她出來客廳,茶幾上點著個小手電。
房間幽暗昏黑,勉強分得清事物的亮度。
她走到近前,看到那兩個紅豆面包,規規矩矩地放在桌子上,一動沒動。
季文淵裹著個毯子,坐在沙發上,仿若入定。
她坐到他身邊,問道:“不是餓了,怎么還沒吃?”
“不吃。”
方璐嫌棄地瞪他一眼,“季少爺,在這兒就別挑剔了。”
她扯開包裝,塞到季文淵手里。
可他拿著,依然不動。
方璐只得從他手里拿回來,撕下來小塊一口一口喂他。
季少爺才勉為其難地張嘴。
方璐看他機械性地吃著東西,心思卻全不在這上面。
季文淵低頭垂眸。
在手電微弱的光下,還能看到睫毛垂下的陰影。
“怎么了?有心事?”
方璐開口問道。
季文淵隨口“嗯”了一聲。
“還是擔心招標的事情?”
季文淵沒有答話。
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才緩緩開口。
“我有不好的預感,開標一定有事。”
方璐擦了擦他的嘴角,寬慰道:“你別自己嚇自己,什么消息都沒有,胡思亂想什么。”
季文淵捏了捏鼻梁,靠在沙發背上。
“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
“出事,不是第一次,這是第三次。”
前兩次是M國的項目,兩個項目都不是小數。
一次開標前,標底泄露,對方只比他們低了一萬元。
另一次價位略高,但是在主體設計上,比他們多了一項消防安保。
其他內容,不管是設計,還是選材,幾乎跟季氏出的方案一模一樣。
若是巧合,一次是,第二次會依然這么巧合?
季文淵總覺得背后有什么人在搞鬼。
但又查不到任何疑點。
方璐不懂這些生意上的事。
她跪坐到季文淵身后,給他按著頭。
“放松一點,可能這次沒有問題呢,再等三天,我們就能下山了。誰敢算計你,倒霉的一定是他。”
季文淵頭靠在方璐胸前。
“所以你要乖乖聽話,不要惹我生氣。”
方璐沒有回話,心中冷笑。
這個家伙,跟她說的最多的,就是乖,聽話。
她最好做一個漂亮的傀儡娃娃。
才能和他心意。
她下手使勁了幾分。
季文淵吃疼。
“你現在就想挨收拾?”
“我哪敢,我只會乖乖聽話。”
方璐答的陰陽怪氣。
季文淵把她拎到自己身前。
“你不聽話,我都忍了。但你再敢胡鬧,我不會放過你。”
“……”
方璐無言以對。
她不知道什么叫胡鬧,哪種算是胡鬧。
罵宋南霜算嗎?
離婚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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