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南眼前又閃過墨楚楚跪在地上瘋癲求饒的身影,薄唇輕抿,沉重地點頭。
“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危險了,送她去精神病院也是為了她好,否則說不準以后會發生什么難以預料的后果。”
親手將自己骨肉同胞的妹妹送進那種地方,墨淮南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以墨楚楚現在崩潰的神志來說,這么做也是在救她。
況且,他對墨楚楚寬容,就是對沐瑾歡、對他們當年那個無辜的孩子殘忍。
做錯了事,就必須受到懲罰。墨楚楚當年的行為分明就是在殺人,眼下這么做,已經是墨淮南能為墨楚楚想到的最好結果了。
江予望著墨淮南伏在桌案上滿身疲憊的樣子,心知他現在說什么都無法替墨淮南抹去這場風波帶來的巨大沖擊。只好端起酒杯,跟墨淮南輕輕碰了碰。
苦澀辛辣的酒液順著喉管一路滑下去,牽扯著墨淮南的神經越發清晰。
剛放下杯子,就聽見身后一陣嘈雜的吵嚷,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粗狂的咒罵聲交雜著傳過來。
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處看去。不遠處,一個肥膩如豬的男人正醉醺醺地破口大罵,手里緊緊拽著一個瘦弱的女孩。
那女孩容貌清麗,未著粉黛。
似乎是和朋友出來玩的,穿著寬松的休閑服,但依然遮不住衣服下玲瓏有致的傲人曲線。
墨淮南狹長的眸子輕輕瞇起,感覺那女孩有些面熟。
沉吟著在腦海中搜索,墨淮南修長的手指在吧臺上敲了幾下,很快從記憶里對上了號。
那女孩,不正是出現在瑾寧珠寶新款宣傳片里的女模特嗎?
“老子讓你陪酒是看得起你,敢不識抬舉,活膩了是吧?”
挺著油膩啤酒肚的男人滿嘴濁氣,唾沫滿天飛,不依不饒地抓著顧沫的手腕,幾乎要掐出一圈淤青來。
“你敢走一個試試,我……哎喲!”
胖男人突然一聲慘叫,顧沫只覺得手腕上力道一松,抬眼往身側望去。
胖男人黢黑肥膩的胳膊上,一只大手像鐵鉗一般死死攥著,痛得胖男人一下子松開了顧沫的手腕,兩腿哆嗦著直打彎。
來人正是墨淮南。
只見他嫌惡地一搡,胖男人便像一只皮球一樣圓潤地滾出五米遠,一頭撞在吧臺的酒柜上。
見到流氓的慘狀,圍觀的人都偷笑起來,同時暗中打量著眼前的高大男人。
墨淮南捻起一旁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掌,姿態雍容優雅,仿佛剛才摸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謝謝……”
顧沫有些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靠著本能小聲道謝。
“早些回家,這里不安全。”墨淮南丟掉紙巾,隨口叮囑道。
胖男人還未反應過來,哼哧哼哧爬起身后,捂著后腦大聲嚷嚷。
“誰?誰敢動老子!站出來……”
話未說完,就看見轉身緩步走過來的墨淮南,胖男人的聲音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光亮的皮鞋踩在酒吧木質的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脆響,一聲一聲敲在胖男人的心頭,仿佛地獄的召喚。
胖男人滿眼都是驚惶,被墨淮南自帶的冷冽氣場駭得直咽口水,竟沒出息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差沒跪地求饒了。
在胖男人身邊停住,墨淮南撣了撣西褲上的褶皺,低頭睨著胖男人不住發抖的臃腫身體,唇角滑過一抹輕蔑的弧度。
“別讓我再看見你。”
墨淮南的聲音如魔鬼的低語一般,不僅僅是胖男人,就連周圍湊熱鬧的人都感覺到一陣寒意,忍不住直打哆嗦。
胖男人戰戰兢兢連聲稱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酒吧。
收起一身壓迫感,墨淮南氣面無表情地走回座位。
江予的眉梢輕輕挑起,看著墨淮南耍完帥泰然落座,好奇地出言詢問。
“怎么?你認識?”
說著江予玩味一笑,“除了沈千歌,可沒見你對哪個女人這么照顧過。”
端起酒杯的手一頓,墨淮南面色微苦。
“我對沐瑾歡……就不照顧嗎?”
江予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努力壓制住抽搐的嘴角。墨大總裁是不是忘了自己剛把自家妹妹闖下的彌天大禍勉強解決啊?
聳聳肩,江予不想招打,含含糊糊應道:“和對沈千歌相比,確實差了一點兒吧。”
也就是沈千歌是小公主,沐瑾歡是管家婆的“差了一點”的程度吧。
見墨淮南悶著臉不說話,江予搖晃酒杯。一邊四處張望,一邊不走心地安慰他。
“再追就是了,只要你現在改過自新,挽回沐瑾歡也不會太難。”
不會太難嗎?
墨淮南仰頭灌下一口烈酒,喉結滾動,辛辣冰冷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身體,激起一陣灼燒。
他的眼底浮現沉著的堅定。不論沐瑾歡愿不愿意接受自己,他都會拼盡全力去補償她。
曾經她獨守空房癡等三年,那他便也等上三年,哪怕十三年,二十三年,他都愿意。
“這位先生……”
輕靈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墨淮南的沉思,抬頭看去,正是剛才的顧沫。
“剛才沒來得及好好道謝,不如,今晚您的酒錢我來付吧。”
顧沫打量著桌上包裝精美的酒瓶,又見墨淮南兩人衣著不俗,心里有些沒底地摸了摸口袋。
不過就算是大出血一把,也要感謝人家的。否則剛才自己勢單力薄的樣子,后果不堪設想。
墨淮南視線落回到酒杯上,不在意地抬了下手指,拒絕意味明顯。
顧沫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手指在身前輕輕繞著。
江予松了松襯衫領口的紐扣,朗聲一笑,打破有些凝滯的場面,沖顧沫招了招手。
顧沫猶豫幾秒上前,聽見江予輕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就是舉手之勞,不在乎什么答謝。另外,妹妹這種搭訕方式有些老套了哦。”
顧沫知道對方誤解自己是別有所圖,急忙搖頭否認。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先生剛才的相救之恩……”
“不必了。”
墨淮南放下酒杯,出言打斷。
“我救你是因為認出你是瑾寧珠寶的模特。你應該清楚,現在新款熱度正盛,如果此時首席模特鬧出緋聞,將會對瑾寧珠寶產生不小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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