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斂眸，淡淡道：“你也來看蘇黎？”
顧琛明顯愣了一下，隨后道：“我來接你。”
蘇沫側頭看了看醫院的方向：“你要是想去見她，我不會攔你。奶奶也一定會理解你。”
顧琛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說了，我來接你。事情辦完了嗎？”
蘇沫抿了抿唇：“辦完了。”
“那走吧。時間不早了，回去剛好吃飯。”
說罷，他打開車門，示意蘇沫上車。
今天是她入住新房的第一天。
顧奶奶說入住第一天，一定要請親朋好友聚在一起，開火吃飯，俗稱暖房。
為此，還親自從顧家老宅給她送了第一把火。
蘇沫知道這是她老人家的心意，不好拒絕，也因此，原本不想讓顧琛知道新買的房子的位置，也不得不讓他知道了。
蘇沫剛坐下，劉舒雅已經從醫院內沖出來，對顧琛哭道：“顧琛，你救救黎兒吧！她在這里快被折磨死了！”
“這一切都是蘇沫的陰謀！她好歹毒的心啊！”
“她設計讓黎兒進精神病院，好在這里折磨死她。連院長都被她收買了！”
蘇沫冷著臉，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顧琛淡聲道：“蘇夫人請慎言。蘇黎精神病的診斷是你們蘇家人請醫生做的，當著法官的面，半點做不得假，跟蘇沫半點關系都沒有。”
“蘇黎要在這里養病，我又不是醫生，救不了她。”
“不不不。你可以的。”劉舒雅哭道，“顧家那么厲害，不就是兩句話的事情？”
“對！不用你救蘇黎出來，讓她回去坐牢也可以的！”
只要讓她離開這里！
顧琛垂眸：“蘇夫人，我無能為力。”
他沒有再耽誤，轉身上車，將車門關上。
車子啟動，將劉舒雅的乞求和怒吼全都甩在身后。
直到看不見醫院的影子，蘇沫才淡淡開口：“算起來，她也是你的初戀，你就半分舊情都不念？”
顧琛眉心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隨后淡淡道：“我給過她很多機會。”
可是蘇黎一錯再錯。
而且，初戀又如何？
初戀犯錯，他就可以不顧法律了嗎？
即便他現在沒有愛上蘇沫，他也不會違背法律去袒護蘇黎。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至于蘇黎在受苦……
如今的顧琛，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他不幫忙，也不阻攔。
一切都是蘇黎自己的選擇。
蘇沫微微垂下眸子：“你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正直。”
“那如果我殺了她呢？”
顧琛抿唇，認真道：“沫沫，沒有必要為了她弄臟你的手。”
“呵。”
蘇沫淡淡一笑。
臟了手嗎？
以前或許不會，可自從蘇沫知道，弟弟的失蹤跟劉家人有關后，她就不打算讓她的手干干凈凈。
蘇家、劉家，只要參與進來的，一個都別想逃。
她不會殺蘇黎。
現在的日子，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一片雪花靜靜地飄下，落在車窗上，很快融化。
蘇沫抬頭看去，便見雪花一片一片紛揚著，漸漸將世界染白。
她微微勾唇一笑。
瞧，雪花會將一切污臟遮住的。
醫院門口，劉舒雅紅著眼睛抬頭。
紛紛揚揚的雪花下，露出她瘆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