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皇叔的。”
顧涼低聲道：“不能讓沈涉活著把阿芙蓉帶回來。”
“好。”
裴聿應道，顧涼拿起邊上的醫書翻了翻，笑著說道：“皇叔，我現在在家沒什么事做，聽說太醫院馬上要往下調一批新的太醫，你說我去試一試好不好？”
“你若喜歡就去做。”
二人一直聊到天黑，玉壺硬著頭皮來敲門，“王爺，國公爺回來了，提醒您早該回去了！”
顧涼訕訕的聳了聳肩，她和裴聿單獨待了這么久外公才來，看樣子是忍到極限了。
裴聿應了一聲，輕輕吻了下顧涼便下了地。
“我送皇叔？”
“外邊冷，好好待著，明日我再來看你。”
裴聿拿了氅衣走出廂房，來到前院卻不見國公爺，只有管家客氣的將他請出了門，還當著他的面落了鎖。
“……”
裴聿往邊上看去，“隔壁宅子住的什么人？”
戌十一下馬跑了過去，回來后說：“好像是太仆寺卿的宅邸，不過里面好像沒人。”
“明日拿銀票去，問他把宅子買下來。”
裴聿翻身上馬，留戀的看了眼顧涼廂房的方向，驅馬離開了。
另一頭，秦郡王府中
裴荀一劍劈倒了庭院中的樹，恨得咬牙切齒。
“父皇愧對于我！我給他拿來的錢銀修繕皇陵！他卻還惦記太子那蠢材，賑災竟派了太子前去，這是打算給他鋪路嗎！”
“殿下息怒！”
蔣學士在后邊勸說道：“太子此行是福是禍還不一定。殿下暫且不必為此憂心。”
裴荀冷笑，“父皇給了賑災銀，工部也有人跟了去，他大可在知府衙門躺著享樂，只等下面的人把功勞奉上來！這樣簡單的差事，你說福禍不定？”
“殿下知道太子的性情，莽撞無腦，庸碌無能，只要稍加引導，這好差事必成他頭上寶劍！”
裴荀轉了轉眼珠，將劍扔給侍從，走上前問：“祖父有什么高見？”
蔣學士一番耳語，裴荀豁然開朗，“祖父大才！我這就叫人去！”
裴荀這邊剛吩咐完，便有下人慌忙來報：“殿下！蔣姨娘要生了！”
“什么？太醫不是說還要一個月嗎？”
“姨娘方才非要去廚房給王爺熬湯，誰知……誰知地滑不小心就……”
“蠢材！”
裴荀怒喝，“還不去宮里請太醫來！！”
蔣學士臉色難看，緊跟在裴荀身后，“殿下別慌，孩子差不多足月了，即便是早產也不會有事的。”
裴荀眼神輕閃，忽然停了下來，對蔣學士說：“外公還是先回去吧。待會兒太醫來了，瞧見您在這里，傳到父皇耳中，恐有麻煩。”
“殿下考慮的是。”
蔣學士并未多想，起身告辭了。
等他離開，裴荀才找來蕭統，沉聲道：“去給蔣梨身邊的人提個醒。等她把孩子生下來，馬上就——”
“屬下明白！”
裴荀來到蔣梨院外，心口砰砰直跳，難掩激動。
他和姣姣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他答應過姣姣的絕對不會食言。
秦郡王的側妃早產了，王府的人一進皇宮請人，便驚動了皇帝。
皇帝今日召幸了幾個新寵，十分荒唐，得知消息趕緊從龍床下來，穿戴整齊，召見了即將出宮的太醫。
叮囑了要他們全力以赴，皇帝便去了蔣貴妃的寢宮。
“陛下——”
蔣貴妃欣喜若狂，“咱們的長孫就快出生了，臣妾準備好的衣裳鞋子，終于派了用場了！”
這是皇帝第一個孫子，有如他初為人父時，激動不已。
皇帝在蔣貴妃這里坐下，叫人上了兩盞茶，二人邊聊邊等著好消息傳回來。
誰知秦郡王府上此時情狀，卻并不樂觀。
“王爺，按女醫所言，姨娘這胎胎位不正，小皇孫的腳先出來。而且小皇孫的塊頭大，姨娘體型小，沒有力氣，這樣下去小皇孫遲早要憋死在姨娘身體里，姨娘也活不成啊！”
“廢物！”
裴荀一腳踹了過去，“她若是生不出來，你們全都陪葬！！”
“殿下息怒！我等不可進去接生，接生嬤嬤又不敢下手，這時恐要殿下另找個有接生能力的女醫來啊！”
賀逢從屋內出來，拱手作揖，“殿下，永寧郡主或可解決眼前情狀！”
裴荀喉中作梗。
叫姣姣來給蔣梨接生……那姣姣日后還能將孩子當成她自己的嗎？
不成！絕對不成！！
“都已經這個時辰了，折騰下來又要一整晚，本王如何請人！你們每年領俸祿都是干什么吃的！出了事只會往外邊甩貨？！”
太醫叫說的面紅耳赤，可這等事的確是各有所長啊。
他們這些男子研究婦科再透徹，也不能說進去上手給人接生。
裴荀這里死不松口，侍從只得進宮稟告。
蔣貴妃怕的不輕，當即派人去國公府接人。
時辰的確已晚，顧涼剛剛睡下，便被吵醒了。
事不宜遲，宮人先將她帶上了馬車，才在馬車上將情況同她說了一遍。
顧涼哂笑，沒想到她這世還要接生裴荀的孩子。
也罷，裴荀雖然惡心，但孩子和蔣梨是無辜的，走一趟問題不大。
裴荀得知顧涼要來，束手束腳，喉中始終像哽著什么，怎么都咽不下去。
“永寧郡主來了！永寧郡主來了！”
裴荀立即看了過去，可顧涼拎著藥箱便進了屋，正眼都沒看他。
裴荀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話，想等著她出來再說。
賀逢迎了顧涼進屋，把蔣梨的情況同她說了一遍，顧涼進屋看了眼蔣梨的情況。
她臉色慘白，躺在床上意識已經十分模糊，邊上的丫鬟婆子喊的震天響，她愣是掀不動眼皮，更不要說生孩子了。
賀逢隔著屏風問她：“郡主，可否效仿您那日給大長公主的兒媳生產之法？”
“不可，她現在太過虛弱，撐不住我縫合起傷口就會斷氣。”
顧涼想起曾在醫書中看到過另一種法子。
眼下救人在即，眼看母子都要喪命，她塞了片參給蔣梨，推開接生嬤嬤，拿起剪刀鉆進了毯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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