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阮孟林也不是跋扈的性子，溫柔小意的很，就是上門，日后也是他做主。
說不定慎國公哪日去了，他還能接手慎國公府！
沈滄海一頭扎進了蜜缸里，這會兒笑的跟朵花似的。
一邊的沈家人雖然表情也勉強，但并沒有太大的波動，畢竟這門婚事，他們占了太大便宜了。
禮官唱：“新郎下馬！”
沈滄海下了馬，正打算去牽新娘，卻被阮家的仆從拉住了。
“新郎官別急，既然您上門，有些規矩就得反著來。”
阮家仆從搬來一個火盆，“麻煩您邁過去。”
這些都是實打實給新娘的活，這會兒反了就是給他的。
四下議論紛紛，不少百姓笑出了聲。
沈滄海咬著牙，提了裙擺邁了過去。
站在一邊的慎國公略顯滿意的緩和了一下表情。
禮官這才道：“可以扶新娘下轎了。”
沈滄海舒了口氣，上前去扶，阮孟林搭著他的手腕，走下了馬車。
禮官再次攔路，這次他給了阮孟林一個鞭子。
沈滄海臉色一僵，“這、這又是干什么？！”
“立規矩啊。”禮官理所當然道。
“夫君別怕，只是走個流程。”喜帕下阮孟林嬌滴滴的說。
她拎著鞭子，在沈滄海身上不輕不重的抽了一下。
的確是做樣子，但羞辱性十足。
沈家人的臉色都有些黑。
沈滄海忍了。
立規矩之后，一切才正常起來。
二人進前堂，拜高堂，禮成，送新娘入洞房。
賓客陸續被引入前堂大廳，坐下用膳。
顧涼和顧荻被分到了沈家這桌，流程一過，沈滄海和阮孟林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
沈滄海也成了國公爺的女婿，沈通和王氏鼻孔都翹到了天上。
顧荻剛坐下，王氏一杯酒就敬過來了。
“別的不說了，這杯酒我代我兒敬你，謝你當年心高氣傲，不嫁之恩！否則我兒豈能娶到林林這么好的姑娘！”
顧荻喝了，喝完后才認真地說：
“既知這親來之不易，就叫你兒子好好待人家。日后做些正經事，別再混混度日。”
王氏嘴角一拉，酒杯往桌上一摜。
“干你何事！哼！我兒日后肯定會有大出息，至于你……”
“至于我姐姐，自然會成這大雍朝第一個女進士，乃至女狀元！這年頭靠自己得到的才算本事，攀來的，就別拿出來顯擺了！”
顧涼截胡了王氏的話，笑吟吟說道。
這一桌人臉都綠了。
王氏氣的結巴，“你你你，你罵誰呢你！你有沒有點教養啊你！”
“原來說實話就是沒教養啊？”
王氏連翻幾個白眼，到底是沈涉看不下去了，不輕不重地打斷了她：“大嫂！別說了！”
“是啊，今天是滄海好日子，你提以前那些糟心事干什么！”
沈通附和道。
王氏偃旗息鼓，嘟嘟囔囔咒罵：“又不是親姐妹，我說她，你上桿子幫什么……”
“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再不濟也是一個爹。而且我這人，就看不慣有的人倚老賣老。”
顧涼抿了口酒，也不看王氏，自顧自地說道。
王氏徹底氣得沒詞了，顧荻臉色有了好轉，給顧涼拿了塊糕點。
“謝謝姐姐。”
沈氏就坐在二人對面，此刻的表情有些嚇人，眼底憤怒中摻雜著慌亂，帕子被她撕出一個大洞。
好在這一桌沒人在意到她。
另一邊，喜房內，走完了一眾流程，沈滄海挑了阮孟林的喜帕，這冗雜的婚儀才正式宣告結束。
“姑爺可以和小姐待一會兒，一盞茶后再出去接待客人。”
婆子說完便領著一群人退出了喜房。
燭火搖曳下，阮孟林看沈滄海的眼神帶著一絲詭異的興奮。
“日后你便是我夫君了……”
沈滄海毫無察覺，即便有所注意，他也只把這種眼神認作阮孟林愛慘了他的表現。
如是想著，沈滄海的腰背就挺直了。
“孟林，我給你做上門女婿，是出于無奈的。我是很愛你，可是我是個男人！不想被人稱作倒插門的！”
阮孟林專注地看著他，胡亂點點頭。
“所以日后……咱們院里的開銷，便交給我好了。我養著你，你只要在屋內待著，看看戲、繡繡花，給我生幾個兒子便是了。”
阮孟林的笑容微妙。
低低嗯了一聲。
……
一個多時辰之后，婚宴進了尾聲，由于沈滄海是個上門女婿，所以根本沒有鬧洞房的說法。
結束時他已經是醉醺醺的，被人抗回了洞房。
顧涼小酌了幾杯酒，微微有些上臉，顧荻一口沒動，挽著她上馬車。
“趕緊回去，叫玉壺給你煮蜂蜜水喝，不然明早又要頭疼了。”
顧荻碎碎念，顧涼有些恍惚，忍不住笑著說：
“二姐這口氣，我還以為是我娘呢……”
“荻兒！”
顧荻臉上的笑還沒起來，便壓了下去。
回身一看是沈氏，她無奈嘆息一聲，示意玉壺先扶顧涼上馬車。
沈氏自己推著四輪車追出來的，有些狼狽。
顧荻于心不忍，說道：“母親既然身子不便，就別離了人，一個人走動。”
“我只是想問問，那些飯菜你吃了沒？好不好吃啊？”
沈氏焦慮的不停在袖下捻著指尖，面上的笑容也有些干。
可惜月色下，燈籠內燭火昏暗，顧荻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吃的。母親放心。”
“……荻兒你真的吃了？那你還記得我昨日給你送的什么嗎？”
沈氏試探道。
“是糖醋魚。”可惜她從不愛酸甜口。
顧荻心里空空的，可是她已經沒有期待了，所以根本談不上失望。
喜好酸甜的顧榕榕吃得開心就行。
沈氏輕吁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早些回去吧。對了，這些菜都是娘精心給你準備的，可千萬被叫榕榕給你搶了。”
顧荻點了點頭，折返上了馬車離去。
沈氏看著遠走的馬車，瞳孔微微發顫。
她等不了了，也許當年留下這個活口就是她的錯。
既然不能讓顧荻越來越痛苦，就只能讓她趕緊去死。
就是功虧一簣，她也不能讓葉婉梅的女兒有舒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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