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還看不出他是被葉氏涮了，顧臣燁是真的是傻子了。
“顧大人暈倒了！這可怎么辦！”
“顧大人好好的怎么暈倒了啊？”
葉洹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聲，淡淡道：“去把顧家的車夫找來，趕緊讓把顧大人帶回去。”
手忙腳亂將人送回尚書府，折騰了一上午顧臣燁才醒過來。
府醫將他山根的銀針取下，對顧老太太等人說道：“顧大人是郁結于心，動了怒氣才會暈厥。只要放平心態，不發怒，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了。這幾日一定要好好休息，否則會有頭暈眼花的病癥。”
顧老太太撥開府醫，坐到床邊，“我兒，你好些了沒有？戶部的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你再為了朝事辛苦，也該注意身子啊！”
顧臣燁顫顫巍巍支著床板坐了起來，看了眼屋內，抓住顧老太太的手。
“娘，葉氏呢……”
大房林姨娘抹了下眼角，“夫人一早就出門去了。方才沛國公府遞信，說葉家五公子升了官，今日要去擺家宴給五公子賀喜。”
顧臣燁氣得直砸床板。
顧老太太嚇得不輕，一邊制止他一邊焦急問：“臣燁你這是做什么……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跟娘說！你別嚇娘啊！”
顧臣燁將府醫遣了下去，倚在床頭怒沖沖將事情經過跟顧老太太講了一通。
抱怨完以后，胸口堵塞才舒服一些。
“母親怎么能這樣呢！”顧笙跟在沈姨娘身后，首當其沖為顧臣燁打抱不平！
林姨娘附和說：“夫人的心是越來越偏了。掌家不愿給府上掏錢，老爺有難，夫人竟然算計老爺，幫沛國公府。實在是……有違婦道。”
“反了……真是反了！”顧老太太氣得眼紅，可是也別無他法。
“我們顧家造了什么孽，娶到她葉婉梅這種女人啊！”
顧臣燁聽著顧老太太的哭聲，覺得腦袋里疼得很。
他不欲把朝事和內宅的瑣事混為一談，如今告訴她們，僅僅是為了一吐為快。
“好了，這些事不是你們內宅女子能插手的。我方才說的什么，你們只當沒聽見。我累了，都出去吧，我要自己歇歇。”
顧老太太擦了下眼淚，忽然想到什么，眼底劃過一道貪婪的光。
“你們先下去，我跟臣燁說兩句話。”
沈姨娘幾人乖乖退下，顧老太太試探對顧臣燁說：“我兒，眼下這沛國公府已經是走下坡路了。我兒官途順暢，又有新起的沈家襄助，何必在留著葉氏在府上礙眼呢。不然我兒就狠狠心——”
顧臣燁瞪了顧老太太一眼，把她后頭的話嚇了回去。
頭發長見識短。
顧臣燁在心里罵道，就算再厭惡葉氏，他也沒起過休妻和離之心。
“你知道葉家除了嫡脈，其他支脈有多少人在朝中、州府為官？至少有二十人！”
“即便走下坡路，像葉氏這等鐘鳴鼎食之家，也不可能落魄。沛國公的爵位可是世襲，只要他們不犯大錯，代代子孫都是沛國公！我雖得了皇上重用，可到底沒有強大的家族支撐！”
若不是如此，他怎會舍棄真正愛的沈姨娘，娶了葉婉梅。
當初做出勾搭葉婉梅的行徑時，他就已經把這一切都算計好了。
眼下他跟沛國公府還是互相掣肘，誠如顧老太太所言，沛國公府在走下坡路，急需有人幫著族內小輩，在朝中或州府立穩腳跟，而年紀輕輕就高中狀元，不到四十就坐到尚書之位的顧臣燁，是個好幫手。
誰都離不開誰，只有誰的作用大了點，掌握主動權，才能有結束這個掣肘的機會。
只有他徹底掌控了沛國公府，才能提休妻一事。
顧臣燁煩躁地看著顧老太太。
他跟葉婉梅的關系本來沒有那么僵，都是她，霸著中饋不放，暗害顧涼，惹惱了葉婉梅。
“娘，葉婉梅如今對兒子很有用。您就算不喜歡她，也要為了兒子，為了您如今的榮華富貴，好好地跟她相處。”
顧老太太甩袖離去，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氣沖沖回到松鶴園，寧氏和顧喜鵲正在前堂。
寧氏見她回來，起身說道：“娘，聽說大哥暈倒了，眼下可還好嗎？”
顧老太太把事兒講了一遍，氣得直拍胸口。
“你大哥竟然還要我好好跟她相處？難不成我要跪著求她，跟她道歉？她心眼比針尖大不了多少！憑甚老身要受她這般折辱！”
寧氏跟女兒互換了一個眼神，顧喜鵲乖巧的走上前。
“祖母別氣，眼下離您的壽辰可不遠了。孫女這幾日趕出了一個單子，您先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孫女趕緊改。”
顧老太太連喝了幾口水，提到壽辰，表情好看了一些。
“還是皎月、喜鵲乖巧。”顧老太太不大適應，身后接了單子。
結果看了沒兩眼，便猙獰著將單子撕碎了，一巴掌扇在顧喜鵲臉上。
“混賬東西！都來氣老身！這都是什么破東西！老身的壽辰若是這樣布置，怕不是要貽笑大方了！你存的什么心！莫不是想把錢銀都用到你的及笄禮上！”
顧喜鵲在顧老太太跟前算不上得寵的，這一巴掌打的很，嘴角都留了血。
寧氏心疼極了，撲上前給她揉臉，哭著說，“母親，不是月兒不給您安排好東西，而是錢銀的確有限啊！就這個布置，還是二房掏空了錢銀，月兒把私幾都湊上了，才攢起來的。”
“該死的葉婉梅！”顧老太太摔了一套官窯瓷杯，冷靜了下來。
“不成，老身再去找葉氏，壽辰辦成這樣，老身丟不起這個人！”
“祖母留步！”
顧喜鵲眼底閃爍著寒光，看向顧老太太。
“祖母現在去，也只會被大伯母搪塞，受她折辱。孫女不忍讓祖母去受氣……孫女想了一個法子，興許能逼大伯母掏錢，只是，需得祖母受一些委屈，而且此招有些狠，怕是會很殃及大伯母的名聲……孫女還在猶豫……”
“你快說！”
顧老太太上前拉了顧喜鵲坐到身邊。
顧喜鵲一邊假裝猶豫，一邊將計劃講給了顧老太太聽。
“這法子好！”
顧老太太眼底放光，拊掌邪笑，“就這樣辦！老身不信這次葉婉梅不掏銀子。她沛國公府不是因為捐銀除了大風頭么，我兒都因為她氣暈在皇城前。老身非要她和沛國公府付出代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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