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晌,傳來開門的聲音,楊斌立即沖進了院子。
楊父正客氣地送蔣文忠,“蔣大人日后再有什么吩咐,遣人來告訴一聲就好了,不必親自上門。”
“那東西就勞煩院判代本官轉交貴妃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送到!”
蔣文忠瞥見匆匆上來的楊斌,楊父不滿的說道:“你急急忙忙地干什么!還不快給大人請安!”
“爹,我有要緊事!”
楊斌沖蔣文忠一躬身,顧不得多尊敬。
楊父氣得臉色鐵青,正要打罵她,蔣文忠擺擺手說:“無礙,那本官先走了。”
楊父深深彎腰,“恭送蔣大人。”
隨后瞪了眼楊斌,低聲道:“跟我進來!”
關了門到了里間,楊父道:“怎么回事?怎么這么早回來!你不知道現在是重要時期?你事事懶怠怎么跟賀逢爭御醫之位!”
沒想到楊斌砰的一聲竟直接給他跪下了。
“你這是!”
“爹!爹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做錯事了爹!”
楊父嚇得心梗,“你、你干什么了!”
“我把生藥庫的燕窩和人參,還有其他草藥偷了。本來我一次就拿了一點,不會被人發現的!可今天賀逢那小子帶了永寧郡主去抓藥,那郡主竟然看出藥少了,現在賀逢打算告訴他爹細查,我怎么辦啊爹!”
楊斌抱住楊父大腿,嚇得眼睛通紅。
監守自盜若是被拆穿,他的聲譽必定受損,還如何做御醫啊!
楊父眼前一抹黑,喉中呼嚕作響,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
“你這混賬!你沒事好好的去偷什么藥材!你作死嗎你!”
楊斌不敢躲,如今只有楊父能救他!
賀逢他爹是院使,楊父是院判,楊父肯定能插手這件事,楊斌只能倚仗他爹了。
楊父怒喝:“你先說,你偷那些藥材做什么了?”
“我……我……”楊斌猶豫片刻,哭道:“我賣了……賣來的銀子,都喝了花酒……”
楊斌不是沒干過這樣的事,以前他也偷偷拿過一些,賣錢喝花酒,只是后來這些貴的,都給顧玉珠了。
他肯定不能讓他心里溫柔善良的玉珠,來替他受罪。
“你這混賬!”
楊父對著楊斌罵了幾句,也說不出什么詞兒了,眼下哪里是罵人的時候。
他趔趄幾步坐在椅子上,“我去找賀成,看看他打算怎么查。你去府上拿些銀子,把你拿的那些藥材都買回來。然后找個時間送到宮里去。這件事未必就非查不可,東西回去了也就算了。”
楊父瞪著楊斌說:“你記住,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這么干,我親自扭你去皇上面前請罪!”
楊斌敷衍地點頭,“我再也不敢了!”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父子倆錯愕往門口看去,蔣文忠緩緩走了進來。
楊父表情抽搐,蹭得站起身,“蔣大人……您沒走啊?”
蔣文忠一邊關門,一邊說道:“我看楊斌臉色難看,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麻煩事,就聽了一耳朵。”
他看向楊斌,“你說這件事,是賀逢給你爆出來的?”
楊斌懼怕地看看他,又看看楊父。
雖然他們楊家一直就依附著蔣家,可這種事被蔣文忠抓到,也不是好事。
楊斌猶豫須臾,說道:“還有顧涼,是顧涼發現東西少了,可也是賀逢領她去的生藥庫!”
蔣文忠尋了個椅子坐下,示意楊父,“楊老弟,你也坐。我們聊一聊。”
蔣文忠可很少這么喊他,楊父慢慢落座,蔣文忠說道:
“太巧了,這賀逢是楊斌的攔路石。楊老弟,不瞞你說,我有一個辦法。既能救楊斌,也能幫我一個小忙。”
楊父和楊斌心里明白,主要是幫蔣文忠。
眼下二人哪里敢拒絕他。
楊父訕笑道:“您說……”
蔣文忠點了點桌子,示意楊父,“就是我要你轉交給貴妃的東西。那本是要取悅皇上的。可若是那東西用在了賀逢……和宮妃的身上……”
楊父和楊斌臉色大變,蔣文忠聲音愉悅地說道:“不止是賀逢,連院使賀成,乃至整個賀家,都會淪為萬劫不復。到那時,你這個萬年院判,也能往上爬一層臺階,執掌太醫院了。”
……
宮內
顧涼在燈下翻著醫書,聽到推門的聲音才抬眸看去。
玉壺解下披風走上前,怕寒氣過到顧涼身上,特意挨遠了些。
“小姐說得不錯,楊家的確是有所依附,而且不是別人,正是蔣貴妃的母家。”
顧涼合了醫書,暗道這就對了。
她望著搖曳的燭火,想起前世,賀逢因為與宮妃有染,被皇帝刺死,賀家被判流徙,而那宮妃被廢賜死了。
那人正是現今跟她有一面之緣的安貴妃。
事情已經連起來了,蔣貴妃一向跟安貴妃不和,而且知道當初安貴妃曾與醫家公子定親,卻被皇帝強娶一事。
深知皇帝久不忘懷,才會設下這個詭計,再現當年之事。
可顧涼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她只是突然想起,前世顧玉珠經常找一個人看病,那張臉跟她下午瞥見的,高度相似。
“楊斌這幾日,是不是頻繁出入太后的寢宮?”
玉壺點點頭,“奴婢查了太醫院的出診記錄,正如小姐所言,近一個月他幾乎每日都去。但給太后請平安脈,他區區一個醫士還不夠格。”
“恐怕不是沖著太后去的。”
顧涼玩味一笑,她的好姐姐還是那么會找幫手。
既然如此,結合一下他今天下午,得知生藥庫藥材被盜時,那副恐慌的模樣。
那些失竊的藥材是他所盜,已經不用再多贅述,至于用途……
顧涼看向玉壺,“你這幾天找人盯著點太后身邊的人,走得近的嬤嬤,丫鬟都好。看看她們是不是常常會躲在房內,熬什么東西吃。”
“對了,太后的補藥也留意一下。重點是從太醫院拿取記錄之外,失竊記錄之內的那些補品。”
玉壺很聰明,“小姐是懷疑,那些藥材是楊斌偷走,給了顧玉珠,又被她做了人情的?”
她懷疑的說道:“可是太后自己的私庫里,應該也有很多補品,就算真是生藥庫的那些,也沒法佐證啊。”
顧涼慢悠悠的拿起剪子剪燭心,在跳動的燭火前,緩緩說道:
“傻玉壺,你以為顧玉珠怎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叫太后那么親近她。”
“老人家耳根子軟,只有有些話聽多了,才會記在心里。”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