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荀離開的時候臉色還是綠的,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顧涼高高興興讓人清理了狼藉,賞了馬夫一袋金葉子,回了鹿鳴閣。
前院繞了一圈卻沒找到玉壺,喊了人去尋,沒多久人才回來,后頭還跟著鳳簫。
“你們兩個哪兒去了,一直不見人?”
顧涼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長發也用布巾包了起來,挽著袖子不知道要做什么。
玉壺一臉尷尬猶豫,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
鳳簫訕笑道:“屬下剛才和玉壺在房里……聊些事情……”
其實是齊桁不久之前來過,說顧涼在后院桃花樹下,正跟秦王‘談心’呢。
匆匆說了三兩句,就先跑回鎮北王府報信去了。
玉壺和鳳簫驚了好半天沒回過神,去了后院找了一圈,那兒已經沒人了。
兩個人就尋思先回來商量商量。
就被侍女找來了。
顧涼心情正好,也沒注意兩個人心不在焉的,笑著說:“你們等會兒再聊,先幫我做點事兒。”
玉壺和鳳簫不明所以地跟上她,來到鹿鳴閣的小廚房。
廚娘已經提前醒好了要用的面團。
玉壺看著桌上的模具,“小姐這是要做點心?”
顧涼點點頭,“這個時候還有桃花開多不容易。做幾屜桃花糕給你們嘗嘗,剩下的留了釀酒。”
玉壺和鳳簫對視一眼,想起齊桁的話,表情糾結。
難不成主子好不容易移植到王府的杏花……真的還是開出墻了?
二人時不時對視一眼,眼底全是對自家主子的心疼和默哀。
“你們喜歡甜一些還是淡一些?”
顧涼興致高昂,一邊調餡料一邊問道。
聽了二人都吃甜的,顧涼分了兩盆餡出來。
玉壺見狀說:“小姐喜歡吃淡的?那就都做淡的吧,我和鳳簫吃什么都行。”
“我也吃甜的。淡的是給裴聿的。”
玉壺和鳳簫都怔住了,顧涼還在笑著吐槽: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明明不愛吃甜食又愛吃桃花糕,以前吃一個要就兩三杯茶……”
顧涼的笑容帶著酸澀。
以前她只為裴荀做過點心,裴荀嗜甜,她每次都會放一堆糖。
到國子監,裴荀會把多的分給其他皇子親王,可其他人都忍不了,大多會分給下人。
只有裴聿會一個人默默吃完,就算甜到反胃也會吃得干干凈凈。
顧涼長吐了一口氣。
一扭頭,好奇道:“你們在想什么?”
鳳簫直覺覺得誤會了,“小姐,屬下能不能去辦點事兒……”
“晚些再去。我打算今天把這些送去鎮北王府的。你們幫我趕一趕。”
顧涼軟聲相求,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玉壺輕聲說:“齊桁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咱們再去也晚了。而且無憑無據王爺未必信我們。反正小姐要親自送糕點,讓小姐親自挑破誤會,冰釋前嫌不是更好!”
二人對視一眼,賣力地幫顧涼處理起糕點來,三個人效率很高,申時初就做完了。
“小姐!屬下陪您一起去吧!”
玉壺殷勤地幫顧涼換了身衣裳,拎上剛出鍋還溫著的桃花糕,上了往鎮北王府的馬車。
此刻的鎮北王府上下,好像被一層無形的陰云籠罩著。
越是往后院,低氣壓越是明顯,好像連呼吸都帶著一股壓力。
院內遍地狼藉,兵器架子被劈得四分五裂,沙袋上全是窟窿,里頭的沙已經泄了一地。
木樁群歪的歪倒的倒,上頭沾著些許血跡,有幾個甚至是被人從中間打斷的……
還剩下一個幸存的獨苗,一聲轟響后,也光榮地倒地了。
伏在房頂上小心觀察的影衛,大氣不敢出。
戌十一咬著牙懟了齊桁一下,用氣音說道:“你說你沒事跟主子說那些話干什么!報喜不報憂你不知道啊!”
齊桁也沒想到裴聿能這么瘋。
按理說主子也該習慣了,以前永寧郡主和秦王那么親密,也沒看他這架勢——
都快把這院子拆了。
他低聲回答:“我不是想讓主子趕緊制止嗎!再晚就來不及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認識永寧郡主。人的性子哪有那么容易變!她跟秦王那點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都到這個地步了,制止有用嗎?主子以前制止過那么多次,哪一次成功了?與其給主子添堵,不如能瞞多久瞞多久……”
戌十一怨氣滿滿,氣得磨了磨牙。
他本來以為永寧郡主真的回頭了,事實上還是他太天真。
院內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發瘋的人才慢慢停了下來。
站在狼藉中的裴聿衣衫凌亂,發冠也掉了,披散的墨發擋住了他滿是血絲的眼睛,周身的煞氣讓人望而卻步。
短暫的發泄中和了他的怒火,沒讓他失去理智抄刀去砍了裴荀的狗頭。
裴荀的喘息帶著顫,垂在身側的手上血跡斑斑。
戌十一和齊桁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底涌上濃濃的嘲諷和自厭。
他確實是天真了,居然會信顧涼能放棄裴荀!
顧涼為了裴荀做了那么多,在她心里裴荀一直是特殊的,他說什么顧涼都奉若圣旨。
她的心在面對裴荀的時候那么軟,這一天注定是會來的。
而自己只是顧涼刺激裴荀的工具,亦或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但就是再精美的替代品,也比不過她真正想要的人。
轟的一聲!
院內唯一還挺拔的一棵老樹,重重砸在了裴聿的面前。
在漫天塵土中,裴聿堅定了視線,面上的笑容偏執又癲狂。
他本來已經要退婚放顧涼自由,可是顧涼偏要誘他入局。
那這個局什么時候結束,就不是顧涼說了算了。
既然選了他這個替代品,顧涼就要認!她這輩子別想離開他身邊!
裴聿眸色陰冷,面無表情拾起一條碎布,粗暴地裹住了流血不止的右手。
提步走出院落,邊走邊道:“叫內閣的人,給裴荀找點事做。”
戌十一無聲落地,“是,主子。”
他看看裴聿兩手的傷,說道:“主子,讓齊桁先給您看看手傷吧。”
裴聿一路往前走,絲毫沒有理會戌十一。
齊桁和他無奈地追上,直到走到廊下,迎面來了一個侍從,哆哆嗦嗦說:
“王爺……永永、永寧郡主來了。正在前堂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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