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夏把鄧家父子的信息和大瓦窯的情況，以詳細的文字形式發給柯灼，并告訴他如何去做。
周六一早，柯灼便在普天事務所化好了偽裝。
從事務所去車站的路上。
柯灼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太陽穴處有塊指甲蓋大小的老年斑。
他脖子上掛著一副沒有度數的老花鏡，手中拄一支實木拐杖。
身上穿著半新不舊的灰色長款羽絨服，走起路來弓著背，慢吞吞的。
十足的歲數大了，腿腳不好使的樣子。
差不多1個小時的車程，柯灼顫顫巍巍地走下公交。
他這邊進了大瓦窯，鄧宏那邊才剛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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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宏到大瓦窯以后，依著自己平時閑逛的習慣，先文玩、再玉石、最后水晶。
他的最后一家店，珍稀緣水晶。
柯灼站在紫晶洞的展示架前，發現架子上只剩兩個紫晶洞了，其他賣了的空位上放了別的水晶擺件。
兩個紫晶洞，一大一小。
大的，上窄下寬，三角型；
小的，四四方方，沉穩敦厚，布袋型。
就算柯灼不懂水晶，打眼一瞧，也看得出，小布袋的那個好。
他將拐杖靠著展架立住，戴上老花鏡，雙手捧下小晶洞，細看。
老板的目光，在店里的客人間掃視。
一瞅顫巍巍的老頭捧著紫晶洞，他唯恐老頭一個沒拿住，把晶洞扔地上，趕緊笑著過去。
“老爺子，給家里添個招財轉運的風水擺件呀？”
外間的鄧宏聽見“招財轉運”四個字，足尖一轉，去了里屋。
他停在柯灼邊上，瞧柯灼手上的紫晶洞。
柯灼詢價，聲音老邁，“老板，這個紫晶洞怎么賣？”
老板豎起三根手指，“3000”
啥？
3000？！
鄧宏瞬間就想從柯灼手里把晶洞搶過來，也忒便宜了！
柯灼又問：“最便宜能多少？”
老板笑呵呵地說，“老爺子，你上別地兒掃聽掃聽，你手里這種品質的紫晶洞，別家上萬起步。”
“架子上這倆是最后兩個，我下禮拜就回家過年去了，年前清庫存，這才賤賣。”
柯灼猶豫了幾秒，繼續商量，“老板，你便宜點兒，我沒帶這么多錢。你再讓讓，我就抱回去了。”
“我兒子春節以后，有很大希望能升職，我想保佑一下我兒子升職順利。”
老板是個好脾氣的，“老爺子，你看啊。”
他從柯灼手里抱過晶洞，指著洞內的晶體，“我這晶洞，顏色濃郁均勻，是天然形成的，可沒有注膠。”
他將晶洞反過來，背面朝上，“你再看外殼，完完整整，也沒有任何的修補。”
“只有屁股底下，為了讓晶洞能夠平放著坐穩，才糊了水泥。”
他把晶洞轉回正面，又用指尖劃一遍晶洞的外圍，“你瞧，晶洞還有一圈瑪瑙邊，雖然瑪瑙邊不厚，可懂的都知道，帶瑪瑙邊的就比不帶瑪瑙邊的要好。”
他講完，晶洞擺回展架，“老爺子，我這兒的貨，又好又便宜，你就別挑啦。”
柯灼鍥而不舍，“老板，你就再便宜便宜。”
老板搖頭，“老爺子，3000最低了。低于3000，真賣不了。”
柯灼開始著急，“不是，我真想……”
不待他說完，鄧宏從展架上抱下紫晶洞，跟老板說：“3000我要了！給我包起來！”
鄧宏跟邊兒上連看帶聽的半天了，老頭磨磨唧唧，3000還嫌貴，想兒子升職，還不樂意掏錢，簡直了！
他是研究過紫晶洞的，像這個四四方方品相的價格，確實跟老板說得一樣，得1萬+。
“喲，這位大哥一看就是行家呀！來，大哥這邊兒請。”
有人不砍價就買，老板當然高興，領著鄧宏去柜臺。
柯灼趕緊拿過拐杖拄著，腳步蹣跚地追過去。
他一拉鄧宏的外套，惱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是我先看中這個紫晶洞的，你怎么橫插一腳！”
鄧宏假笑，“大爺，你不是錢不夠么，我這是給你解圍啊，也免得老板難做。”
他一瞅老板，“是吧，老板？”
老板先笑著點頭，然后安撫柯灼，“老爺子，我年后還進貨呢，你到時候再來，我保準給你留個好的。”
柯灼生氣，“等你年后進貨，那就不趕趟兒了！”
他又拽鄧宏，“這是我給我兒子準備的，你不能不講理的硬搶！”
鄧宏揮開柯灼的手，得意，“我也是給我兒子的！我兒子馬上出國留學了，我得保佑他一切順利、在外平安！”
柯父坐輪椅，他母全身打石膏在床上動不了，柯家的情況，柯家乖乖交出留學名額，他兒子立馬頂上！
“不行，你把晶洞還給我！”柯灼伸手去搶。
鄧宏快他一步，先將晶洞摟進懷里護著，怒道：“你這老頭，你沒錢買，還不讓別人買，到底是咱倆誰不講理？”
柯灼用力扯鄧宏，“還給我！我要給我兒子！”
鄧宏一把推到柯灼的肩膀上。
柯灼立即甩起拐杖，順著慣性，腳步不穩的向后退。
老板唯恐老頭在他店里摔了，然后訛自己，趕緊去扶柯灼。
外表和老年人再沒有差別，但年輕的身體會露餡。
柯灼在老板碰到他之前，先用拐杖拄地的站住了，沒真的摔倒。
見狀，老板縮回伸出去的雙手，問：“老爺子，你沒事吧？”
柯灼假裝氣著了，他一手握緊拐杖，一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鄧宏，“你……你……”
鄧宏沖著柯灼鄙夷的“呸”了一聲，倚老賣老，什么東西！
老頭喉嚨里喘出的氣，跟拉風箱一樣，隨時都要撅過去似的。
老板叫店員給鄧宏結帳。
他扯一扯柯灼的衣服，走到邊上，哄柯灼，“老爺子，你別生氣，為了個水晶洞不值當的，還是身體要緊……”
老板連賠禮道歉，帶跟柯灼說好話。
鄧宏結完帳，提著包好的紫晶洞，他用眼神奚落一遍柯灼之后，這才走了。
柯灼瞪著鄧宏的背影，表面上是生氣晶洞被搶，實則他內心已經走上解恨之路。
他就等著，看看鄧家是個什么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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