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 第132章 她就算死,也要死在大人面前
  裴硯知呆呆地站著,失望之情如潮水襲來,將他整顆心都淹沒。

  他能想到這個結果,卻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他其實也不清楚,他與穗和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也不清楚,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對這女孩子起了憐憫之心。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不要隨便同情別人,除了老師和小師妹,他不必為誰的人生負責。

  可是,這些自我告誡,在穗和面前統統不起作用,無論他下定多少回決心,最終還是會為她心軟。

  他也曾對這個女孩子恨鐵不成鋼,氣她的軟弱與無能。

  然而,當他從太原回來,看到穗和主動去了東院,還和阿信一起給他策劃了一個驚喜,那一刻,他確實是又驚又喜,仿佛有人往他那一潭死水的心底投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那時穗和說,只要大人愿意收留,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走了。

  他答應了她,說再給她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她過后又反悔與景修和好,從此無論生死都不再管她。

  現在,他是該繼續管她,還是該就此放手?

  她讓他再也不要來看她,是出于真心嗎?

  許久,許久,裴硯知嘆了口氣,明知穗和看不見,還是點了點頭:“好,我這就走,你要冷靜,別想不開,也別鉆牛角尖,生命才是最寶貴的,除此之外,別的都不重要,只要你的內心是純潔的,你就是個好姑娘,我永遠不會因此嫌棄你,東院的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穗和不說話,只是抽泣。

  門外響起裴憐云和裴景修說話的聲音:“你小叔呢,什么,他進去了,荒唐,穗和現在已經是他的侄媳婦,他進去像什么話,你站開,我去把他叫出來……”

  裴硯知皺了皺眉,最后看一眼被子里哭到顫抖的穗和,轉身向外走去。

  門外,裴景修一臉為難地攔住裴憐云:“大姑姑,小叔有話同穗和講,你就不要進去打擾他了。”

  “這叫什么話?”裴憐云瞪眼道,“景修,你不能因為怕你小叔,就由著他胡來,你還嫌他受人非議不夠多嗎,你快些讓開,我去叫他出來。”

  “不勞煩長姐了。”裴硯知陰沉著臉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還知道出來。”裴憐云端起長姐的架子訓斥他,“你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員,還是專管官員風紀的左都御史,自己卻如此荒唐,不講規矩,還怎么好意思彈劾別人?”

  裴硯知越過她,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你這孩子,什么脾氣,姐姐說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裴憐云說著話去追他,“你等等我呀,咱們一起走。”

  “不必了!”裴硯知頭也不回地說道,“長姐這么喜歡與他們為伍,就留在這里吧,稍后我讓人把你的東西搬過來。”

  “什么?”裴憐云吃了一驚,緊走幾步攔住了他的去路,“硯知,你什么意思,你大老遠把我從濟寧接來,現在又對我這個態度,既然如此,你何苦把我接來。”

  裴硯知頓住腳步,定定地看著她:“我也很后悔,如果你想回去,我明天就安排人送你走。”

  “你……”

  裴憐云氣個半死,手指顫顫地指著他道:“他們說你為了那個丫頭和景修反目成仇,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是真的魔癥了,因著一個丫頭,你竟然連親姐都不要了嗎?”

  裴硯知看著她痛心疾首的樣子,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夏蟲不可語冰,就算是血脈至親,也未必完全心意相通,長姐大概永遠不會明白他對她失望的真正原因。

  “如果我真的不要姐姐,絕不單單是因為一個丫頭,而是因為我們的價值觀背道而馳。”

  他冷淡地丟下一句話,在初秋的夜風中大步而去。

  裴憐云半天沒回過神,直到他走入黑暗再也看不見,才怔怔地問裴景修:“他什么意思,什么是價值觀?”

  裴景修也有些發怔。

  小叔的話雖然是對大姑姑說的,他覺得同樣是對他說的。

  小叔對他始終不冷不熱,也不愿意提攜他,難道是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們不是同一類人嗎?

  在小叔眼里,他是哪一類人?

  他突然想起小叔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小叔說,他還年輕,才華出眾,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往上爬,根本不必要抄什么近路。

  還說如果他向皇帝舉薦了他,只怕他會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急于求成,善于鉆營的形象。

  所以,在小叔眼里,他就是一個急于求成,善于鉆營的人吧?

  可小叔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急于求成,就是為了超越他。

  裴景修回過神,態度恭敬地對裴憐云說道:“小叔心情不好,大姑姑別往心里去,侄兒先送您去母親那里,讓母親為您安排住處,其他的且等明天小叔消了氣再說。”

  裴憐云也覺得裴硯知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真的和她翻臉,于是便聽從裴景修的安排,跟著他去了閻氏那邊。

  裴景修把人送到,略說了幾句話,便告退出去,但他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獨自一人去了穗和原先在西院時住的那個院子。

  在小叔沒來之前,穗和已經醒了,醒來看到自己衣衫凌亂,身下還有血跡,以為自己被奪了清白,短暫地哭過一陣之后,就態度強硬地要回東院去,要讓小叔為她做主。

  沒辦法,他只好把人弄到這邊鎖了起來,方才小叔在他臥房看到的穗和,其實是宋妙蓮假裝的。

  為了防止小叔發現端倪,他特地讓宋妙蓮服用了一些生半夏,把嗓子弄得嘶啞。

  他知道這個方法很冒險,他唯一能賭的就是小叔的品行。

  小叔是個正人君子,就算再怎么著急,也不會掀開被子查看,更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把沒穿衣服的穗和帶走。

  現在看來,他又賭對了。

  裴景修不禁得意,覺得自己總算在某方面超越了小叔,盡管手段有些卑鄙。

  卑鄙又怎樣,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結果。

  結果是小叔終于死心,放棄了穗和,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站在穗和門前,勾了勾唇,掏出鑰匙開鎖。

  屋里靜悄悄的,穗和大概哭累了,睡著了。

  他心里盤算著,該說些什么才能讓穗和也徹底死心。

  房門打開,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正當他準備掏出火折子時,門后突然竄出一個身影,飛快地向外跑去。

  “穗和!”

  裴景修吃了一驚,連忙追了出去。

  “穗和,你要去哪,快停下……”他邊跑邊喊,又不敢大聲。

  穗和也不知聽沒聽見,瘋了似的發足狂奔。

  她要去東院,她要去找大人,哪怕大人嫌棄她失了清白,不肯接納她,她也不能留在裴景修身邊。

  她就算死,也要死在大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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