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能讓人賺錢的法子,才是少有的。
所以,肖富貴連帶著看著顧寧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敬佩。
“謝謝啊。”
“如果這事真能這般成了,往后你來我家,要什么招牌,我給你做什么招牌。”
而且還補充了一句。
“免費,只要你來,我永遠都給你免費。”
顧寧笑,“行了啊,肖老板記住你這句話啊。”
她以后開的店鋪,肯定不止狀元鹵菜這一家。
必然還有其他的鹵菜鋪子,或者其他的飯店,招牌是個必不可少的東西。
而且,肖富貴也確實有些本事。
有他在,顧寧基本上對自己未來店鋪的招牌,也能放心一些。
畢竟,他做的招牌出來,連帶著顧寧也挑剔不到。
于是,就這樣,雙方迅速達成一致。
顧寧沒想到的是,肖富貴的執行能力很高,回去就按照她的方法進行了推銷。
雖然,前期確實是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是后期,卻讓他一躍成為北京城,最大的招牌廣告商。
甚至,這一股風,最后蔓延到了全國去。
當然,這是后話。
顧寧眼前有個大事,就是張羅鹵菜店開張的事情。
待裝好招牌后,周圍看熱鬧的人就問了。
“小顧老板,你家這鹵菜店鋪,什么時候開業?”
顧寧嗓音清亮,“農歷十月二十八號,下個星期六。”
這個日子,是她特意找人看的,這天的日子也極好,適合開坑,開業,開市,結婚,動土。
至于開店,那就更適合了。
聽到這,周圍人便忍不住道,“先恭喜你啊。”
“到時候,來你家來買鹵菜。”
顧寧自然是說歡迎大家的,等安好了招牌后,顧寧又把門面房里面提前置辦好的小黑板給拿了出來。
用著粉筆字,寫上開業時間。
十月二十八號,上午八點零八分,準時開業。
寫完后,便把那小黑板,支在了門口最為顯眼的位置。
方靈鵑還忍不住說道,“你放在外面,不怕被人偷啊?”
顧寧愣了下,“小黑板也有人偷?”
方靈鵑嘆口氣,“針放在外面都有人偷,更別說黑板了。”
“我是建議你,把黑板收進屋子去。”
不知道怎么說,顧寧的眼光是有的,而且是對未來規劃的超前眼光。
但是有時候吧,她就真的很缺乏常識啊。
對于方靈鵑來說,有時候她真的是很抓狂地去提醒顧寧。
在顧寧看來不起眼的東西,在別人眼里卻是寶貝。
她有時候很懷疑,顧寧是怎么長大到現在啊?
聽到方靈鵑的吐槽,顧寧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她能怎么說?
后手經驗害死人?
她習慣了后世的豐富的物資,反而對現在貧瘠物資,有些間接性忘記。
讓她有一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顧寧苦笑,“好了,知道了,這就把東西給藏進去。”
“這還差不多。”
“你不知道,市面上有不少人家養孩子的家長,都想為自家孩子弄一塊黑板回去當做練習題的地方,還能擦掉,可是黑板又不好弄,而且還貴。”
這是實話,不少人家的家長,都不愿意花這個錢。
如果路邊有的話,那豈不是順手就帶了回去?
反正是無主之物,誰拿不是拿。
顧寧聽著方靈鵑的碎碎念,收起了小黑板,坐上她的小汽車,這才打道回府。
等她回去的時候,已經到晚上六點多了。
冬日的六點多,天色黑得很快,從門面房出發的時候,天色還是蒙蒙的,但是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顧寧邀著方靈鵑去他們家吃個便飯,卻被方靈鵑拒絕了。
表示自己要回家,晚上還有事。
如此,顧寧也就沒有勉強。
等她到家的時候,家里不大的小院子里面,擠滿了人。
白日里面,請人幫忙派送宣傳單的大媽和嬸嬸們,也都回來了。
這會都在顧家集合。
不為別的,就為了等顧寧回來給她們結賬。
所以,一聽到外面胡同口,有車子的響聲,頓時忍不住高興起來了。
上前去和顧寧匯報今天的戰果。
“顧寧啊,我們宣傳單已經發完了。”
“對對對,一張都沒浪費,每一張都交給了用戶的手里。”
是這樣說吧?
顧寧每次喜歡稱呼這兩個字,用戶和顧客。
“我瞧著,不少顧客都對我們家的鹵菜感興趣。”
瞧,錢真是個好東西。
這些大媽們出去幫忙派發了一次宣傳單,你們家鹵菜,就變成我們家鹵菜了。
這是責任歸屬感。
顧寧忍不住點了點頭,“好的,辛苦大家了。”
她從屋內搬出來一件橘子味汽水來,七分錢一瓶,一共二十瓶,剛好裝了一個木頭框子。
她示意大家來拿,“來領工錢的人,每人在領一瓶汽水回去。”
玻璃瓶汽水在夏日里面,最受歡迎的。
當然在冬天也是一樣,畢竟,甜滋滋的汽水,喝一口還在嘴里滋滋滋冒泡。
那多舒坦啊。
看到顧寧這般大方,旁邊的大媽們也忍不住高興了起來。
顧寧挨個給他們發,五毛錢的工錢,外加一瓶汽水。
然后問她們幾個問題。
“你派發的宣傳單的時候,對方有沒有問什么??”
這個問題問得,有人能夠回答得上來,有人回答不上來,就懊惱自己當時怎么不帶腦子呢。
其中,有一個將頭發挽著一個發髻的大媽,腦袋最為靈活,當場便回答了。
“有啊,對方問我們幾號開業,我就說二十八號,還有人問這個鹵菜好吃不?”
“我就說,好吃啊,每天都有人排隊,去晚了都買不到,我這話一說,對方就很感興趣。”
這大媽姓錢,顧寧就問她喊錢大媽了。
“錢大媽,這樣問的人多嗎?”
“我想想。”錢大媽仔細回憶了下,“差不多十個里面有五六個問吧。”
“而且,他們都很好奇,我們家鹵菜店鋪是開在哪里的,我就跟他們說了,那宣傳單上有地址,就在首都鋼鐵廠外面了。”
說到這里,錢大媽不好意思起來。
“我還跟他們吹牛呢,就說別看我們現在偏,開在崇文,等到以后店鋪做大了,我們還要開到王府井呢,到時候誰想吃,只管出門就買。”
說實話,錢大媽這回答,簡直是出乎顧寧的意料了。
她有潛力去做傳銷頭子。
這是實話。
于是,顧寧便有意培養起來,直接說道,“錢大媽,往后我們宣傳單派發這一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就是我們狀元鹵菜的派發宣傳單的小隊長了。”
“往后,這種細節,你都直接朝著我匯報。”
“當然,成為小隊長做的事情多,我也不會白白虧了你,每次出行,你的當日工資為八毛錢。”
直接漲了百分之三十。
而對方只需要做出,在派發宣傳單的時候,多去詢問顧客兩句就好了。
顧寧這話一說,周圍人頓時羨慕地看向錢大媽。
也后悔的恨不得捶胸,早知道,顧寧這般大方,還升職,還漲工資。
她們也在派發宣傳單的時候,多動動腦子了。
可惜,沒有早知道。
這會子,看到錢大媽領了比他們高的工資,越發斗志昂揚。
于是,就有人問了。
“那小顧老板,如果我們下次在派發宣傳單當中,也像是錢大媽這樣,去留心顧客的回話,我們是不是也有可能,升為小隊長,拿高工資?”
顧寧收起了剩下的汽水兒,她點頭,“當然,小隊長這個位置,是能者居之。”
這話一說,錢大媽頓時心里一凜,越發發誓自己要好好做。
不能讓后面那群臭不要臉的,搶了先。
很巧的是,那些人也是這樣想的,錢大媽這個臭不要臉的,都是一樣派發宣傳單。
就她記性好,在小顧老板面前拍馬屁,拍的人把工資給她漲了。
咋地?
還想霸占小隊長這個位置?
真是臭不要臉。
于是,在顧寧那三兩句話下,大媽們之前的競爭意識也跟著出現了。
都是你不服我,我不服氣你的。
甚至,還產生了競爭舉報機制。
說實話,對于老板來說,這是樂于見到的。
她福利給的夠,當然不希望下面有蛀蟲,就想著占便宜了,那她這老板當的啥意思。
當老板的操心的多,還要給人付工資,還要想著生意能不能賺錢。
這一來二去的。
光靠發福利也不行,要恩威并施,這樣才是長久之道。
等發完工資后,顧寧便讓大家解散了。
“明天還有一天的宣傳單,你們記得早上過來準時領取。”
按照一天五千張全部發出去的趨勢,她這邊要連夜找曹老板加印了。
當然,還要把楊平方給喊上。
于是,給大媽們結算了工資后。
顧寧也沒閑著,半夜三更的又把方靈鵑給呼上了,八點多的時候又去了印刷廠。
曹老板不在,不過他的得力助手倒是在。
聽到顧寧又要加印一萬張。
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們的印刷廠現在是公私合營。
外快的單子接的越多,他們的工資也就越高。
沒有人愿意把錢往外推,曹老板的助手小秦也是一樣。
小秦當即就說道,“急著用嗎?”
顧寧嗯了一聲,“明天早上想派發第二波。”
這才連夜來加印的,也是她預估有誤,她以為五千張的宣傳單,能支撐幾天的。
沒想到,在十個人的努力下,一天都沒了。
小秦想了下,“你能要更多的嗎?”
“如果能要更多的,我就開大印刷機,這樣我保證明天早上六點之前把貨交給你。”
“如果只要一萬張,這個體量我只能開小印刷機。”
“開小印刷機的話,你也看到過我們家的小印刷機,一晚上就是把印刷機開到冒煙,明天早上也交不了一萬的貨物。”
顧寧掐著指頭算了下,“離我家店鋪開業還有五天,這樣吧,你給我印刷三萬份。”
到最后沖刺下,看下能不能全部發完。
如果自己手里留的還有的話,那就放在店鋪里面發放,也是一樣的。
小秦聽到三萬份,不由得精神一震,這都相當于他們報紙印刷了。
他點了點頭,“成,三萬份,我還是按照上次的價格給你,明天早上六點半,你過來取貨。”
他今晚上就是不睡覺,也要把這三萬份,給全部印刷出來。
顧寧點了點頭,“那麻煩了。”
她從包里面,遞過去一條大前門的煙,“辛苦了。”
想讓人連夜干活,好處得給到。
別小看了小秦這種一線的助手,通常來說,把這些人的關系打通了以后。
往后辦事起來,會事半功倍。
小秦看到顧寧出手的這一條大前門的煙,他愣了下,“這太貴重了。”
這一條煙,都要小二十塊了。
說實話,普通人也抽不起。
他自己平日都是抽的紅梅,大前門八毛一包,抽不起。
顧寧推過去,“你辛苦了一晚上,這是你應得的,貴重倒是不至于,秦哥,你要對自己的勞動價值產生信心。”
這馬屁拍的好,旁邊的方靈鵑都忍不住瞠目。
她都不知道,顧寧還會這般說話。
那小秦聽到這,果然心花怒放,收下煙,“這事情,你就包在我身上,保管你的宣傳單不會印錯一張,全部都是最好的質量。”
顧寧道了一聲謝謝,出了印刷廠。
方靈鵑去開車,她在后面吹瘋,她忍不住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袖子。
十月底的天氣,真是一天不一天涼颼颼了。
白日可能還沒那么冷,到了晚上,風有些刺骨了。
不一會,方靈鵑把車子開過來,咔咔咔的摁喇叭。
顧寧上車后,忙關上車門,方靈鵑,“顧寧啊,你可真舍得。”
那一條大前門煙,別說送小秦了,就是送那個曹廠長。
也是可以的。
顧寧關了車窗比例,她搓搓手,“舍得舍得,有舍有得。”
“別小看了小秦這號的人物,咱們平日打交道多的,就是他了,你說曹廠長那類人,人是忙干事,做大事的,怎么會和咱們這種小個體戶打交道。”
“上次能見我們,還是沾了同學楊平方的光。”
“但是這人情,也不能這般老用,關系就像是紙一樣,用一次薄一次,還不如用在刀刃上,平日把這些干事實的小人物給維持好了。”
說實話,關鍵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比如,這次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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