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顧著自己，而不會去考慮別人。
哪怕是王明遠有一片真心，對于吳秀靈來說，真心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她以前可是有一片真心的，最后得到了個什么結果呢。
最后就是，她付出了孩子的生命，以及差點賠上自己的生命。
對于吳秀靈說，這個教訓，她一輩子都會記得。
吳秀靈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會不會結婚，但是，她肯定沒有了再愛人的能力。
看到吳秀靈臉上的表情，顧寧還有什么不明白呢，她嘆了口氣，“現在這樣也挺好。”
她知道吳秀靈的過往，更明白，吳秀靈的顧忌。
正是因為如此，顧寧也沒有相勸，同時，說她勢力也罷了，說她現實也罷，吳秀靈將來就是要找對象，也不該找王明遠這種的。
家累實在是太重。
過去就是苦日子，別說將來王明遠成器，會有好日子，但是那好日子的代價是從苦日子過過來的，而且就算是王明遠發達后，身后一串子的弟弟妹妹，也照樣要拉拔。
聽著容易，但是實際這些人際關系，精力付出，顧寧光想想就頭疼。
索性，直接打消了之前的念頭。
吳秀靈倒是沒忘心里去，她爬上駕駛座，示意顧寧坐她旁邊，“這下，不熱心了吧？”
別以為，顧寧開始的打的心思，她沒看出來。當然，她也知道顧寧是為了她好，希望她在南方的日子別那么苦，能有一個伴兒，但是，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
除卻自身的原因之外，她也不愿意去耽誤王明遠，對方還是個少年，何苦呢。
顧寧嗯了一聲，耳邊傳來轟隆聲，三蹦子一下子竄出去好遠，性子還是這么一個性子，就跟三蹦子一樣，都急躁的不行。
想到這里，顧寧笑開了，迎著風，她朝著吳秀靈道，“以后怎么舒服怎么來，愿意單著就單著，不愿意單著，咱們有錢了以后，還愁找不到對象？”
顧寧這話，在這個時代有些大放厥詞了。
但是，在顧寧看來，卻是一個事實，男人有錢了去找小情人，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全部都找鮮嫩的。
對于她來說，女人同樣也可以，都是尋求快活，既然不結婚，也沒去觸犯婚姻的條件，那還不如快活著來。
什么小白臉，什么年輕鮮嫩的，喜歡什么樣的就找什么樣子的，不過是個玩意兒，不喜歡了一腳蹬了就是。
顧寧突然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的思想，已經有些另類了。
她不確定吳秀靈能不能接受，哪里想到，吳秀靈聽了一耳朵，很認真地說道，“等我以后有錢了試試。”
不圖愛情，也不圖未來，更不圖組建家庭。
就圖一個樂子。
顧寧驚訝，又覺得本該如此，不然兩人現在也湊不到一起玩了。
當然，這些想法，她也就只敢在吳秀靈面前說下，在周致遠面前她是萬萬不敢說的。
她只能說，如果周致遠給她專一的愛情和家庭，她就回給對方專一的愛情和家庭。
但是如果有一天，周致遠背叛了她，顧寧覺得，她會絲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至于轉身離開后的日子，可能她會獨身，也可能就過她之前說的日子，反正就圖一樂子，其他的，怎么高興怎么來。
想到這里，顧寧看了一眼吳秀靈，兩個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三蹦子在緩慢地前進，不過是四十分鐘的功夫，就到了厚街。
這會已經六點多了，厚街這邊的街道，兩邊都已經有了不少人，這會還不是上客人的高峰期，所以兩邊街道大多數都是小攤販，而且都在從板車啊，三蹦子上卸貨。
一車車的貨物，被卸下來后，一件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提前鋪好的板子上面。
這就是在搶時間，爭取在夜市真正開始之前，把所有準備工作都準備齊全。
像是羊城這邊的白天時間長，一般到了七點，或者是七點半以后，夜市才陸陸續續上人。
而吳秀靈她也一樣，要趕在這個時間段，把所有的貨都備齊，放出去。
她一個人管著兩個攤位，每次都忙得熱火朝天，后面又請了一個小工，小工姓李，一早就在這邊等著了。
只是，貨物都掌握在吳秀靈的手里，她來得早，干著急也沒用。
這會，看到吳秀靈開著三蹦子過來，頓時跟看到親人了一樣，小跑著迎了過來，“吳姐，你總算是來了。”
接著，又好奇地看向吳秀靈旁邊坐著的顧寧，要知道，小楊跟著吳秀靈一年多了，還從未看到過她親近過別人。
而且，對方好漂亮啊。
吳秀靈踩著剎車，把三蹦子靠墻后邊停了下來，朝著小楊解釋，“這位是顧寧，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顧叔的女兒。”
她在這邊擺地攤的事情，顧建設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吳秀靈從自家倉庫按照進貨成本拿貨，沒有顧建設的同意，吳秀靈也拿不到這么便宜的貨。
甚至，這邊的地攤位置，都是顧建設幫忙選的。
所以，身為在這邊打工的小楊，自然也是知道這一層關系的。
她愣了一會，眼神有些奇異地看向顧寧，“顧姐，你和顧叔——”
嗯，怎么說？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是顧叔那么一個糙漢子，怎么會生顧姐這種如花似玉的閨女？
她總覺得不現實。
顧寧笑了笑，她能看出小楊的性子，很是活潑，也是這種性子，才能在擺地攤的時候吃得開，賣得出貨。
“你是想說，我和我爸怎么區別這么大？”
楊小琴眼睛亮晶晶地點了點頭，“是是是，顧姐，你真聰明。”
她到底年紀小，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有一對小虎牙，亮晶晶的眼睛，讓人心生好感。
顧寧也不例外，“其實，你仔細看，我和我爸長得有點像的，只是五官像，臉型上面，我有點隨我媽。”
楊小琴哇了一聲，“顧姐，那你媽媽肯定很漂亮。”
顧寧想了下劉淑珍，哪怕是年過四十，依然溫婉雅致，更別說，對方年輕的時候，更是十里八鄉的一枝花。
想到劉淑珍，顧寧就想起來，劉家人不是母親的親人，那么，母親劉淑珍的親人，尤其是親生父母，長相應該是很不錯的。
不然，母親劉淑珍也不會有這樣的模樣了。
當然，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直到。
旁邊的吳秀靈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好了，小琴，趕緊來幫我把貨卸了。”在交談下去，怕是一會都上課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想說，一會大把的時間可以聊天。”
楊小琴吐了吐舌頭，朝著歡快道，“顧姐，回來啊。”
說完，小小的身板，就朝著三蹦子的后車廂跑去，那么高的貨被綁著繩子，她就那樣輕輕地一抽，整個繩子都打開了。
貨物也慢慢滑溜了下來。
楊小琴還忍不住感嘆道，“這繩子的打結，一看就是王明遠系的吧？”
接著，不等吳秀靈回答，她就自言自語，“也就只有王明遠，系的繩子最好了。”說完，還不忘偷偷去看一眼吳秀靈。
眼見著吳秀靈面無表情，楊小琴害怕地拍了拍胸，“吳姐，我下次絕對，絕對不在你面前提這個名字了，我在提，就打嘴。”
吳秀靈哼了一下，算是沒和她計較，只是催促道，“上貨了。”
顧寧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這個楊小琴就是一個小話癆，也是這種性格，才適合在擺地攤上吃得開。
果然，不出顧寧所料。
等貨物還沒上齊的時候，玻璃襪，頭花，頭繩，紅裙子這個攤子，就已經上客了。
本來對方是打算朝著斜對面的攤子去的，結果，楊小琴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極為真誠道，“姐，你皮膚真白啊，又瘦，要是穿上一條紅裙子，再化一個口紅，那肯定是烈焰紅唇，一個妥妥的摩登女郎，比那香江那邊的什么四大美女還漂亮。”
這——
那位年輕的女客人，原本朝著斜對面走的，硬生生地又停下了腳步，朝著楊小琴這個攤子走去。
她摸了下臉，“你說我很白，適合這個紅裙子？”
楊小琴當即就順桿爬，拿起一個紅裙子，又順勢把地毯上的白熾燈往女人手腕上一拉，借著燈光，她把紅裙子，放在女人的手腕上，相比較。
不得不說，在白熾燈光的照耀下，那鮮艷的紅，配著細膩奪目的白，簡直就是一種視覺沖擊，很是好看。
那客人眼睛也跟著亮了下，她還不知道自己竟然能驚艷到這個地步。
旁邊的楊小琴還在繼續，“姐，我沒騙你吧，就你這種白皮膚，又高挑又瘦，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是模特，絕對好看。”
說完，她往后刺啦一聲，扯了下簾子，“你要是不信，你就進去換下衣服，出來讓大家看看，我相信，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
按理說，地攤上是沒有試衣服的地方，但是楊小琴在做了半年地攤上的銷售后，她發現還是需要一個簡易的換衣服的地方。
于是，就給吳秀靈建議，拉了一個簾子，讓顧客可以換衣服。
而他們家，也是整個厚街所有的地攤里面，唯一一個能換衣服的攤子。
當初，他們拉簾子當做試衣間的時候，還被不少人笑話過，覺得他們是異想天開，就一個破攤子，又不是人家高檔的服裝店，要什么試衣間，這不是給老板找麻煩嗎？
而且有了試衣間還容易扯皮，簡直就是找事。
所以，這會不少人都在看，楊小琴的熱鬧，在地攤的位置讓人去簾子下換衣服，這萬一被人偷窺了。
豈不是，更容易扯皮？
那女顧客也在遲疑，畢竟，這種街道上，人來人往，實在是不適合去簾子下面換衣服。
畢竟，這地方小偷多，偷窺狂也多。
旁邊的楊小琴像是看出她的顧慮。
“姐，我們這個試衣間，是整個街道唯一的一家，而且，你也知道厚街這邊，大量上客的時候，我們是沒時間讓客人去試衣間試衣服的，我這個人老實，就實話和你說了，試衣服也耽誤我們做生意，這是實話。”
接著，她話鋒一轉，眼睛放光，“但是姐，你不一樣啊，你條子好，樣貌好，而且這條紅裙子多襯你啊，你要是不試絕對虧了，最最重要的是，這會還是我們沒上客人的時候，你不用擔心有人偷窺，我們這個攤子三個人，給你看著簾子呢，你放心，絕對保證不會放進去一個蚊子。”
“我可以保證，這個試衣間是為您一個人量身定做，而我們是您的專屬保鏢。”
說這話，楊小琴還側了下身子，把吳秀靈和顧寧讓出來。顧寧還是懵逼的狀態，她真的沒想到，楊小琴這一張嘴，能牛皮到這個地步。
還是吳秀靈反應的快，到底是做生意的，她也跟著點頭，“是的，我們都可以守在外面。”
這下，對方徹底放心了。
“那我就進去試下，你們一定要守好啊。”
楊小琴小雞捉米一樣點頭。
等到女人進去試衣服的時候，顧寧忍不住朝著楊小琴豎起大拇指，楊小琴朝著顧寧擠眉弄眼，接著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雙眼睛，滴溜溜盯著顧寧，仿佛在發光一樣。
只是，這一切很快就被打斷了。
女顧客換完衣服，很快就從里面出來了，對方似乎有些拘謹，還扯了下衣服，朝著楊小琴他們不確定道，“好看嗎？”
語氣帶著幾分不自信。
楊小琴看人的眼光沒錯，女顧客的臉蛋即使沒有十分的美貌，但是她皮膚白，個子高挑，又燙著卷發，在這一身紅裙子的襯托下，六分的美貌硬生生的被提到了八分。
楊小琴也很恰到好處的手捧著心，一臉花癡狀，“靚女，你也太靚了一些，以后我問你喊靚靚，如何啊？”
這般打趣，瞬間讓女顧客瞬間有了自信，然后朝著楊小琴道，“幫我這件裙子包起來。”
甚至，連換都不換了，打算直接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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