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周家的血脈,該有多好啊!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姚慧茹沒料到會有這個變故,她突然尖叫了起來。
耳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沒昏死過去。
姚慧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下,當她摸到半個血淋淋的耳朵時,她頓時被嚇的一驚,下意識地啊啊啊大叫起來。
幾次,她都要昏死過去。
她的親兒子,她的親兒子,咬斷了她的耳朵。
姚慧茹再也受不了,她撲上去,和周致遠廝打起來,“你怪我?”
“你怪我?如果不是我,你還不知道在鄉下哪個角落種地呢?我送你一場富貴榮華,是你自己把握不住,到頭來卻來怪我?周文宴,你好意思?”
“如果不是我,你知道你在哪里嗎?”
如果不是她,周文宴的苦日子還不知道在哪里。
結果呢?
結果現在過了二十多年好日子,好日子突然沒了,開始怪她了?
兒子不對自己手下留情,姚慧茹也沒對他手下留情,撲上去就是一陣廝打。
對于,斷腿的周文宴來說,他還真不是四肢健全的姚慧茹的對手。
沒一會,就落入了下風。
原本,葛衛國還吩咐人把他們帶走的。
結果,看到這一幕,他忍不住掏出煙盒和火柴,火柴刺啦一聲,冒著藍紅色的火焰,他捧著火柴,往嘴邊遞了下,穩穩地點著了煙。
吸了一口。
當火柴化開的時候,周文宴和姚慧茹兩人都停頓了片刻。
下意識扭頭看過來。
葛衛國臉色不變,吐了口煙圈,“繼續?你們繼續,表演得真精彩。”
這話一說。
姚慧茹和周文宴反而廝打不下去了。
兩人憤怒地瞪了一眼對方,隨即,安靜了下去。
他們也怕,怕葛衛國再看下去,對他們做出什么事情來。
見兩人不打了。
葛衛國把煙蒂丟在地上,三接頭皮鞋,一腳碾上去,徹底踩滅后,這才問,“打完了?”
周文宴和姚慧茹都沒有說話。
“成,不說我就當你們是默認了,既然打完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
周文宴沒忍住問了一句。
葛衛國冷笑,“去哪?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
接著,他蹲下身子,掐著周文宴那一張書生氣的臉,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送你回周家吧?”
這話一說。
周文宴有種被看穿的狼狽,他猛地往旁邊把頭一扭,葛衛國丟開手。
嫌棄的擦了擦。
對著外面的小徒弟道,“把周文宴提到車上。”
頓了頓,看了一眼姚慧茹,“這位同志,你是打算自己上車,還是我們送你上去?”
這下,不用說,姚慧茹就知道如何選擇了。
因為,葛衛國語氣里面藏著的惡意,簡直都遮蓋不住了。
姚慧茹頓時一驚,不用人催,一邊捂著流血的耳朵,一邊像個兔子一樣,往車上奔去。
小汽車葛衛國是舍不得給這種人坐的、
臟車。
他那心愛的車受不了這個委屈。
所以,他過來的時候弄了一輛拖拉機。
當看到拖拉機的時候,姚慧茹愣了下,到底是沒有任何猶豫跳了上去。
要是擱在以前,她頓時要挑三揀四,覺得拖拉機不配她的身份,但是在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后,姚慧茹已經不知道什么叫規格了。
她只想,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輪到周文宴的時候,就沒這么好待遇了,葛衛國的小徒弟,也知道周文宴做的垃圾事,就直接提著他,把他往拖拉機車斗里面一丟。
周文宴的雙腿骨折本來就好。
再加上,被姚慧茹廝打,渾身都是疼的。
這下,被丟到硬邦邦,沒有鋪任何東西的拖拉機車斗里面,他更疼了。
疼得淚花亂傳。
葛衛國小徒弟看到后,嗤了一聲,“廢物。”
打女人,玩女人,打親娘老子的時候,他能夠虎虎生威。
輪到自己被欺負了,反而連坑都不敢坑了,這不是廢物是什么?
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被罵廢物的周文宴,低頭斂目,眼里閃過一絲陰霾,但是在這一刻,他很想大聲辯駁,他不是廢物。
他是周家大少爺。
但是不行,他不是周家大少爺,他對于現在的處境,也沒有任何辦法。
或許,對方說得對,他就是廢物。
周文宴徹底陷入沉默,蜷縮在拖拉機后面車斗里面,雙腿疼到麻木,冷風也呼啦啦地吹,吹得他瑟瑟發抖,抱在一團。
要是隔著以前,姚慧茹定然會心疼他,把衣服脫給他。
但是之前,他撲過去咬姚慧茹的耳朵,那斷掉的耳朵,意味著他們母子情分,徹底消失不見。
他們之間,只會是陌生人,是仇人,不再是親生的母子。
他們互相埋怨,互相蔑視,互相仇恨。
唯獨,不會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姚慧茹不是沒看到兒子周文宴,冷到瑟瑟發抖,但是,她不想管了。
心冷了以后,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只想,顧好自己。
她在慶幸,還好周致遠不打女人,不然,躺在這里的就是她了。
拖拉機轟隆隆地行駛,從漆黑的夜晚,走到月上柳梢。
周圍也越來越荒涼。
隨著拖拉機的深入,周圍大隊里面傳來一陣陣狗叫聲。
這樣,本來好不容易睡著的姚慧茹,一下子驚醒了,“你們這是要送我們去哪里?”
她還沒懂。
或者說,她懂了,但是她卻不愿意去接受。
“自然是哪里來,歸哪里去。”
葛衛國在外面開拖拉機,轟隆隆的車子聲,蓋過了她的聲音。
姚慧茹想逃跑,但是,葛衛國的徒弟,卻對著他們虎視眈眈。
這樣姚慧茹根本找不到機會。
一直到了終點后,拖拉機徹底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這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鄉下人又睡得早,幾乎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而——拖拉機的響聲,也引起了狗和人們的注意力。
也引起了他們今兒的要來的這家人的注意力。
“誰啊?”
“給你們送兩個人,送你們家的流落在外的血脈了。”
葛衛國說完這話,就把周文宴給扔了下去,當然,姚慧茹也不例外。
一扔完,根本不管兩人是什么反應,直接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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