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敢不敢!”
人有你逆鱗,觸之必死。
家人就是顧寧的逆鱗。
顧寧上前一步,目光閃著烈焰,氣勢逼人,“姚慧茹,你敢動我顧家半分,我就讓你姚家全家陪葬!”
“不信?你試試!”
她顧家,可以說從來沒做過任何作奸犯科,觸犯法律的事情。
姚慧茹就算是想使亂子也不能。
她顧寧敢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姚慧茹盡管放馬過來,不讓她死,也脫成皮。
但是姚家不是。
上輩子的姚家,到最后還是沒有好下場。
不光是高利貸,姚志飛后來還強奸女同志,逼迫對方跳河而死。
而在女方的家人找上姚家的時候,姚家逼得對方家人走投無路,基本上是家破人亡。
前者還能說是姚志飛單獨的錯誤,但是后者,姚家人為了保住姚志飛,阻攔女方家人繼續上訴。
姚家幾乎把女方的家人,弄得家破人亡。
這可不止是一條人命啊!
這是一家人!
姚家!
他們手里也都沾著人血。
沒有一個是干凈的。
真當姚慧茹要對付她的家人時,顧寧就是潑上命不要,也要讓姚家全家人陪葬!
這不是說笑的。
但是顯然,姚慧茹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寧的狠話,讓姚慧茹氣笑了。
就這么一個小小的丫頭,她曾經最看不上的一個小姑娘。
竟然敢威脅她。
威脅她,讓她姚家全家陪葬,真是好大的威風。
姚慧茹扶著墻,她仰著下巴,“你一個小小的顧家,你一個小小的顧寧,讓我姚家全家陪葬,顧寧你好大的威風!”
她是萬萬不相信的。
顧寧上前一步,絲毫不弱地瞪著她,吐出的字卻如同鋒利的刀子一樣。
“前進大隊,李霞。”
這也是她被逼到極致的時候,才想起來上輩子的記憶。
李霞就是姚志飛侵犯的對象,后來成了瘋子。
李霞的家人為了給李霞討個公道。
卻被姚家百般阻攔。
到最后,李家這一家子被姚家逼到臥軌自殺。
顧寧這幾個字往外一說。
姚慧茹的臉色立馬變了,聲音也扭曲了幾分,“你怎么知道的?”
李霞被自己侄兒子侵犯這件事,她也是剛才知道沒多久。
顧寧怎么會知道?。
想到這里,姚慧茹臉上帶著幾分厲色,矢口否認,“顧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個月八號。”
顧寧吐出幾個字。
這下,姚慧茹臉色徹底變了:
“顧寧,你要是敢往外泄露半分,就算是你顧家就是沒問題,我姚慧茹也能讓你顧家進去!”
真以為,她寡居周家二十多年,是白當了這個名頭嗎?
她烈士的家屬身份,周家人的名頭,又有周家長孫的名字。
這一切,都足夠讓她在安州市橫著走。
對付一個小小的顧家。
自然是不在話下。
這是要狗急跳墻了。
一直,氣勢逼人的顧寧,突然沉默了下去,沒人看到的地方,唇角微勾。
姚慧茹覺得奇怪,卻沒多想,只當是顧寧害怕了。
她一改之前頹喪的樣子,趾高氣揚,“顧寧,你沒有選擇!”
——所以,選擇放棄追究姚志飛!
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哪怕是看熱鬧的人,都覺得姚慧茹有些太過分了。
大家都擔憂地看著顧寧。
顧寧垂眸,她眼里閃過細碎的笑意。
撐腰的來了!
果然,下一秒。
形勢突然轉變。
“是嗎?”
一陣低沉帶著幾分壓迫力的聲音傳了過來,“姚慧茹同志,你好大的威風!”
這低沉醇厚熟悉的嗓音。
讓顧寧心里塵埃落地。
讓姚慧茹驟然僵硬。
怎么會???
她不可置信的回頭過去。
只見到走廊道的人群中,走過來了一位高大冷峻的男人。
男人身長如玉,眉眼深邃。
只是,此刻卻透著極致的冷淡和不容置喙的威嚴。
讓人心驚膽寒。
尤其是那話,連大嫂他都不喊了。
更是讓姚慧茹面如死灰。
她這個小叔子,最厭惡的就是拿著周家的名頭,行走在外,仗勢欺人。
但是,她把小叔子所有厭惡的東西,全部都踩了一遍。
姚慧茹有些渾身發軟。
而顧寧卻是偏頭輕輕看了她一眼,再次,微微勾了勾唇。
這勾唇,仿佛是無聲的挑釁。
沒錯。
顧寧就是之前隱約看到了周致遠的身影,這才會如此動作。
她要的是——
砍斷姚慧茹的臂膀!
再也無法對她和她的家人,有任何威脅!
而姚慧茹所依靠的,未來的勢力,不過是周致遠大嫂,這個稱呼而已。
面對顧寧這樣的表情。
姚慧茹頓時明白了,顧寧、顧寧一早就知道,她小叔子在背后聽著。
所以,故意挖坑給她跳。
意識到自己被顧寧耍了以后。
姚慧茹氣急敗壞,她上前,試圖抓著周致遠的胳膊,“致遠,致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真的不是——”她猛地抬手指著顧寧,“是顧寧,是顧寧在害我啊!”
她聲音泣血。
到了這個地步,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被顧寧算計了,那才是傻子。
周致遠避開了姚慧茹的撕拉,他胳膊一偏,剛好側開了姚慧茹的動作。
他低頭看著再也不復之前優雅得體的大嫂,聲音冷冷,“誰在害你?”
姚慧茹下意識地指著顧寧,“是顧寧啊?”
“你說是誰?”
“顧寧啊?”
當再次回答這個結果的時候,姚慧茹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了,“致遠,你不信任我,你為了顧寧一個外人,你在懷疑我?”
她太懂自己在周致遠面前的優勢。
或者說是,周致遠的弱點了,她痛哭流涕,“致遠,你大哥走了二十多年,你是答應了你大哥,要照顧我們孤兒寡母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顧寧這個外人欺負啊!”
姚慧茹這一刻,是真的傷心地哭了。
她怕,自己失去周致遠這一棵大樹。
老爺子在護著他們母子,也沒有幾年可以活了。
周家,終究是掌握在周致遠的手里。
哪怕是到這一步。
姚慧茹還在死不承認。
還在攀咬。
周致遠閉了閉眼,他聲音冷靜,“大嫂,我大哥,知道你仗著烈屬的身份,仗勢欺人嗎?”
這個問題。
讓姚慧茹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
她抬頭,有些心虛,有些不敢和周致遠對視。
“我、我沒有啊,致遠。”
周致遠重復,一字不落,“你敢動姚家,我周家就敢廢了你顧家!”
這話,讓姚慧茹徹底僵硬了,她試圖狡辯,“致遠,我那是氣頭上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啊!”
周致遠再次重復,“就算是你顧家就是沒問題,我姚慧茹也能讓你顧家進去!”
這下,姚慧茹的臉色徹底白了。
她沒想到,小叔子全部都聽了下去。
而且,記憶還這么好。
還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
姚慧茹慌亂地抹著淚,她下意識地指著顧寧,“致遠,你不能光記住我的說的,還有顧寧,還有顧寧啊!她要毀了我姚家,她要讓我姚家全家陪葬啊!”
“致遠!”
被再次點名的顧寧,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她瑩白如玉的臉上滿是冷靜,
她看向周致遠,開口了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不管你信與不信,姚家觸犯了法律,我沒錯。”
毀了姚家。
是因為他們觸犯法律。
讓他們全家陪葬,是因為姚慧茹要動她的家人。
她顧寧,從來不無的放矢,也不殺人如麻,她做事,自有證據。
但是,周致遠信與不信,她不知道。
畢竟,姚慧茹是周致遠的大嫂。
而她和姚慧茹廢這么多話,要的不過是,拖延時間,等待周致遠的到來。
然后一次,砍斷姚慧茹的靠山。
讓周致遠徹底對姚慧茹厭惡。
前面九十九步,她已經做了。
最后的一步,只能看周致遠的選擇。
是他大嫂重要。
還是她重要——
雙方各執一詞。
顧寧的冷靜,和姚慧茹的哭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致遠抬眸看她,目光在空中交織。
小姑娘穿著一身病號服,越發顯得她纖細單薄,細腳伶仃。
她仰著小臉,瑩白如玉的臉上帶著幾分冷靜,但是那一雙清澈的杏眸,到底泄露了幾分忐忑。
她在害怕。
害怕——
他選擇相信大嫂,而不相信她。
他們雙方對視。
更是讓姚慧茹產生了嚴重的危機,她試圖上去抓著周致遠的胳膊,急切道,“致遠,你不要,聽顧寧瞎說,她沒證據,她就是要報復我。”
姚慧茹哭的極為傷心,保養得體的臉上,帶著淚痕。
仿佛下一秒,就要氣昏頭,倒在周致遠懷里一樣。
是個正常人。
都會先入為主,那個哭的傷心欲絕的人。
但是,周致遠這個人,眼睛太過毒辣,從來不揉任何沙子。
還有一點。
他護短。
而顧寧就是他的短處。
“大嫂,你不用哭了。”周致遠皺著眉毛,把抓著他的姚慧茹的雙手,給扒拉下來,“我全部都聽到了。”
他這話一說。
姚慧茹抓著的胳膊,仿佛是抓著了烙鐵一樣,燙的她瞬間丟手。
她下意識的抬頭,眼睛瞪大地看著周致遠。
聽到?
聽到什么?
聽到她讓顧寧放過姚志飛?
還是,聽到她讓顧寧當她的兒媳婦??
再或者是她仗勢欺人,試圖用周家來逼迫顧寧就犯?
不管是哪一個。
都足夠讓姚慧茹心驚肉跳。
姚慧茹只覺得嗓子干巴地厲害,就仿佛是眼淚倒灌,倒到了嗓子里面一樣,又澀又苦又咸。
“致、遠——”
這兩個字,她喊出來的時候,只覺得有刀在割嗓子的聲帶,火辣辣的疼。
周致遠像是沒察覺到,他聲音冷靜一如既往冷靜,將資料遞給她。
“這是姚志飛的案底。”
資料是裝在棕褐色的牛皮紙袋子里面的,用著細細的繩子,封住了封口。
但是瞧著厚度,卻是裝著不少東西的。
顧寧眸光一閃,她目光在牛皮袋子上停留片刻。
這么多的資料,怕是從小到大吧!
而姚慧茹在周致遠把牛皮紙袋子遞過來的時候。
她手就跟著一抖,在伸過去要接到袋子的時候。
她仿佛被燙的一下子縮了回來,“致遠,我不看,我不看,這是你和顧寧一起合伙起來,騙我的。”
這話一說。
周致遠的眉心沒忍住跳了跳,冷聲道,“這個蓋著公章的資料,到時候會發一份到姚家,你現在不看,屆時等姚志飛的判決書下來了,一起看也可以。”
姚慧茹瞬間停住往后縮的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來。
牛皮紙袋子封口處的扣子上,用著白色的細線纏繞,姚慧茹的手抖了好幾次,才把線頭解開。
當伸手進去摸到牛皮紙袋子里面的資料厚度時。
姚慧茹差點沒昏死過去。
摸著、摸著怕是有一厚沓子啊!
這是要、讓志飛被槍斃啊!
她甚至有些不敢打開看了。
但是,周致遠卻沒給她機會,冷聲道,“你自己先看完,在想,寧寧為什么會拒絕幫你,放棄追究姚志飛。”
“她又為什么會說,毀掉姚家,讓姚家全家陪葬!”
如果,不是這次案子追查的及時。
李霞的家人,怕是真的要被姚家逼上絕路。
屆時,姚家每一個人手里都沾著人的鮮血。
而現在,只是李霞被毀,李家還在繼續追查階段,還沒到姚家徹底出手的時候。
但是——
也離著不遠了。
周致遠的冷酷到極致的話。
讓姚慧茹下意識抖了下,手里的幾十張資料。
一下子如同天女散花一樣,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
周圍的先前看熱鬧卻因為周致遠到來,而靜若寒蟬的人。
頓時蹲下身子幫忙撿起資料。
有識文斷字的,頓時讀了起來。
“77年5月,姚志飛在碼頭,包沙包工程,手下工人因扛沙包掉河里出事,姚志飛隱瞞,拒絕賠償。”
“78年2月,姚志飛偷竊不成,毀掉朋友一輛價值五百的鳳凰牌自行車。”
“78年6月,姚志飛和人聚眾打架,把城北蕭家老三,打成殘廢。”
“79年12月,姚志飛合伙強奸前進大隊下放人員李霞同志,致使李霞成為瘋子,且姚家——”
“80年1月,姚志飛和朱彪開始參與高利貸催收,一共催收37家,致殘15家,自殺2家,搬走5家——”
這一樁樁案子讀下來。
整個走廊道,徹底安靜下來。
一片死寂。
【作者有話說】
這一版改了三遍吧,最少~啊,月崽頭禿,掉了好多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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