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辣妻重返1980 > 第288章 相見卻錯過了?
  周致遠多敏銳的人啊,瞬間就把目光聚集在了,那晃動的蘆葦上。

  目光銳利。

  他沒有說一個字,但是旁邊的余十六卻秒懂。

  余十六瞬間從船頭跳了下來,船身搖晃,在河面上濺起一陣漣漪。

  “什么聲音?”余十六跳下船,站直身體,詢問道,“老同志,你這船里面放的是什么?”

  面對余十六突然到來和發問。

  現場的氣氛頓時一緊,三個船夫拿著叉子叉蘆葦的手都跟著一頓。

  緊張的臉色通紅。

  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為首年紀大點的胡子拉碴的船夫,一臉老實憨厚的模樣,點頭哈腰。

  “領導同志,這是我們在蘆葦蕩撿到的兔子,同志,我們真的沒有割資本主義尾巴!”

  說話間,那胡子拉碴的船夫,從小船中間那蘆葦下面,捉出了一只在活蹦亂跳的尾巴彩色的肥野雞。

  見對方不說話。

  他一臉不舍地把肥野雞,遞給了周致遠,唇抖了下,極為不舍:

  “同志,這野雞、這野雞,我們上交,上交給組織還不成嗎?”

  說話間,他就要朝著周致遠跪下來。

  “但是這蘆葦真的不能收啊,我們也就是趁著農閑的時候,割點蘆葦回去給娃換點學費!”

  這老實的船夫都要快哭出來了,“您要是收了,我們娃娃連讀書的機會都沒了啊!”

  這禮行的實在是有些大。

  也是一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樣子。

  周致遠皺眉,忍著痛,準備從船上下來,卻被身旁的余十六搶先了一步。

  余十六很快就扶著船夫站了起來,“老鄉同志,我們沒有要沒收你蘆葦和——”

  他目光在野雞上打了一個轉,“和你野雞,只是和您打聽下,這島上的還有人嗎?”

  這話,似乎讓年邁的船夫松了一口氣,他緊緊地抓著野雞,指著蘆葦蕩的三角地處的位置,“那邊——那邊有人。”

  “好,謝謝老鄉。”

  余十六松開老船夫的手,朝著周致遠走去。

  三名船夫看到這一幕,也跟著松了一開口氣,臉上的喜色還未表現出來。

  已經轉身的周致遠。

  突然回頭,盯著一直在船旁邊捆蘆葦,沒抬過頭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頭發老長,遮住的大半的臉。

  他臉色漆黑,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是漆黑的,一看就是長年累月沒洗過澡。

  除了臭味,還有血腥味。

  周致遠目光停留在他,那汩汩流血的耳朵上面。

  他微微皺眉,輕咳一聲,吩咐道,“看下他耳朵。”

  這話是對旁邊的鄒明慧說的。

  但是,那三名船夫心里卻跟著一緊。

  尤其是先前那老船夫反應卻極大。

  他立馬從地上抓起一把發黃枯萎的雞毛草,放在嘴里面三兩下嚼碎了,敷在對方流血的耳朵里面。

  低聲說道:

  “領導同志,鄉下娃娃命不值錢,抓野雞的時候被啄著了,有這雞毛草就夠止血了。”

  “領導同志,還是別破費了。”

  他這抗拒的態度,讓周致遠越發皺眉,他這個人向來不是多事的人。

  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怎么弄的?”

  老船夫拍了下年輕兒子,低聲下氣道,“抓野雞,野雞飛得快,爪子利,撲到他耳朵上面,撓地。”

  周致遠沉默片刻,眺望著三角地,留下一句話:

  “鄒大夫,給他們留一些藥。”

  他們趕時間,沒有太多時間耗費在這個上面。

  鄒明慧嗯了一聲,短發隨風吹起。

  她熟練地從醫藥箱里面,拿出了一小瓶紫藥水遞過去,“早晚各一次,外敷。”

  老船夫點頭哈腰地將藥水仔細收好,揣在手里的樣子,仿佛是揣著寶貝一樣。

  這態度,越發讓鄒明慧嘆氣。

  都是可憐人罷了。

  鄒明慧飛快地看了一眼船夫,便跟著周致遠的腳步,上了島。

  一行人漸漸消失在小島周圍。

  剩下的船夫三人,對視了一眼,老船夫一改之前憨厚老實的模樣,“走!快走!”

  出聲的是先前佯裝老船夫的張老三,他倒不是佯裝。

  而是他之前也確實當了二十多年的船夫,后來惹了事,這才流浪在外面。

  所以,在面對船上這些活計的時候,他才能應對自如。

  顧盼文捂著流血的耳朵,神色陰沉,“差點就被發現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上島的竟然是周致遠。

  只是,慶幸周致遠沒有從船上下來,靠近他們。

  不然十九八九都會被認出來。

  若不是張老三是個生面孔,而他顧盼文在外逃亡,徹底變了臉型和身形,這一關定然要被發現的。

  想到之前的兇險。

  顧盼文神色陰狠地看了一眼小船艙內,被綁著的顧寧,他冷笑一聲,“差點又讓她壞事了!”

  之前裝作老船夫的張老三。

  心有余悸地盯著周致遠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

  他罵了一句,“還好老子之前貪便宜,藏了一只野雞進去。”

  頓了頓,順著顧盼文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放心道,“你不用看了,我剛拿野雞的時候,順手把她給打昏了。”

  不然,后面這半截,也不會這么安靜了。

  有了這話,顧盼文才贊賞地看了一眼張老三,兩人合力,飛快地搖起船槳來。

  船槳在水里蕩漾出一圈圈凌亂的波紋,就像是他們的心情一樣,急迫。

  想要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一直撞啞巴沉默的顧建衛,終于抬頭了,“顧寧邪氣得很,別讓她在醒來了。”

  ……

  島上。

  穿越叢叢的蘆葦蕩,蘆葦絮飄得滿臉都是,更有甚者,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余十六和鄒明慧還好,他們算是健康的正常人。

  但是,即使這樣,不多會,就滿頭大汗,呼吸急促。

  這種環境對于周致遠這個重癥患者來說,更是折磨。

  他本就是傷患,坐著車內他都是靠著毅力在忍,這會走路,一上一下的行動和出力,對于他來說。

  宛若酷刑。

  也確實如余十六和鄒明慧擔心的那樣。

  周致遠每走一步路,胸前的濕潤就蔓延了幾分,紅褐色的血跡順著白色紗布徹底沾濕。

  看得極為駭人。

  仿佛那鮮血都跟流干凈了一樣。

  在一旁負責打開蘆葦清理道路的余十六,有些心驚肉跳。

  他望著那一望無際的蘆葦蕩,低聲商量道,“周隊,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周致遠恍若未聞,他拿起一個小地圖攤開又看,“蘆葦島三角的旁邊有一個廢棄磚廠,去磚廠看一看。”

  其實,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見周致遠神色凌然。

  余十六頓時把勸阻的話咽了回去,旁邊的鄒明慧對他搖了搖頭。

  對于周致遠這種人來說,顧寧現在就是他撐著的一口氣。

  沒找到顧寧之前,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倒下去的。

  顧寧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余十六正是明白這個道理,這才老老實實地在前面開路。

  十分鐘后。

  廢棄磚廠,漆黑的地面,冒著零星的幾個火星子,吊架上門的鐵鍋里面,還有熬干熬糊的米粥。

  整個廢棄磚廠,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只有,偶爾的兩聲蟲鳴聲。

  顧寧被轉移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周致遠的臉色鐵青,他一拳頭砸在旁邊的土坯墻壁上。

  “晚了!”

  但是,憤怒沒有任何作用。

  周致遠很快調整了情緒,迅速半彎著身子,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鐵鍋的外側。

  快要冷掉的米粥,鍋外側還帶著幾分溫熱的溫度。

  周致遠面色一寒,“綁匪剛走沒多久。”

  這話一說,余十六和鄒明慧兩人頓時靜若寒蟬。

  周致遠沒看兩人,而是掃視著磚廠內每一處痕跡,在看到地上放著半露在外面的猴票時。

  他瞳孔驟然一縮。

  若是之前還抱著幾分僥幸的話,看到這猴票,就可以徹底確定了。

  在半個小時之前,顧寧肯定出現在這里。

  周致遠心里一塞,他抬手將猴票撿起,扎緊了袋子口。

  他突然問道,“余十六,寧寧當時被幾個人綁走的?”

  余十六脫口而出,“兩個!”

  這個口供是他親耳聽到的。

  但是——

  周致遠徹底蹲下身子,從草木灰里面扒拉出來一個,還未徹底藏起的缺口老瓷碗。

  而在埋藏老瓷碗的這一路。

  有一淌紅褐色的血跡,被人埋過,但是卻漏了一點在外面。

  “但是,這里卻有三個人。”

  三個人——

  “其中一個,還受傷流血!”

  受傷,流血!

  耳朵!

  周致遠倏然站了起來,站得太猛,血液倒流,讓他有一瞬間的頭暈目眩,但是在這一刻,他卻顧不得這么多了。

  “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鄒明慧還沒明白。

  旁邊的余十六臉色驟然變了,“周隊,你是說——”

  先前那三個船夫。

  周致遠沒開口,他大步流星地朝前沖,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口。

  他沒有回答,但是行動已經告訴余十六了。

  余十六一腳踹在了搖搖欲墜的土坯墻上,罵了一句,“媽的!”

  終日打鷹卻被鷹啄著眼。

  那么老實憨厚的一家三口,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會是綁匪。

  見余十六也追上去了,鄒明慧也明白了,她神色驟然冷了下來,“王八羔子!”

  綁匪騙到祖師爺頭上了。

  還騙了她一瓶紫藥水!

  ……

  三里的外面。

  船只搖搖晃晃停在岸邊。

  顧盼文從船頭跳下來,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趁著夜色,朝著張老三和顧建衛招手,“兵分兩路。”他突然握著張老三的手,“張叔,我能信任你嗎?”

  張老三被這一聲張叔喊的油然而生出了一股豪情來,拍著自己胸脯保證,“你張叔是你親叔!”

  有了這話,顧盼文就放心了,他貼在張老三耳邊低語。

  張老三一驚,“這么大的事,你就讓我去?”

  顧盼文點頭,“張叔,我們人不夠,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你放心,我張老三就是不要命,也把這件事給你辦好。”

  話落,他消失在了蒼茫的夜里。

  目送著他離開,顧建衛心里有幾分不安,“這么大的事,你交給他放心嗎?”

  顧盼文反問一句,“把顧寧交給他,你放心嗎?”

  比起錢來,顧寧才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再說,三叔他們認識你的臉,二叔——”

  你是最不能出現在安州市的人。

  這話,徹底打消了顧建衛懷疑的念頭。

  他沉悶地抽著一口煙,“那她呢?現在張老三走了,咱們兩個怎么把顧寧帶回顧家?”

  后面的人可都追上來了。

  顧盼文看著張老三離開的那一串子腳印,冷笑道,“我帶顧寧走,二叔,你去隔壁大隊,繞一圈在回來。”

  這是兵分三路。

  徹底擾亂周致遠他們的視線。

  顧建衛眼睛一亮,二話不說藏好了船只,就離開了現場。

  而顧盼文盯著昏迷的顧寧,捂著自己還在血流不止的耳朵,冷笑一聲:

  “顧寧啊顧寧,神仙都別想救你!”

  ……

  顧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被綁在一個椅子上。

  意識到這點,她心里一沉。

  她的嘴巴被膠帶封住了,徹底失聲,她試圖轉動著腦袋,卻被人突然摁住了脖子。

  “你醒了?”

  再過平常不過的話,卻讓顧寧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因為,顧盼文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近距離的呼吸和話語,讓她毛骨悚然。

  她唔唔了幾聲,試圖喊出來,卻發現都是徒勞。

  “不要白費力氣了。”顧盼文在黑暗中的耳房里面,踩著地面,發出噠噠噠響,給人制造出了一種孤寂害怕的錯覺。

  “知道這是哪里嗎?”

  他像是不指望顧寧回答一樣。

  他看向屋內的每一個角落,“一年前,這個屋子里面,還歡聲笑語,三代同堂。”

  接著,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刻骨銘心的恨意,“但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家家破人亡!”

  顧寧抬眼,毫不退讓地瞪了過去。

  她在無聲地說,不是因為我!

  是因為報應,是因為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她這副態度,越發惹怒了顧盼文。

  他從桌子上挑起一把散發著幽光的三棱刀,就那樣抵在顧寧的脖子上,從下至上,慢慢停留在顧寧的耳根處。

  像是報復一樣。

  “你說,我若是割下你的一只耳朵,寄給三叔,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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