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屋子里沒有椅子,蘇半夏也不講究,隨手找了一份地上的報紙,墊著坐在了地上。
喬浮白陰沉著臉,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半晌沒說出來話。
“老子不可能開錯藥!”喬大夫如是說。
蘇半夏用手扇著風,“行了,別裝模作樣的了,你實話跟我說吧,免得我一頭霧水再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喬浮白眉頭一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但是這件事情歸根結底跟你沒關系,你趕緊走,我就不信他趙全科能把關到死,我借他倆膽子!”
話倒是說的底氣十足,蘇半夏沒理他那茬兒,直接問道:“那個姓趙的設計你想要什么?你跟我媽……”
“閉嘴!”喬浮白打斷了蘇半夏的話,“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來京城干什么,趕緊回昌新港去,實在不行就回老家待一段時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就不怕他直接找上我?”
屋里只有喬浮白氣喘吁吁的聲音,蘇半夏拿報紙給他扇著風,“你就告訴我吧,我心里大概也有個數兒,只是不知道其中具體,你這么遭罪,我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兒。”
隔墻有耳,喬浮白苦笑一聲,“罷了,我也沒什么非要留著的,還能帶進土里去不成?你過來,我跟你說。”
蘇半夏靠近前,喬浮白的聲音低之又低,幾乎聽不見。
“可知道了?”
蘇半夏咬著唇點頭。
“去吧。”喬浮白閉上了眼睛,“去了,就別再回來了,我不會有事的。”
蘇半夏沒有動地兒,喬浮白睜開眼保證,“我真的不會有事的,他最多再關我半個月,后邊還有一連串兒的老領導來找我看病呢,他們可等不起,趙全科也賠不起。”
蘇半夏這才稍稍放下了心,“那……”
“隨機應變。”說完這句話喬浮白又打起了呼嚕。
蘇半夏抿抿嘴,出了小屋的門。
門口兒剛剛放蘇半夏進來的看守人員見她這么早出來還有些意外,“這就……結束了?”
蘇半夏點頭,“謝謝您同志。”
門口李芳安排的車還在等著,她上了車,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地什么也沒問將她拉回了余家。
李芳早早接了出來,“怎么樣?喬大夫怎么說?”
蘇半夏勉強一笑,“他也很苦惱,條件很艱苦,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李芳大驚失色,握住了蘇半夏的手,“喬大夫身體不好了嗎?我家老余已經在想辦法了,他可一定要堅持住啊!”
蘇半夏沒抽出手,反而一反手握住了李芳,“芳姨,我能見曹委員一面嗎?”
李芳的手微微松了些許,“什……什么意思?”
蘇半夏微微一笑,“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一面。”
李芳的神色有些古怪,但良好的教養并沒有讓她第一時間就發表質疑,但眼神確實實實在在表達出來了,你一個普通百姓,憑什么一句話就讓委員級領導見你?
但蘇半夏不在意,她還是掛著得體的微笑,“我可以先跟余處長見一面嗎?”
李芳深呼吸了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或許是出于對老余先生的孝心,或許是出于對喬浮白的惻隱之心,余處長答應了見蘇半夏。
傍晚的時候,汽車的引擎聲出現在了院子里。
不多時一個面向英武的中年男人拿著手上的帽子站在門口,“你要見我?”
蘇半夏放下茶杯,面不改色道:“是,我要見您。”
余處長打量了蘇半夏好一會兒,蘇半夏起身任他打量。
李芳走上前接過余處長的帽子,看他板著臉順手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呀,再嚇著人家小姑娘。”
余處長任老婆給他脫下外套,舒展了一下僵坐了一天的身體,坐在了沙發上,“有什么話,說吧。”
“我要見曹委員。”
余處長有些驚訝,看來李芳沒有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也是,現在電話都要經過話務員,說什么都不安全。
余處長又看了蘇半夏一會兒,“丫頭,我知道你是喬大夫的徒弟,你確定你沒開玩笑?曹委員每天日理萬機,要是誰鄉間就能見,他每天要見人就睡不了覺。”
蘇半夏仍舊堅持,重復道:“我要見曹委員。”
“你的理由呢?”
蘇半夏微微歪頭,“余處長,您確定要我在這里說?”
余處長深出了一口氣,“跟我來書房,阿芳,誰也不許進來。”
李芳“哎”了一聲。
“跟我來吧。”
跟著余處長進了緊挨著窗戶的房間,余處長一進門就開始擺弄他那些茶具,一點兒說話的意思都沒有,蘇半夏野不著急,就站在桌子對面等著他擺弄。
茶泡好了,余處長氣也順了,這才有工夫抬頭看看這個口出狂言的姑娘。
“姑娘,喝口茶吧?剛才我愛人給你泡的那就是些茶葉沫子算不上什么好茶。”
余處長將一杯澄澈的茶水推到蘇半夏對面,蘇半夏也沒推辭,恭恭敬敬接過來喝了一口。
“入口有些澀,但余味回甘,很香甜,不愧是六安瓜片。”
余處長一挑眉,“你還懂茶?”
“我們軍屬院有個鄰居,家里有懂的,時常送我一些茶葉,也算耳濡目染吧!”
“多喝茶好啊,茶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
“但是余處長您現在這個時間不該喝茶了。”
余處長抬頭,“我到這個歲數了嗎?”
蘇半夏淺笑,“人到中年,身體本就到了精力不濟的時候,何況最近您勞神得厲害,晚上還是少喝茶,何況還是濃茶。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自然就更加疲憊,如此王府循環,周而復始都是消耗自身。”
“你能看出我勞神?”余處長自覺已經打起精神了。
蘇半夏還是微微一笑,“我是大夫,望聞問切,都是必修功課。”
余處長露出一個自見面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好,不過這么好的茶,泡都泡了,還是不要浪費了。”
蘇半夏微笑不語。
“說說吧,為什么要見曹委員?”
蘇半夏卻說起了別的,“我師傅說您是個正直的人,您的父親也是國家的功勛,所以他才愿意這么長時間待在這兒為您父親診治。”
“什么意思?給我戴高帽兒?”
蘇半夏笑著搖頭,“自然不只是戴高帽兒,因為您正直,所以,您要幫我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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