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至少，李斯的話能讓馮去疾心里有個判斷，那就是，李斯就算是知情，那陛下也絕對不會想讓他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不需要過度的討論的。
知道了這個基本情況之后，那馮去疾，就明白自己該把自己的話控制在什么程度了。
“馮相？”
“馮相？”
“馮相您出來了？”
果然，在馮去疾剛剛出了咸陽宮的宮門之后，就被一大堆的權貴們，圍了起來。
“馮相您可出來了！”
“我們可是等您老人家等了許久了。”
眾人忍不住說道。
“諸位，就算有話也不要在這里說。”
馮去疾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身后，咸陽宮的方向。
眾人聽了也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一大堆人圍著他在皇宮門口，還能議論什么？
豈不是目的過于明顯，也頗為不敬嘛？
“諸位有話，倒不如到我的府中去一邊喝茶一邊閑聊的好。”
馮去疾笑著說道，“正好老夫也有一些話要與諸位說一說，有些事還得請諸位多多搭把手。”
“哎，丞相大人說的是，咱們就去他府上叨擾一番吧！”
“好！”
眾人聽了，也全都各自乘坐馬車離去，直奔馮去疾的府邸。
而咸陽宮之中，嬴政的面前，擺著一幅地圖。
上面，赫然是齊地。
“齊地，這下子要熱鬧了。”
嬴政自言自語的說道，“像這樣的事，朕，倒是不舍得讓這幾個寶貝兒子去，但，不去一個，也沒辦法。”
另一邊，馮去疾的丞相府，則是一大幫的權貴，一窩蜂的，全都涌了進來。
“來人吶。”
馮去疾吩咐道，“看茶，看座，今日與諸位大人有頗多的公事，私事要一并商談解決了，再命人，準備好餐食！”
“諾！”
下人聽了之后，轉頭就去準備。
“馮相，陛下今日說的這幾事，馮相可得替我們把一把關啊！”
“是啊馮相，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啊，我們可都愿意聽您的！”
“馮相，這幾件事對咱們來說可都是大事，千萬馬虎不得，錯過了可就悔之晚矣了。”
“對，不過，也得便明清楚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若能知道陛下的態度，想法，那，咱們做事情也就有恃無恐了。”
眾人七嘴八舌，一陣紛說。
“諸位，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們的想法我也都知道。”
馮去疾笑道，“不過我還是想聽你們說的更詳細一些，這光知道陛下的態度想法固然重要，只是，若只是如此，那么今日咱們又何必在這里商討一番呢？”
這，倒也是……
眾人也明馮去疾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讓眾人給他交個底。
換句話說，眾人的最高要求和最低要求分別在什么水平，那都需要跟他講個清楚。
“馮相，我們是這么想的，不，我是這么想的。”
其中一人聽了之后，馬上說道，“這學堂，陛下也同意我們舉薦了，那肯定都得是我們老秦的權貴子弟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至于這文化城的事情，想必，說到底是配合陛下做事，盡忠也，我等自然明白，也自然會派人前去。
最關鍵的，就是這分封制，分封，我們自然是想著，多讓我們老秦的子孫前去任職了，只是，一來今天在朝堂上發生了這些事，二來，這，這諸侯不知是誰，我們，可是該燒誰的灶，添誰家的火？”
嗯？
聽到這人的話之后，馮去疾環視一周，看到眾人的表情變化，也大抵明白了。
這人的意思，基本上也是所有人的意思。
第一，我全都要！
第二，如果有什么風險，這風險能不能降得更低一點？最好沒有！
第三，陛下到底想要讓誰來當諸侯王去就封國，您可得給我們弄到準確無誤的消息才行！
說白了，說透了，也就這么幾個意思。
“呵呵……”
馮去疾聽了，呵呵一笑，不緊不慢道，“諸位，可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這，大約是沒了……”
“重要的倒是沒了，只是，我還想知道，這什么火車的事，他重要否？除了火車之外，那山村里，可還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能影響到咱們的？”
另一人小心說道。
“嗯，我猜，諸位心里，大約，也都是這幾個問題，那，就沒有別的了吧？”
說著，馮去疾環視一周，眾人之中，多數都沒有反應，而少數人張了張嘴，不過也沒有再說什么。
“那好，那既然諸位說的都差不多了，老夫也可以開始說話了。”
馮去疾不緊不慢的說道，“這第一嘛，學堂的事情，陛下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陛下終究是關愛老秦的權貴子弟的，所以，這次，當然是盡可能全有老秦的權貴子弟來充實那新的學堂。不過……”
說著，馮去疾話音一轉，“你們也聽到那里是說什么話了，也聽到陛下的態度和要求了。
諸位，我們讓自己的子孫能得到這個機會，是非常重要的。可，讓自己家人不要因此而出世，獲罪才是更重要的。
你們到底明白不明白，陛下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是能把這個問題想明白，那這件事情又有什么可糾結的，又會有什么難度呢？”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這個學堂，九成以上的人都可以是咱們的人。”
馮去疾說道，“但是，若是十成的人，全都是咱們自己的人，那反倒未必是好事。”
“這，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哎，你們想啊。”
馮去疾笑著，緩緩說道，“陛下希望的是能有聰明伶俐的，把那位先生所知道所能教授的學識，既全面又盡快的學下來，然后為大秦所用，是吧？”
“是也！”
“正是如此。”
“那陛下擔心什么？”
馮去疾又問道。
嗯？
陛下擔心什么？
眾人聽了，全都一楞。
“怕學不會？”
“怕學得慢？”
“怕，有人暴露了身份，引起那先生的懷疑，再壞了陛下的大計？”
“嗯，你們說的都對，全都是！”
馮去疾說道，“陛下既希望這件事情能辦得好辦得快，又不希望出事。”
“馮相，這個不必擔心啊！”
一個權貴滿臉不屑，滿心不以為意的說道，“若論機靈聰明，那一些鄉野之徒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跟我們的子孫比得起呢？”
“是啊，他們可是連字都不識的，連話也不會說！”
“沒錯，讓他們爭，他們都爭不過，更何況陛下也說了，可以把機會給我們嘛！”
眾人紛紛說道。
“諸位，莫急。”
馮去疾見狀說道，“且聽我把話說完。”
“還請丞相大人示下。”
“嗯。”
馮去疾說道，“這是好事，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我只問諸位一句，這個風險如果有，那諸位能承擔得起嗎？有哪一家能夠承擔得起呢？又有哪一家愿意承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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