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聞言并沒有生氣，而是笑了起來：“老板，你說的倒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你給的價格，還是太離譜了。”
“那還真不能再降價了。”攤主說道，“不瞞你說，我這一地攤的貨物，就這鎮紙最值錢，其他的都只是添頭，要是你覺得價格太高了，不妨看看其他的，比如這塊玉，就是晚清時候的...”
林然直接打斷了攤主的話，說道：“老板，是不是嘉慶年間的玉還真不好判斷，至少從做工上面來看不太像。”
本來以為林然只是陪楊建龍過來看東西的，楊建龍才是老板。
如此一來，好像林然才是真正的老板。
“只能1000，不能再便宜了。”攤主底氣十足的回道。
林然嘆了一口氣，就準備放下鎮紙離開。
只不過他才放下，老板突然語氣緩和了些。
“等一等，小兄弟，如果你誠心想要的話，價格我們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楊建龍白了他一眼，這攤主也太會變通了，簡直是臉皮厚到沒家了。
林然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算了，你就留著慢慢賣吧，肯定會有有緣人的。”
“等一下，你覺得800塊錢怎么樣？”攤主主動把價格降低了兩百，這已經是他能給出最高的讓步了。
“老板，你也太不誠懇了吧！”楊建龍剛才沒有在挑東西，而是一直在聽著他們的對話。
老板給老人的價格可是500塊錢，到他們這里，可能是看到他們年輕，穿著又比較華麗，故意想抬高價格多賣些錢。
“你剛才跟那老人說500，到了我們這里直接翻倍了，還說800塊錢代表誠意，你當我們是傻子嗎？”楊建龍不滿的盯著老板。
本來以為老板會慌了，沒想到他的臉皮比想象當中還厚，和他憨厚的外表成了鮮明的對比。
攤主不以為意的笑道：“那是因為他沒有錢，而你們不一樣。在買東西嘛，主要看的就是一個緣分以及誠意。”
“誠意個鬼。”林然知道，老板就是在故意抬高價格，瞬間不高興了，起來拉著楊建龍就要走。
這時候，攤主有些慌張了。
他加大了音量說道：“小兄弟，剛才是被他殺價殺到500的，實際價格就是600，你覺得怎么樣？”
他把鎮紙拿了起來，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還做出要遞給林然的姿勢。
“600塊錢，就當交個朋友。”
楊建龍本來是想罵回去的，加了100塊錢，還說把他們當朋友，那這朋友不做也罷。
可是沒想到林然竟然回過了頭。
“你說的？”
“當然。”攤主拍拍胸脯，“你們是我的第一個客人，做個開門生意不容易，就600，你看怎樣？”
“成交。”林然立即掏出了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攤主顯得非常開心，還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盒子，幫他把玉鎮紙給放在了里面，小心翼翼的遞給林然：“小兄弟，你可賺大了，這真是嘉慶年間的鎮紙，在家里多留幾年，保證價格翻幾番。”
“承蒙吉言了。”林然跟他開玩笑起來。
”誠懇了啊！”周夏不滿地瞪著他，他剛才可是聽在耳中的呢！
林然把裝著玉鎮紙的盒子放進了公文包當中，這東西他打算先帶回去收藏一段時間，以后拍賣行搞清代文物拍賣的時候，他給拿出來做壓箱底的東西。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先前的老頭子又折回來了。
老頭子氣鼓鼓的說道：“行了，今天算我倒霉，500就500。”
他回到了攤位上，準備和老板再進行交易。
可是這個時候，老板雙手一托，無奈的說道：“老王啊，不是我不賣給你，東西已經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老頭茫然的看著攤主，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是誰買走的？”
在古玩市場上，除了切割規則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規則，就是保密。
除非是周圍的人親眼看到，否則絕對不會說出賣家的名字。
況且，攤主也不認識林然他們，只是笑呵呵的說道：“下次有想買的東西，果斷一點，別因為一點錢搞得自己一整天不高興。”
攤主推開了他的手。
老頭子也是嘆了一口氣，唉，東西被人買走了，他也沒辦法。
況且別人能花這個價格買下來，他不可能花更大的價格從別人手里買回來吧。
帶著滿臉沮喪的表情離開了攤位。
而這個時候，林然和楊建龍身在不遠處的攤位上看著木雕。
林然其實一直在注意剛才的老頭子，只是假裝在挑選物品，他覺得先前的老者有些奇怪，說話的風格這么沖，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氣質。
而且。
他回想起自己買的玉鎮紙。
說實話，600塊錢絕對買虧了。
也就是他現在不差錢，只是覺得這個玉雕特別鮮明，有一定的收藏價值，所以才愿意買下來。
而且他背后又有自己的拍賣行。
普通人買下了這玉鎮紙，也只能拿到古玩店里面去典當，值不了幾個錢。
看老頭子失望的表情，好像錯過了什么天大的寶物一樣，林然覺得有些奇怪。
楊建龍更是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老頭子，竟然和干爹看上同一樣東西，看起來眼光不錯啊。”
林然也是微微一笑，要是再晚一點，或者他剛才真的走了，這鎮紙或許就被老頭子買走了。
他隱約感覺剛才的老頭子肯定是懂行的，可能知道這鎮紙的來源。
畢竟林然只能初步判斷年代，對于具體的作者和背后的歷史，并不可能完全了解。
看到老頭子失望的表情，他隱隱感覺，這鎮紙似乎不簡單。
他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下，這鎮紙初步判斷應該是清代中期的作品，無論是雕工還是玉質都佐證了這一點。
回去之后，可以查看一下相關的文獻，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研究文物背后的歷史，才是林然最喜歡做的事，和本身的價值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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