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了起來，云亦初想到以前被打時哭的慘兮兮的模樣，有些不敢抬頭。
眼睛不經意的瞥到了他身后，枕邊的位置，還放著一個同樣的紅包。
是給誰的不言而喻。
楚凡察覺到他的目光，猶豫了一番，還是將紅色的錦囊遞給了他。“估計他也沒空來拿，你差人送過去吧。”
他說的那般自然，自然的仿佛兩人之間的嫌隙不存在。
云亦初很久沒有見過青衣了。
只是聽齊硯說起過，他如今住在村子里。
那間茅草屋，是他們相遇的開始，師父一個人住在那里，會不會覺得冷呢？
“我去送。”未經大腦思考的話脫口而出，云亦初自己都怔了下。
楚凡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晚，眉目深深。
他希望兩個人和好，同時也沒有忘記眼前這個小崽子怕黑。
那么遠的路程，太晚了他不放心。
“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云亦初厲聲拒絕，雙眼轉瞬變得赤紅，身體微微顫抖。
楚凡就這么住了口。
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云亦初放緩了聲音，“我會帶上人去的，凡哥哥等我回來好不好？”
“好。”楚凡不再反對，“把齊硯帶上。”
池卿護送先皇后的靈柩回京復命，雖然侍衛眾多，可他還是更相信齊硯。
“好。”
男人身邊離不開人。平日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不允許其他人接近。
如今他要離開，只能從身邊的侍女中挑出做事細致些的，喚作夏荷的。細細給她叮囑需要注意的事情。
男人坐在輪椅上送他出了門，輕輕的替他拉了拉大衣的衣角。
“早點回來。”
“嗯。”
他走后，楚凡沒讓夏荷幫忙，自己操縱輪椅回了屋子。
這間屋子很大，原本有兩間，平日里如果有公事，云亦初就在外間置了書案辦理，后來干脆直接將格擋拆了，中間只隔了一扇屏風。
書案上凌亂的放著他白日里寫的公文，還有基本常看的書。
楚凡拿起來翻了幾下，大概都是些鬼怪故事之類的。
嘖，不干正事。
搖了搖頭，楚凡在他扣著的那頁放了張紙簽做標記，隨后將書合起，整齊的擺在了書案的一角。
他喜歡這種還能為他做些什么的感覺。
收拾完，某本書中，泛著黃色的折起的折頁一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東西在滿目雪白的書頁中太過扎眼。
拿起那本書，楚凡從中間把那張紙抽了出來。
展開的紙頁已經破舊不堪，上面碳粉的痕跡模糊，只看得到兩個大概得輪廓。
畫紙的主人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么。
之前隨手的涂鴉，如果不是看到，他自己都記不得在哪里了，那疊紙稿自從壓床底下后就沒看過，自然也沒發現少了一張。
紙頁折痕已經十分脆弱毛躁，手稍微用力就會從中裂開。
邊角的位置，有一點水滴樣的痕跡。
楚凡知道那是眼淚。
一直隱隱作痛的心臟猛的抽痛了一下，手扶上了胸口，臉色猛的蒼白。
“還說自己不是撿破爛的。”緩過了疼痛，他把手中的紙頁靠近燭火的外焰，不一會兒就只剩下灰燼。
這種東西不該留下。
他不是阿波羅，而他，亦不是達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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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喧囂的小院中。
青衣將所有的屋子都點上了蠟燭，小屋頓時燈火通明。
他是個非常有儀式感的人，今夜要守歲。
堂屋中間換了個大圓桌，上面擺滿了菜品，這是他做的年夜飯，周圍放著三副碗筷，桌上還有一壺醉浮生的酒。
有一副碗筷動過，放置在邊上，飯菜已經沒了熱氣，看起來放了有些時候。
前世的時候，父母忙于出差。
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一個人也要過的很好。
屋子里在柳山的幫忙下砌了火墻，煤火燒的通紅，屋子里面暖洋洋的。
云亦初來的時候，青衣坐在旁邊的小桌上包餃子。
聽到了馬車轱轆聲忙起身奔了出去，筷子都沒放穩跌到了地上。
從車上下來，也未曾想到會在門口直接看到他，兩人就這么打了照面。
師父。
云亦初動了動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心中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覺得有什么堵在了喉間。
見到他的那刻青衣是欣喜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馬車上，始終沒有看到那簾子再掀起。
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閃過，青衣若無其事的招呼。
“外面冷，進來聊。”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徑直自己回屋去了。
原本打算把東西放下就走的云亦初看著那背影皺了半天眉，最后只能跟進去。
“青衣大哥，你等會兒有客人么？”齊硯看著一大桌子垂涎三尺，不禁疑問出聲。
云亦初也看到了，只是他比齊硯看到的多些。
那碗筷熟悉的擺放位置，讓他眼眶微微熱了起來。
“你們不就是客人么？”青衣含糊的說道，繼續回去自己的包餃子大業。
齊硯也明白了過來，喉間梗了梗。
飯菜還精心的擺了盤，只是基本沒有動過，不自覺的脫口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便坐在凳子上大口吃了起來。
飯菜已經涼了，失了幾分味道，可齊硯卻吃的很香。
青衣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包餃子的手停了下，“都涼了，我給你熱熱吧。”
“不用。”口中吃著東西說出的話有些模糊。
可是騷年，你用的是我的筷子啊。
“師父。”云亦初干巴巴的喊了一聲，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青衣沒管他那些小心思，只是隨口，“你要是不餓，那邊有水盆，洗了手過來包餃子。”
包餃子？
腦子總是跟不上自家師父的運轉，他生下來還從未有人敢這么使喚他。
“哦。”應了一聲，云亦初乖乖跑水盆邊上洗手去了。
青衣搟好了一打餃子皮，圓圓的放在那里十分整齊。
學著師父的樣子拿起了個放在手心，云亦初就呆坐著不動了。
“包啊~”青衣看他傻fufu的樣子，心中偷偷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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